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的表情有点凝固。 “你不认识我呀?”和小朋友说话的时候,俞烬下意识放轻声音。 薄衍摇头。 俞烬:…… 也是,他和薄浔回老家的时候打扮的隆重,又坐在轮椅上,头发也没现在这么长。 他刚想说什么,只见薄衍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出咖啡厅。 低头,俞烬这才发现,桌子上压了一张红色的,皱皱巴巴的钞票,是刻意放在这儿的。 俞烬拿起来那张钞票捋平,又看了一眼窗外。 他的腿跑不了,没办法追上去送。 而且瘦小的身躯跑动起来意外的快,很快就蹿没影。 一个小时后,薄浔气喘吁吁的推门进了咖啡厅。 “还顺利吗?”一见到薄浔,俞烬立刻放下手机。 “顺利。面试官看了一眼资料,就问了我是不是去上学的,我说是,他就直接喊下一个人。”薄浔双手撑着桌子,刚想坐下,发现位子上全是面包屑。 他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俞烬。 俞烬身上是干干净净的。 薄浔懒得问,从旁边的空桌子拽了一把干净的椅子坐下,打开手机,“你查我通讯记录了?” “查了。”俞烬回答的非常坦荡。 “查完倒是帮我把手机充上电。”薄浔小声抱怨了一句。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高铁是晚上的,待会儿我们要不要去哪儿转转?” 两个人商讨了半天,最终去了一家离火车站不算太远的商业街准备觅食。 夜幕降临时,薄浔明显感觉到俞烬走路的速度慢了。 “是不是累了?”熙熙攘攘的广场上,薄浔稍微提高音量问道。 俞烬摇头。 但走路的动作已经非常痛苦。 平时他无非是从家走到楼下,有司机或是薄浔开车送他各种地方,偶尔陪薄浔锻炼,也不过是牵着熊熊在一旁看薄浔做各种运动,又或者是看着薄浔和熊熊互动,他坐着不动。 薄浔看他就像刚上岸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如履刀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已经疼到呈病态的惨白,“来,我背你。” “不用。”俞烬瞬间回答。 平时私下他自然是尽可能变着法的撒娇往小浔哥哥身上赖,但是公共场合,多少要注意影响。 薄浔不说话直接蹲下,拽着俞烬的胳膊往背后拽。 往来的行人很多,来约会的小情侣也不少,真趴在薄浔背上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人会刻意看他们。 俞烬这才放松,心安理得任由薄浔背着他走。 夜风有点冷,混在车水马龙的霓虹灯和鼎沸人声中,似乎也不是那么凛冽。 “住在一起后明明你每天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也没比高一的时候沉多少?”薄浔背着俞烬,漫无目的的在商业街上走着,周围商店冒出来各式各样的诱人饭香。 “你是不是嫌弃我抱起来硌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薄浔求生欲很强的慌忙道,“随口说说,以后不说了。 ” 薄浔拿着手机刷着附近的饭店商家。 最终,两个人敲定去吃位于商场里的一家粤菜。 走进商场时,路过一家蹦床公园。 “你是不是偷偷吃东西了!不是说了让你控制体重吗!” 蹦床公园内,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路过的所有人都在往那边看。 “我花这么多钱给你请到的单独教练,给你办的商业场地的卡,让你好好训练。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 “今天你说钱丢了,其实不是丢了吧?是偷偷拿去买吃的了对不对?” 薄浔反应了一会儿声音的来源,突然警觉的驻足。 俞烬从他背后下来。 “不会是你妈妈吧?”俞烬问道。 薄浔:“好像是的。”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个身材娇小的妇人。 严厉的声音和温柔的面孔反差极大,挨吵的对象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一直沉默的垂着头。 “还真的是她。旁边的那个是衍衍。”薄浔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发疯的母亲,震惊的双目瞪圆。 “原来在路人视角里看她训孩子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就和他一样。”薄浔说着,指了指垂头的弟弟。 俞烬问道,“你要去帮帮他吗?” “不了。我和他的成长经历差不多,小时候也是经常被彭娟当众辱骂指责。这个阶段,他应该还是认为,彭娟很爱他。觉得她骂他打他都是对他好。等到他觉醒以后,决定反抗,主动拨通我电话找我求助时,我大概会帮一帮他。当然,也不排除他会在这样的强压教育下成为全国冠军世界冠军什么的,如果他真是抗压的料子,我现在冲过去帮他反倒是断送他的冠军之路。” 薄浔说完,拽了拽俞烬的袖子,示意俞烬边往饭店走边说。 “而且我不太想和彭娟说话,这辈子都不想。” “那就不说。这段时间我基本把财产处理转移完毕,过几个月我们出去上学后,几乎就不回来了,也没什么机会再遇见她。”俞烬接道。 薄浔深吸了一口气,“高考前,她肯定要去三中找我闹,现在没找我纯属是因为弟弟需要人带着训练。其实我还挺期待的,到时候,她发现我早远走他乡时的反应。” “那我喊阿壮到时候给你开直播?”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 吃饭的时候,俞烬才把早些时间遇见薄衍买面包的事情说给薄浔听。 薄浔听完停下筷子,笑了一下,“合着是你给他买的。我当时就好奇,椅子上怎么那么多面包屑,原来是你们遇见了。” “嗯,他好像没认出我。吃完说了声,谢谢你,好心的大姐姐,给我留了钱就跑。”俞烬有点郁闷。 薄浔笑得更加缺德。 笑完,还是安慰道,“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是遇见长发的喊姐姐遇见短发的喊哥哥,当时有个远房表姐突然剪了个寸头,我喊她叔叔差点没被她一拳呼死。” “别多心,可能单纯是记忆力不好没记住你,你看我这脑子,我弟弟能好到哪儿去?” “没必要这么说自己。”俞烬怜爱的摸了摸薄浔的脑袋。 - 真正要离开生活了好多年的城市时,薄浔还是有点不舍。 朋友们都在备战高考,已经到了冲刺阶段,他也不好把他们拽出来吃饭,只是和他们发了消息,说了自己要走的事情。 航班是下午的,他们已经提前把行李打包寄出,熊熊也托了专门做宠物转运的中介,用私人飞机带到目的地,昨天就已经落地。视频里,薄浔看见熊熊在临时寄养所和其他小狗玩得非常开心,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应。 上午,他和俞烬慢慢的沿着熟悉的街道散步。 先是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