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 看见这张脸,薄浔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连忙在沙发上坐直。 “……醒了。” 完了。 即便喝多,他也记得,他似乎答应过俞烬要0点之前回家。 “现在是凌晨两点。和同学玩得晚是正常的,但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看见混沌的下垂犬眼中多了几分清明,俞烬声音冷厉。 他刚想解释。 忽然,胃部传来一阵翻涌,酒精混合着胃液的酸味,一股脑的涌向喉咙。 他下意识的想冲向浴室。 还没站起来,就被单手捏住脸颊,强行按回沙发里。 “回答。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俞烬以为他是想逃避,掐住脸颊的手不禁更大力了几分。 胃里翻腾的感觉不减反增,薄浔根本说不出话,“呜呜——” 他轻声哼道,示意自己胃里难受。 不断努力咽着唾液试图缓解呕吐的冲动。 口腔里的混合着酒味的酸液越积越多,喉结滚动的速度变快。 “宁可让别人送你回来,也不愿意让我去接你?”声音依旧是凌厉的,充斥着不满。 “……” 呕吐的冲动几乎到达巅峰。 薄浔难受到不断深呼吸,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外溢。 脸颊上捏着的手还是没有任何松懈。 想吐。 但是身上的衬衫是俞烬刚送他的。 因为强忍着,胃部开始痉挛,眼泪也愈发湍急。 “怎么哭——” 他没等俞烬说完,实在是忍不住,身躯一躬,“呜——”的一声闷哼。 再怎么忍,胃酸混合着酒液不受控制的从牙缝里流出。 刚想起身,喉咙就像开闸一样,“——”大量的呕吐物混合着泪水,喷涌而出。 地板上和俞烬身上,顿时一片狼藉。 吐出来的瞬间,心理上的愧疚压过生理上的难受。 他把俞烬弄脏了…… 薄浔站起来想跑向浴室。 “呕————”强烈的呕吐冲动根本不给他机会,薄浔伸手扶着茶几才勉强站稳,腰身几乎下压到90度。 下意识想用手捂。 却是从指缝里冒了出来。 胃部剧烈收/.缩着,呼吸很重,眼泪不断滑落。 俞烬连忙拿过垃圾桶,举在他身边。 眼里的阴戾尽数化为恐慌。 刚才他只顾着质问薄浔,完全忽略了对方身体不舒服的情况。 “——”酒液吐空后,紧接着是发苦的胆汁涌向喉咙。 额前布满细密的冷汗。 接连躬身中,小臂上爆出青筋。 他感觉到俞烬不断替他顺着弓起的背脊。 手掌不失力度又兼顾温柔,令他舒服了不少。 明明上一秒,俞烬还在严厉质问他。 下一秒又会动作轻柔的照顾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呕吐的感觉终于停止。 薄浔无力的坐在沙发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往外冒,把下垂的眼梢染的绯红。 表情凌乱又破碎,饱满的肌肉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身上脏兮兮的,酒精的气味很重。 他看见俞烬默不作声的收拾着地板上的狼藉。 “待会儿,我自己收拾,”刚吐过的缘故,声音有气无力的,“胃好疼……” 他记得俞烬一向有些洁癖。 雇人打扫完家里后,还是会经常做清洁,就连熊熊也逃不过时常被清洗的命运。 俞烬没有停下拖地的手。 即便身上被吐脏,也没流露出半分嫌弃。 酒劲儿还没过去。 薄浔又一次闭上眼睛,沦陷在酒后的眩晕中。 “醒酒汤,喝两口。” 感觉到唇边凑过来吸管,薄浔下意识闭嘴。 “甜的,特意放了蜂蜜,不骗你。” 听到这句话,薄浔才试探性的吸了一口醒酒汤,眼睛依旧没睁开。 尝到是甜甜的清爽味道,这才肯大口大口的喝。 “这个是胃药,吃了。” 喝醒酒汤的时候,薄浔感觉到嘴里塞进来了两颗胶囊。 他顺从的张嘴吞下。 “喝完坐起来一点,帮你把衣服换了。” 酒精的缘故,薄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只能对方说什么他做什么。 最后,他感觉自己是被俞烬拖回卧室的。 躺在床里时,俞烬又用热毛巾替他擦了身体,给他灌着漱口水漱口。 酒后清晨。 醒来的时候,薄浔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嘶……”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头疼。 尤其是太阳穴的血管和青筋,突突突的跳动。 薄浔坐直,单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昨天喝完酒怎么回来的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回来以后,俞烬的态度一会儿凌厉的捏着他的脸,一会儿又温柔的给他顺背喂醒酒汤,最后怎么回卧室怎么换的衣服也完全忘记。 正揉着头,只听见浴室的门发出开合的声音。 俞烬从浴室走出来,在穿衣镜前打着领带,面色阴沉。 开口之前,薄浔先是非常心虚的笑了一声,语气阿谀,“俞烬。” 俞烬没抬眼,继续打着领带。 “我错了。”薄浔见俞烬没反应,赶忙从被子里跳起来道歉。 还没站稳,一个趔趄,朝着墙上栽去。 撞到墙上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一只有力的胳膊及时拦住了他,避免他撞伤。 见他站稳,俞烬才收回手,继续整理西装。 “我不该那么晚回来。也没看见你问我在哪间酒吧的消息,就…没回复。”薄浔见俞烬还是不同他说话,开始一一忏悔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嘛俞烬。” 俞烬已经整理好西装,走到鞋柜边提上皮鞋。 薄浔连忙追出卧室,“你不是说你今天晚上才要去参加宴会吗?这么早出去干什么?” 他一把抓住俞烬的袖子,“你生气归生气,能不能别不说话?” 俞烬又沉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出去冷静冷静。不说话是因为,我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 “那就不心平气和的说话,吼我骂我也行,或者打我两下,你喜欢就好。”薄浔还是拽着西装袖子不撒手,“总之不能不说话。” “我当然知道你生气,知道你有脾气,那你发/.泄出来。既然生气的源头是我,你倒是说让我怎么道歉怎么改,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用?” 俞烬攥紧拳头,还是没说话。 也不全是生薄浔的气。 更多还有他自己的。 他在反思,为什么昨天薄浔喝完酒身体不舒服,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而是捏着薄浔的脸质问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