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生气了。”
“……”
谈骁面上的懒散僵了僵,他颇为别扭地皱了皱眉:“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一提起阮珥的“黑历史”,谈骁便是一句冷嘲热讽:“你以前喜欢纪言澈喜欢得跟什么一样,告诉你有用?”
这的确是她理亏,阮珥动了动嘴:“那你——”
她意识到不对劲,默默捋了捋时间线:“我是高二下半学期才认识纪言澈的,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吧?那就证明在我喜欢纪言澈之前你就喜欢我了,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去找我?”
谈骁挑剔道:“你能不能把‘我喜欢纪言澈’这六个字换个说法?我听得脑袋疼。”
“这个醋你等会儿再吃。”阮珥被他打岔打得一阵气闷,她揪着谈骁的脸往两边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想找你,那个时候长太丑了。”
女为悦己者容,反之亦然,虽然阮珥那个时候还没悦上他,甚至还不认识他,但是谈骁这么一个注重形象的人,去跟喜欢的人表白这种重大事件,更是不得马虎。
他在人生最颓废的一段时间里喜欢上她,可是并不想在自己最难堪的阶段去跟她表白。
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出现在她面前的谈骁,也应该是一个完美的谈骁。
“你一个大男人偶像包袱怎么这么重!”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有偶像包袱了,你这是性别歧视!”
“你别给我上升高度!”
“我就不!”
说着说着两人又吵了起来,阮珥气得不行,说不过他便直接动武,脑袋猛地往前一撞,谈骁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额头,避免自己的鼻梁遭遇虐待。
谈骁提醒她:“把我撞毁容了损失的可是你。”
好像也是。
阮珥冷静下来,坐直,气呼呼地剜了他一眼,粗鲁地扒拉开他挡在两人中间的胳膊,重新趴到他胸前。
“……”
谈骁措不及防被她这个反应给可爱到了,他摸摸她的脸:“人家知道自己男朋友暗恋自己那么多年都是感动到哭,怎么到你这儿,画风这么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动。”阮珥小声哼唧着:“你不是拒绝我了吗,现在又抱怨……”
“谁要你那种破方式表达感动了?”谈骁才明白过来她进门时主动的原因,不禁冒火。
阮珥不服气道:“破方式那你不也挺激动的吗。”
“不是,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谈骁又把她从怀里捞出来,第一次如此一本正经的告诫她:“你是我女朋友,对我投怀送抱我要是没个反应那都不正常了,但是我不需要你因为感动,才要跟我发生什么,那种事情得是你自愿。”
“我没不自愿啊。”阮珥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自愿的啊。”
“你给我认真点
。”谈骁捏住她鼻子:“是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自愿,而且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没有魅力。”
想他个高腿长身材好,提着灯笼都难找的一个酷哥,女朋友想跟他上床居然只是因为感动于他暗恋她这件事情。
谈骁可不能接受。
阮珥被他逗笑:“你偶像包袱比我体重都重。”
谈骁轻嘲:“你才几斤几两。”
阮珥握着他的捏着他手指头玩:“你如果当时就去找我了,到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阮珥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遗憾,她虽然不喜欢计划,但是走的每一部路她都尽力做到最圆满。
比如喜欢纪言澈,她做到了她力所能及的所有,即便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也只是有些难过,而不是遗憾。
当她得知,她和谈骁的人生轨迹其实早有交叠,其实他们可以很早便认识,其实他们中间可以没有人任何人,她第一次产生遗憾这种情绪。
涨满了她的心,甚至不知该如何疏解。
“对不起。”阮珥鼻腔一酸,她拉起他的手亲了亲:“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
早些认识他,她就能陪他一起度过他最煎熬的一段时光。
她和他之间关于彼此的记忆也会更多一些。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谈骁最怕她哭,平常怼他怼地连珠炮似的人现在在他面前啪嗒啪嗒掉眼泪,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明明轻到仿若无物的泪珠,砸下来却有万斤重,他长叹了一口气:“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你真的没必要内疚,没有早点认识没有早点喜欢上我都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主动,我觉得当时的我不够好,即便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结果。”
阮珥抬头贴上他的唇:“你什么时候都很好。”
“你少用甜言蜜语攻击我。”谈骁勾了勾嘴角:“你都不知道我以前什么样。”
阮珥不喜欢他否定自己:“就是很好,你现在就很好,以前肯定也一样。”
“那个时期的我除外。”谈骁擦干她的眼泪,吻了吻她的眼睛:“跟你说件事,阮老师刚才肯定也跟你提过,你答应我不哭我就告诉你。”
阮珥来的时候没打算问谈骁关于他生病的事情,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应该是他不想提及的过往,她不愿意他再回忆一次。
不过他现在主动告知,阮珥便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她乖乖点头:“保证不哭。”
谈骁并不是很相信她的保证。
算了,哭了再哄。
“我妈他们那边一大家子都是搞音乐的,我也算没浪费她的好基因,音乐方面挺有天赋的,如果按照我小时候来说,钢琴是我最拿手的一种乐器。”
“我妈给我请的钢琴老师是业内很有名的一个人,叫段颉。”
段颉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一生获奖无数,被誉为天才钢琴家,但是就像大多数才华横溢却困苦一生的艺术家一样,段颉的人
生也是充满坎坷。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患癌去世,父亲抛弃了他,他跟随年迈爷爷奶奶生活,在他初中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十四岁便开始辍学打工,也是机缘巧合,在一家琴行做清洁工是他工作中的其中一份,有顾客来买琴,或者来学琴的时候他会站在远处旁听。
