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品尝。 梁星灼当然领情,就着这杯酒和一堆吉利话把舅公哄得直乐。 一桌子都是长辈,梁星灼明白不可厚此薄彼的道理,挨个敬了一圈,亲戚们也轮番夸他好酒量,会来事儿,以后在社会上肯定吃得开,夸他们家的孩子个顶个的有出息。 敬到最后只剩下周归与。 梁星灼倒酒的时候手已经有点晃了,刚端起酒杯要敬周归与,周归与就用手按在了杯口上,不让他敬。 桌上其他人聊别的聊开了,没人注意他们哥俩这点小插曲。 梁星灼不明白周归与为什么这么做,委委屈屈叫了声哥。 周归与拿起梁星灼的酒杯,仰头把里面的酒喝了,至于酒杯,顺手放在了自己这边,不让梁星灼再碰。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周归与盯着梁星灼,声音很沉。 梁星灼听出周归与言语间的微愠,佯作不知,装傻,嬉皮笑脸地说:“我哪里不知道了,我知道呀。” 说完还想伸手去够自己的酒杯,还想倒酒敬他,还想喝。 周归与半点没惯着他,冷着脸,抬手朝他手背就是一掌。 拍得不重,架不住梁星灼皮肤白,又嫩,一掌下去,手背就起了个红印。 梁星灼憋憋嘴,看起来要哭。 他把手收回来,自己揉手背上的红印,嘟囔:“哥好凶,还打人。” 周归与睨他一眼,淡声问:“还敬吗?” 梁星灼知道周归与是真的生他气了,哪里还敢造次,老实巴交地回答:“不敬了,我喝饮料。” “饮料也没得喝了。” 梁星灼“啊”了一声,想说什么,被周归与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哥生气的时候好可怕。 冷冰冰的,跟最开始认识时不喜欢他那副样子一模一样。 周归与去厨房拿了个新杯子,拿勺子挖了点蜂蜜,现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端出来放在梁星灼面前。 “喝这个。”周归与把勺子拿出来搁在一旁,免得梁星灼喝起来不方便,戳眼睛。 梁星灼脑子越来越晕,周归与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双手握着杯子,先抿了一口,唱着甜甜的,他笑起来,冲周归与傻乐:“好喝,甜的,星星喜欢。” 梁星灼喝酒上脸,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被酒气熏得通红,眼睛却亮,跟嘴唇一样,水灵灵的。 周归与的喉结滚动两下,撇开眼,拿过旁边的常温饮料喝了一大口,眼神晦暗不明。 梁星灼在旁边浑然不觉,捧着蜂蜜水喝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冒出两句傻话,撒娇似的,听得周归与耳朵痒,心更痒。 年夜饭吃到了十点多,大人打牌,小孩儿们扎堆去院子里放烟花玩。 周家的孩子王是周归与那两个堂弟,跟梁星灼差不多大,也读高三了。 不过两个人都不是读书的料,成天在学校惹是生非被请家长,跟梁星灼简直两个极端。 因为老被长辈们当作梁星灼的对照组比来比去,这俩堂弟一直不待见梁星灼,在长辈们面前还装一下,一离了长辈的眼,话都不跟梁星灼说一句,更被提带着梁星灼一起玩了。 退回去好几年前过年吧,梁星灼才十一二岁的样子,那年过年不是在这栋别墅过的,是在城区的一家酒店。 晚上年夜饭吃完,大人们去茶楼打牌,一帮孩子,大孩子带着小孩子要去看电影,梁星灼也被带着去。 可是那部电影实在太无聊了,大家看得哈欠连天的,两个堂弟率先溜出观影厅,去外面玩投币游戏机。 梁星灼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没跟着去,继续在观影厅看无聊电影,看着看着困意上头,睡着了。 最后他是被清场打扫卫生的阿姨叫醒的。 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起来的那帮人不知道去哪了。 梁星灼跟阿姨道了声谢,自己离开观影厅,在电影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人。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被扔下了。 周归与的老家对梁星灼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只有每年过年才会来这里待几天,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周归与家附近活动,看电影的这个商场是年前才开业的,在新城区,梁星灼从没来过,商场有几道门他都不清楚。 梁星灼害怕得直掉眼泪。 幸好电影院有工作人员注意到他落了单,过来问他缘由,幸好他记得周归与的电话号码,借工作人员的手机给周归与打了电话。 电话结束半个小时左右,周归与火急火燎地出现在电影院门口,看见梁星灼在椅子上坐着等他,忙跑过去,蹲下来安慰他。 梁星灼本来只是抽抽泣泣,不怎么掉眼泪了,只是害怕难过,一看见周归与来,眼泪跟开了闸似的,扑上去搂着周归与的脖子哇哇大哭。 周归与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自那以后,每次过年回家,周归与再也没让梁星灼单独跟家里那帮小的出过门。 这两年梁星灼大了,可以一个人出门了,周归与没有强加干涉,但梁星灼自己也不乐意跟家里那帮小孩儿一起玩,大人们打牌,他就自己玩玩手机,或者回房间写作业。 为此俩堂弟背后没少说梁星灼爱装逼,大过年的大家都在玩,显着他了,他要自己在房间写作业。 梁星灼无所谓他们怎么说。 今晚喝了酒,梁星灼脑子晕乎乎的,作业是写不了一点,手机屏幕看着也烟花,坐客厅看春晚,听家里那帮小孩儿在院子放烟花玩得热闹,竟也生出几分向往来。 可是他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人都摆明讨厌他了,他才不要凑上去主动说烟花能不能给我放一点,我也想玩儿。 忒没面子了,丢脸。 虽然他总是讨好周家人,但平辈之间没必要。 周归与陪长辈们玩了两圈牌,找借口离了席,下楼来客厅看梁星灼。 结果一下楼就看见梁星灼眼巴巴地望着落地窗。 周归与顺着梁星灼的视线瞧过去,窗外院子里,家里一帮小孩儿在放烟花玩儿,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夹杂着嬉笑打闹,很有年味儿,很热闹。 跟梁星灼落寞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周归与的心一下子被人掐了一把,生疼,直反酸劲儿。 “想玩儿就出去跟他们一起玩玩儿?” 周归与走过去,在梁星灼的旁边坐下。 听到周归与的声音,梁星灼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笑着问:“你打完牌啦?” 周归与“嗯”了一声:“他们三家也能玩儿,我下来看看你。” 说着,周归与抬手在梁星灼额头上贴了贴。 不发烧。 “难受吗?你今晚可没少喝。” 梁星灼心虚道:“我这不是想着大过年让大家高兴一下嘛。”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