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解题,想显摆也显摆不起来。 梁星灼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被同学甩开了差距,还是他追不上的差距,眼前这道选择题就是证据。 他哪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是答案错了,还想找周归与求证…… 周归与平时一有空就辅导他学习,没有周归与,他分科后第一次期末考试根本考不回年级第一。 要是被周归与知道他这么不成器,冯植能做出来的题他做不出来,会不会对他失望,以后都不想辅导他功课了……不行不行!他不能让周归与失望!! 梁星灼手忙脚乱把数学卷折起来塞进手边的课本里,塞完觉得还不够痛快,泄愤般把课本往身后一扔,眼不见为净。 可他对于逃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课本落地的一刻,他就在心里骂自己懦夫,唾弃自己的逃兵行为。 梁星灼不甘心地站起来,打算把课本捡回来,想办法再研究研究那道题。 他还就不信了,被周归与辅导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输给区区一个冯植! 一转身,进来送牛奶的周归与先他一步捡起课本,以及那张被甩出来的数学卷。 第7章 梁星灼爱喝牛奶,每天都会来一杯。 周归与不在家他图方便就喝常温的,周归与在家他就比较幸福了,能喝上热的,还给端到房间里,通常是晚上学习累了、饿了来一杯正好的时候。 梁星灼扔的课本差点砸周归与身上。 幸好周归与反应快,第一时间往旁边闪了一步,杯里的牛奶只晃了晃,没洒出来。 缓了缓神,周归与弯腰捡起课本和卷子,抬眸看见梁星灼眼神比他这个刚“逃过一劫”的人还慌乱。 梁星灼的手搓了搓衣角,接着不自然地松开,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像藏了心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声音。” 但愿周归与没撞见他的破防现场。 周归与把课本和卷子放在书桌上,食指在课本封皮点了点,不紧不慢道:“在它朝我飞过来的时候。” “……” 梁星灼难堪得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留的作业很难?”周归与将牛奶递给他,语气温和,“写累了就休息会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也没那么难……”只是冯植能做对,他做不对而已。 周归与试着问:“哥帮你看看?” 梁星灼面露犹豫。 周归与也不逼他:“那你继续,我在客厅,有事叫我。”走之前叮嘱,“牛奶趁热喝,加了蜂蜜。” 眼瞅着周归与都走到房门口了,梁星灼还是没忍住把他叫住:“哥。” “你……”梁星灼没脸面全盘托出,他掏出手机点开班级群,换了一种迂回的方式试探,“有道题我同学用奥赛学的理论做出来了,我看不懂这个解法。” 周归与倒回来,熟练拿过书桌旁的凳子坐在梁星灼旁边。 “哪道题?” 梁星灼把数学卷递过去,指了指最后的选择题:“这道。”再点开冯植发在群里的草稿照片,手机也推到卷子旁边,“我同学发的解法。” 周归与“嗯”了一声,凝神看题。 题目扫完一遍,他去看冯植的解法,看到三分之一的地方,问梁星灼要了纸笔。 梁星灼一边喝牛奶,一边暗中观察周归与的表情,试图从中判断冯植到底有没有算对。 可惜他的表情毫无破绽。 周归与不管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认真归认真,却始终能保持一种尽在掌控中的松弛感。 牛奶喝到一半,周归与停下笔,没头没尾问起他:“你这个同学数学成绩很好吗?” 梁星灼脑中顿时警报大响。 要开夸了吗这是! 梁星灼抿抿唇,内心五味杂陈,不是很情愿地陈述事实:“还可以吧,数学课代表,拿过奥赛省二。” 周归与听完,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省二?难怪。” 梁星灼心里的酸水翻得快沸腾了。 周归与当他面夸别人,而这个人实实在在比他厉害,他连没有反驳余地都没有! 虽然也不是不能补充一句“每次考试他总分比我低”,可是他的高自尊不允许自己讲这种自圆场面的话,有种给缺点盖上遮羞布的狼狈感,且不论听的人会怎么想,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梁星灼嫉妒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从嗓子眼憋出一句闷闷的“哦”,放下牛奶,伸手去扯草稿纸,打算用一声“那我自己再看看”打断周归与对冯植更多的夸赞。 “半罐水响叮当。”周归与评价完,察觉到梁星灼在扯草稿纸,用手按住,纳闷地问:“扯什么,我还没跟你讲正确解法。” “?” 梁星灼愣住,有点跟不上周归与的节奏:“什么正确解法?”他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一脸懵,“这不就是正确解法?” “谁跟你说这是正确解法?”周归与用笔在冯植的计算结果上点了点,“对过答案没?没对现在对一下,这道题应该选A。” 选A? 他算出来的结果就是A! “对过了,答案也选C。”梁星灼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松开草稿纸,在旁边的书堆里翻出参考答案,“喏,你看。” 周归与扫了眼答案,回头过了遍自己打的草稿,放下笔,断言:“那参考答案也错了。” 梁星灼内心惊呼一声“yes!太好了!”,表面维持淡定,邀功献宝:“其实我算出来也是选A,前一页是我的草稿。” 周归与翻回前一页,低眸的一瞬,被这页草稿不同以往的工整度惊到。 “你这是在填高考答题卡吗。” 梁星灼还在装:“没有吧,我就随便算算。” 周归与都懒得拆穿他,直接检查解题过程。 过了会儿,他如实说:“思路没问题,这是最简便的算法。” 梁星灼嘴角止不住上翘,压都压不住。 周归与无奈道:“想笑就笑,在我面前装什么宠辱不惊。” 梁星灼这才不装了,扑上去笑着抱住周归与,像是在幼儿园拿到今天唯一一朵小红花的小朋友回家求家长表扬。 “你说,我做对了,我拿过省二的同学没做对,是不是代表我比较厉害哇?” 周归与想了想,在扫兴给孩子讲捧高踩低不好的道理和给孩子捧场贯彻鼓励教育之间选了后者。 “你本来就厉害。“停顿片刻,还是委婉补充了一点道理,“不是需要跟别人比较才能被衬托出的那种厉害。” 梁星灼一下子听出深意:“你是想说捧高踩低不好吧。” 周归与未置可否,拿过旁边还剩一半的牛奶转移话题:“喝完,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