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找到我啊!” *** 变幻的熹光。 干枯的树影。 交叠在一起的稚嫩的手心。 曾在遥远的冬日清晨作别的,好看的蓝眼睛。 相隔百千重宇宙的,时光中的约定。 *** 你向着那夺目的光源靠近。 越是靠近,就越发现,那不是一颗真正的恒星。一颗本身黯淡的普通星球,被深深浅浅的蓝色光芒笼罩,执着地扩散出独一无二的亮光。 就像神宫寺为你点亮的重叠的灯火,这燃烧的蓝色,是强烈的意志的留影。 某人曾经拼劲全力,为捕捉你的每一个身影,在时空中留下的痕迹。 属于你的归途。 *** 你向着被指引的坐标下落。 万事万物衍化成缤纷的色彩,你投入其中,如同穿过一道时光中的窄门。 而这纷乱的洪流中,有无比精确的丝与线,牵引你回到原地。 2019年3月6日,下午12点08分。 世界方才被时间的浪潮席卷,呈现出时空破碎前一刻应有的姿态。而刚刚被修复的一切都还定格在原地。 你携同着宇宙中无数散落的斑驳碎影,同时降临人间。 你看见你自己,手揽着彩色的裙裾,在冬日明朗的清晨,向着对你挥手的小男孩小跑而去。 然后也是你,在奶茶店里接过点好的双份饮料,转身走向面露揶揄的同期。 最后还是你,站在高专会议室的走廊上,轻声与爱人交换临别前的絮语。 …… 一片片早已遗失的光阴,嵌入一块块缺失已久的空洞,如同设计好的拼图衔接上对应的缝隙,拼出悦耳的脆响。 曾在时空浪潮中迷失的一切,又自潮水中归来。 忽然,时间再次颠簸着前进了。曾经倒退的一切继续向前迈进,但产生了微妙的区别。 血肉横飞的花钟街口,花泽露娜用颤抖的声线呼唤倒地的战友,花钟忽然在她背后发出温暖的光彩,她惊奇地抬起头,看见路面恢复平整清洁,坍塌的建筑拔地而起。 地面开裂的建筑废墟里,虎杖悠仁徒手挖掘出一尊损毁的石像,他发出懊丧的叹息,看见破碎的石块忽然自动拼合,向后倒退,矗立在完好的基座原地。 无人关注的战区医疗站点,家入硝子指尖夹着一根卷烟,仰望头顶破碎的天光。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不寻常的响动,她猛然回头,看见担架上的垂死病患们都完好地爬起,激动地互相惊呼。 …… 无人的地宫深处,天元的身影在厅堂里奇异地四处游荡,时而悬挂上丝网,时而与阴影缠斗,最终回到贯通地底的古树根下,她揽起衣袖悠然端坐,向前方抬起洞悉一切的眼睛。 在她优美的赤足附近,一片干瘪的大脑爆裂成数块,凭空坠落在白沙地上,污浊的血浆淌进细砂深处。 …… 一块块时空碎片互相堆积,共同寻找着合适安放的位置,震颤出不休的嗡鸣。最终时针转动,齿轮契合,发出轰然一响。 现在是三天之后,2019年3月9日,下午12点08分。 世界被改变了,但时间并未回流,属于你的存在也未曾消逝。无数精确的坐标把你从无穷量的信息中解放,使你得以准确地修改破损的时光,挽回错失的生命,而不必为此拽动整个世界。 你曾经独自肩负宇宙的压力,拖动全世界的时间,以至于把自身的存在献给虚空,与一代又一代的青鸟共同迷失在混沌深处——原来无需如此,不必如此。 ——作为工具不可能是我们存在的目的,愚蠢又狭隘的大人才会编出这种事。…… ——唯有‘六眼’是能发挥出‘时之心’真正威力的人选,上千年来都有这样的传说…… ——爱有什么错?为何在你身上设计这样残酷的谜题。为什么非要把保护欲和虚无,爱意和毁灭摆放在一起? …… “原来是这样……”你喃喃说。 你完整的身影在阴暗的地宫中降落,时光保持着簇拥着你而去的浪潮,如同迎接你归来的阶梯。五条悟向这阶梯中途迈步,你落入他怀中,亲吻他的脸颊,紧握住他伸出的手指。在你们的耳畔,心跳声伴随着钟表的指针重新有规则地响起。 “原来应该这样!”你再次大声说。五条悟回握你的手,他的双眼因惊讶而大睁。你看到时空中关于他的一切投影也如潮水般归来。你不知道他是否和你一样理解了一切,明白事情本应这样处理: “时之心”需要的不是猎人,不是罗网,不是一只从宇宙中捕获一切的刚强的巨手——是向导,是航灯,是一双照亮归途的温柔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原来宇宙从未对你设下残酷的陷阱。你并非生来残缺,并非诞生就为滋养枯井,你的情感从未注定被轻掷。你的爱意本应纵情生长,你的付出掷地有声,你们本应饱满、自由、蓬勃有力——交相辉映地点亮彼此的生命。 “你说的对、你居然是对的……” 你在尚未停息的彩色涡流中对他喊叫起来,声音语无伦次,快乐的泪水盈睫。 “原来是你——” “——原来一直是你啊!” -------------------- * 加了一点本来因为太复杂所以没写的剧情。 因为昨天累了,觉得写不清楚就放弃了,今天重新想想还是加上,哈哈。 第117章 尾声 东京四月的天气,是最适合看花的了。樱花、紫藤、玫瑰、郁金香,以及各种各样的杜鹃,即将次第地开放,吸引来自各地的游客。冬季的寒苦已经彻底消散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大风。青少年出门时,就会被家长不厌其烦地教育要带上围巾。 晴子就是这样,在驶往富士山附近赏樱胜地的公交汽车上,和奶奶就围巾的问题反复地争论着。 “没有初中生要戴这样子的毛线围巾了,何况是在春天!会被小椿和雅美笑话的!” “哎呀呀,等她们一个个都得了感冒,打着喷嚏去上课,笑话她们的就是你了呀。” “才不会的,三月里气象预警的时候,天黑成那样,那么大的风,我都没有感冒!” “那天躲在卧室里,冻得打着哆嗦地来找奶奶要毛衣,不记得了吗?” 晴子没法把围巾拿下去,只好赌气地把线衫的两颗纽扣都解开,作为一种隐晦的抗议。不过这一回奶奶倒没有阻止她。她抬起头,发现奶奶被附近的两个人吸引了注意力。 是一对外形很令人瞩目的游客,明显是情侣。大概是上巴士的时间已经晚了,两个人都没有座位。高大的男人戴着深色墨镜,有一头浅色短发,单手握着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