可能是老天看他生活太过艰辛,给他开了一扇天赋的窗户。
段颉没有一次系统的学习过,便能将听过一遍的曲子弹奏出来个七七八八。
他这一生都庸庸碌碌,浑浑噩噩,遇到钢琴,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
从那以后他更加努力赚钱,终于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攒够了钱去国外留学,三十五岁的时候,在波兰亚瑟国际协奏音乐节上一曲成名。
段颉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他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在音乐上,结果成为谈骁老师的十个年头,他发现自己遇到了无法突破的瓶颈。
他再也创作不出让自己满意的曲子。
往往人爬的越高就越接受不了有一天会掉下来的现实,音乐已经成为段颉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全部,他钻入了牛角尖,到最后连看到钢琴都会犯恶心,手抖。
这种落差折磨得他越来越崩溃。
最后以自杀收场。
“我很崇拜他,从我学钢琴开始,他教了我十年,我见到他比见到我爸的次数还要多,跟家人没什么区别。”时隔多年,谈骁已经能用平淡的语气叙述完这件事:“所以他死在我面前,对我的打击很大,而且我无形中也收到了他的影响,我觉得他那么厉害都会遇到瓶颈,我才学了几年,会不会以后也和他一样。”
阮珥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换成她,有一天拿起画笔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她也会烦躁,毕竟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事业。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人生,也就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阮珥的人生际遇使得她成为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她遇事做事便不会偏激。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开解谈骁:“天赋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别辜负,没了也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活着就永远都有希望。”
谈骁看出她的紧张和担忧,蹭了蹭她的鼻尖:“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没事了。”
“那我们来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吧?”阮珥眨动着睫毛,去扫他的脸。
谈骁拿过手机:“你想不想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好几部电影,评分都不错。”
“你话题岔得也太刻意了。”阮珥先是嫌弃一番,而后抱着他前后晃动着:“求求你啦,我真的很想知道。”
“……”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该让她扭出来了。
谈骁按住她的腰:“别乱动。”
“那你告诉我。”
“也没什么。”谈骁轻咳两声:“就,你在苏中的时候天天下午翘课去小花园边喂猫边吐槽
阮老师,我当时就在树上躺着,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认识阮珥,是因为她逃课喂猫被抓,用最软的语气顶了最硬的嘴,谈骁觉得她挺好玩,再多的也没什么了。
然后第二天下午,他又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角度,看到她同样在喂猫,边喂边将阮晋文从头到脚吐槽了个遍,着重强调他今天穿了一双很丑的红袜子。
导致谈骁那天看见阮晋文的时候总忍不住低头打量他的袜子。
往后几天,像是达成了某种单方面的默契,阮珥的个人吐槽大会成了谈骁每个下午必不可少的节目。
可能玩音乐的人都讲究一个感觉,第一次意识到对阮珥心动是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周一升旗仪式上。
散场后大家陆陆续续回教学楼,谈骁借着身高优势傲视群雄,很轻易便发现前面人堆里有一道娇小的身影。
有些熟悉。
还没等他便认出来是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阮珥”,那道背影猛地一回身。
不知道是视觉错位还是怎么,谈骁好像和她对视了一眼,随后他看见她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治愈。
因为那一个笑,谈骁听见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莫名其妙又毫无征兆。
阮珥笑盈盈地看着他,满脸雀跃:“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啊?”
“也不是。”谈骁见她这么嘚瑟,故意泼她冷水:“我第一次见你,你打扰了我睡觉我觉得你很吵,然后想这姑娘怎么傻了吧唧的,跟猫怎么能有那么多话说。”
“Ok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都不会再说,我是一个哑巴。”阮珥笑容顿失:“省得你嫌我吵。”
谈骁拆台:“你估计憋不住。”
“谈骁!”阮珥怒了:“你别太过分!”
谈骁最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倾身靠近她,从她眉心一路缓缓吻到她的嘴唇。
轻轻一碰分开后,阮珥又小鸡啄米似的怼了他好几下。
谈骁故作嫌弃地躲开:“差不多行了。”
阮珥不容拒绝地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宝宝,你才最应该是个哑巴。”
“我哑巴了你就听不到我叫你宝宝了。”谈骁笑了笑:“你要是真心疼我,少气着我点,再把你心腾干净了只喜欢我一个就行了。”
“我本来也没气过你啊,是你自己小肚鸡肠爱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阮珥小嘴叭叭地为自己辩解:“而且我也不可能只喜欢你一个啊,我还喜欢金币和元宝,还有——”
谈骁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行了你该回家了,我送你回去吧。”
阮珥忍俊不禁,用力将他压在沙发背上,环着他的肩膀,亲昵地贴着他的脸:“宝宝,我心里早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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