“……” “一开始我确实在想‘哇,被这样的东西抓住了,小家伙好可怜啊’。不过后来每天都在觉得:‘哇,连这样的东西都能承受,大概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吧。’” 你捧着咬掉耳朵的饼干呆呆地望着他。 “明白我的意思吗?确实是有诅咒。但是和你的术式没有关系,和你的本质更加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是咒术师,是诅咒的话想办法去祓除就好了。完全用不着逼着自己接受那一部分啊。” “老师……是真的这么想吗?不是安慰我吗?” 他毫不客气地用手杖敲了一下你的头。把饼干震掉到了地上。 “好了。想到要哭的问题解决没有?” “……解决了一半吧。” “还有一半是什么?” “是针对老师的诅咒……老师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实在是很难在意吧,老师我是无敌的啊。” “……” “倒不如说期待到有点等不及了呢。这一点上要麻烦你努力一点啊。” 你无话可说。他胜利地拍了一下手。 “今天是超Nice五条老师大放送。小朋友还有什么提问吗?都可以解答哦。” “有。” “请讲!” “老师,可以抱一下你吗?” “欸,同学,我们免费心理咨询一般不包含这个项目哦。” “拜托您了!” “哈?” 他好像真的有点惊奇地笑了,但是随后很配合地欠身过来。 “感觉有点糟糕欸,好像被小觉抓到弱点了——” 你很紧地抱住了他,发顶蹭在他颈侧。隔着被揉皱的昂贵衬衫和温暖的皮肤,能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强健,有力,周而复始。好像一种无法动摇的庇护,好像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 你这样投入地听着。老师难得很安静,微弱的呼吸声夹杂在列车隆隆的滚动声里。过了一会儿,他伸手过来揉揉你的头发。 “所以讨厌的提问还是起作用的吧?” “超有用的。”你轻声回答,“谢谢老师。” -------------------- 第19章 为什么是普通市民 五条悟告诉你,作为咒术师的你和针对他的诅咒是两个独立的存在。很快你就意识到,这只是他的个人观点。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持有这样的观点。 尽管他可能是在这个问题上最有发言权的人,但就算是友军,也对他的判断保持着怀疑态度。他在那个十一月午后的新干线上说的话,不只是讽刺,似乎也是个单纯的事实:他超绝尘世的力量让他具有一种无法分享的视角,当他从这种视角得出结论时,连支持他的人也很难理解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隔着窗户看见夜蛾在办公室里和他争论。校长听起来在竭力保持耐心。“‘因为很强大,所以不是诅咒?’还是‘因为能接受诅咒,所以很强大’?你自己听听这有逻辑吗?” 五条悟发出一个不耐烦的音节,伸手去撩眼睛上的绷带。 “这玩意儿太麻烦了,”他低声抱怨,好像连绷带一起迁怒了,“要换一个。” 夜蛾大怒:“怎么你还想打人吗?” “不是啊!”他二十七岁的学生像不良少年一样叫屈说,拆开布料一角,露出一只流光溢彩的蓝眼睛,“让你感受一下——你看着这东西,会觉得它是诅咒吗?” 夜蛾沉默了几秒钟,大概在纠结要不要满足他着实过剩的自尊心。 “不会。” “对嘛!”五条悟说,仿佛证明了什么绝佳论点,“小觉从性质上是一个类别的东西吧。这种概念怎么会是诅咒,太浪费了吧?” 夜蛾明显在努力向他的思维靠拢:“但是小觉的眼睛看起来没有这种效果啊。” “不是完全状态吧。” “你的意思是你通过六眼能看出她的术式不是诅咒。” “不是啦。” “那你能看出她的术式和对你的束缚效果之间没有关联。” “那倒也没有。” “就是感觉不是。” “肯定不是。” 夜蛾深吸一口气,连你都能看见他额角青脉直跳。 “你这种理由不要说总监会了,连我这里也通不过。远山同学的术式并不稳定而且效果未知。让她一个人出勤辅助人员也会不安的。这是在保护她。你可以出去了。” 你在门廊上等着。过了几秒钟,五条悟单手顺着鬓边散开的绷带,慢悠悠地走出来。没整理好的额发滑落下来。 “啊哦,没有说服大家长,不能独自接任务哦。” “谢谢老师。没关系的。” “欸,不需要安慰的抱抱吗?” 你向他伸出手:“要。” 五条悟短暂地顿了一下,你意识到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但你收回手之前,他已经略弯下腰来。 实际上平时五条悟自己根本不在意别人的个人空间,你提出请求时他却显得有些矜持和勉为其难的样子。但是你也不介意。他差不多比你高三十公分,站着时相差很大。你踮起脚把手揽在他肩上,很高兴地靠了一会儿。他一手仍然插在口袋里,含笑让你搂了几秒钟,然后偏头轻轻撞你一下。 “不要太习惯了哦。只有今天,不,只有本周是五条老师的限时特惠抱抱周。” “好呀,谢谢老师。” 你松开手,他像被微风拂过而微微欠身的一株挺拔的树,很自然地直起腰来继续向前走过去了。临别时往你身后笑一下。你转过身,看见真希目瞪口呆地站在走廊上,手里还举着好长一把刀。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 “最近想要喜欢的人的拥抱。会觉得很安心。” “那为什么要找他啊?明明可以找我啊?” “可以吗?好耶!” “比以前还粘人了欸你……等一下!先让我把刀收起来啦!” *** “总之是这样,我是还在观察期的危险对象。就算级别比较高,还是不能作为独立的咒术师接任务。”那天傍晚,你坐在一家咖啡厅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坐在你对面的是曲木宏一,以桥梁身份在警方和咒术世界之间沟通的咒术师。你们实际上只在枫井凌美的葬礼上远远见过一次。在这之前,你见到的曲木是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假扮的。夏油杰大概选了比较容易扮演的角色来伪装。两个人面貌不但有些相似,身上温和的气质也微妙有共通之处。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明知不是一个人。你坐在他面前时还感到有点紧张,好像他会忽然变身成大怪兽似的。 “原来如此。”对方用与诅咒师完全不同的尊重态度回答,“贸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