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不外传就行。” “不要,我要正版付费观看,这是对你基本的尊重。”柳应白扭头问宋嘉航,“首发哪个网站?” 宋嘉航报了个网站名。 柳应白记下:“那网站能打赏吗?就像短视频平台给主播打赏那种。” 宋嘉航点头:“可以投雷,便宜的一块,最贵的一百。” 梁星灼出声制止:“别给我打赏,浪费钱。” 柳应白自有打算,转而问:“你还在写小说吗?” 梁星灼摇头:“上高中就没写了。” 宋嘉航可惜道:“我过年翻你专栏,预收下面还有读者哀嚎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开新文。” 柳应白更好奇了:“是学习太忙还是没兴趣了?” 梁星灼却回答:“不想让自己分心,我没办法同时做好两件事,初二写完第一本文,我学习成绩降了很多。” 柳应白本来以为问题是挺严重,结果宋嘉航悠悠补充:“冷知识,很多是指从年级第一掉到年级第十。” 梁星灼莫名:“这还不多?”并反思,“我哥高一高二在排球社的时候,每天下午放学都要训练,时不时还请假去外地参加比赛,哪怕这样,他都从没考过年级第一以外的名次。我只是课后写个小说而已,名次就掉了这么多,跟他比,我差远了。” 从没考进过年级前十的两人:“……” 宋嘉航:“谢谢,又想跳楼了。” 柳应白:“陪一个。” 梁星灼以为被误会了,赶紧解释:“我真的不是在凡尔赛,你们可能不了解我哥,他是那种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满分的人,我不是……” 宋嘉航拍拍两梁星灼的肩膀,打断:“你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谁会觉得你在凡尔赛,不了解你哥还不了解你吗?你不一直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柳应白也说:“我也习惯了,虽然没认识多久。”并评价,“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活得最用力的一个。” 宋嘉航“哇”了一声,附和:“好贴切的评价!你也可以出书了!” 被评价的本人却似懂非懂:“什么叫活得用力?” 柳应白解释:“高自尊高要求,同时低认同感。别人完成一个目标收获成就感,觉得自己很棒,你完成一个目标获得落差感,因为你只会往上看,而这个世界永远人外有人,比如你的上面永远有你哥在,你哥是不可超越的,你一直追逐,一直追不上,你一直没认可过自己。” “梁星灼,除了你自己,没人会把‘差’这个字眼放在你身上。” “你看你在学习上这么拼,可我见你每次考了第一也不高兴。你总是马上去看自己丢了哪些分,复盘怎么丢的,看其他人丢没丢,你总是在责怪自己,别人是被外力pua,你是自己pua自己,就这么问吧,迄今为止,你有为自己感觉骄傲过吗?哪怕一次。” 柳应白说完这些,上课铃也响了,三人顾不上闲聊,匆匆回班。 这些话倒是在梁星灼脑中回响了一整天,让他产生了些许迷茫。 他在回忆里找了翻找了一天,最后得出答案,没有。 迄今为止,他一次也没有为自己骄傲过。 初二写小说,成绩远超预期,签订出版合同那天他也开心过。 可是第二天期末成绩下来,看见名次居然后退到年级第十,那份开心立刻被懊恼自责取代了。 他很长一段时间活在名次后退的紧绷感里,哪怕后来考回年级第一也因为那次后退产生了一份质疑,直到现在还存在着。 ——这次考第一了又怎么样?你下次还是第一吗?你又不是没后退过。 而他确实做不到次次考第一,每失误一次,这份质疑就会加重一点,日积月累,变成压在他身上的一块石头。 柳应白说他活得用力确实没说错,他不敢不用力。 用力才这么个结果,不用力他会是什么样子,他想都不敢想。 至少周归与为他用力的结果骄傲。 比起让自己骄傲,他显然更渴望得到这个。 捋顺逻辑后,梁星灼的迷茫感消失,第二天继续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市医院。 年后第一次大查房结束,周归与被科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单独谈话。 科主任跟周归与扯了三分钟的闲天,切入正题:“归与啊,医院今年上半年的医疗援助项目开始筹办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周归与放下纸杯,回答:“知道。” 市医院每半年就会成立一个医疗队,前往帮扶的各个贫困县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医疗援助。 援助期间条件艰苦,很少有医生愿意主动去,院方考虑到这点,在选定成员的时候也是尽量挑有晋升需求的医护。 医院晋升考核有一项硬性条件,要求该人员至少三年内参与过一次医疗援助工作。 “你上次参加医疗队是刚来医院那年吧,我记得。” “是的。” “归与,你是咱们医院特别优秀的人才。”科主任笑着说,“当初你拒绝京柏肿瘤医院的offer,到咱们医院来任职,又进了咱们科室,我那时候就想,这可是个好苗子,必须好好培养。” 周归与客气道:“主任您过誉了。” “优秀就是优秀,不必谦虚。”科主任绕一圈又说回正题,“这三年你的工作成绩和科研成果,全院都有目共睹,再过两年,不出意外你一定是咱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你自己的前途你也得上心哪,我昨天看了咱们科室这次参加医疗队的申请表,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周归与:“主任,我打算下半年或者明年再参加。” “但现在你手里没有科研项目,是最合适的时机。”科主任不紧不慢地问,“你推迟到下半年才参加,难道是觉得离晋升还有两年不必着急吗?” 话里话外有指责周归与对自己前途不上心的意味。 周归与并非如此,他思索片刻,实话实说:“主任,我弟弟今年六月份就高考了,我家的情况您也清楚,这个关键时期我不想留在他一个人备考,前往外地工作。” 科主任顿了顿,在这之前倒是忘了考虑这一层。 他面露了然,试着跟周归与出主意:“家里没有其他长辈可以暂时来照顾三个月吗?你弟弟高考固然重要,但你也有你的事业。” “没有。”周归与态度坚决,“主任您说得对,但是在紧迫性这一点上,我认为我弟弟高考才是第一顺位。”同时也领情,“谢谢主任对我的关心,工作方面我会继续全力以赴,不辜负院方对我的栽培。” 一番话说得圆满周到,又没留出可商量的余地,绕是科主任还想再游说两句也找不到地方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