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还挺烧心。汤可林笑了一声,只是眼中并无笑意,他把燃剩一半的烟叼在嘴边:“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朝巷口走去。 章寻凝视他的背影,汤可林低垂着头离开。今晚月笼轻纱,不肯施舍这条巷子一丝光亮,显得汤可林像陷在泥沼里的人,没法自救。不仅落魄,还病入膏肓,破罐破摔地吐着大片大片的白雾。章寻暗戳戳想,抽不死你。 汤可林仿佛会读心,飙出一句:“你管我?” 章寻心头一颤,蓦地生出一股怒意,觉得又被摆了一道。不喜欢听我的真心话,你有说过真话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掰过汤可林的肩膀道:“你和我说过真心话吗?” 汤可林觑他一眼:“你管我说不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呼出一缕烟。 态度真恶劣。章寻咬紧牙关把他拖到墙边罚站:“你再给我说清楚!” 汤可林咬着烟屁股:“你管我——” 烟被倏地摘下,章寻将它踩灭,怒火中烧:“你只会说这句?” “你管我,句号。”汤可林看章寻眼中的火苗瞬间熄灭了几簇,他拧起眉道,“章寻,我花大量时间去缠一个人就为了要他做我炮友,你听听这合理吗?我闲着没事干哭天抢地求你和我干那档子事儿?我的确闲,但我不贱。我身心状态良好,你却把我看作黑猩猩随时随地对着不同人发情,有这样侮辱人的吗?” 见章寻面红耳赤,汤可林逼近一步说:“你把我侮辱了你管不管?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回家?”他摊开右手掌心。 长了张鸟嘴一会儿吵人,一会儿啄人,会卖乖求放风,也会装可怜求安抚,此时此刻还会倒打一耙,实在巧言令色。章寻咬牙切齿凝视这步步为营的鸟,那双眼里却没有势在必得,只是紧盯着右手掌心,似是要看出洞来。 章寻上前揪紧这鸟的前襟,愤恨道:“汤可林,你再敢骗我,我就把你的毛全都拔下来!” 汤可林怔住,不清楚为什么扯到“毛”,也不清楚章寻说的是什么毛。他越往深想,表情越古怪,没想到章寻老实的外表下有颗重口的心。汤可林咽了咽口水。 章寻看见他红着耳朵一声不吭。 又在抽风。他扯了扯对方的领口,“你听见没?” “我不敢。”汤可林把章寻搂住,攥紧他的手。 两人在深巷里无言相拥,起初还安安分分地平定心绪,后来章寻感到耳廓被嘴唇轻蹭,磨得发痒。他偏头躲开:“你这个人就是轻浮。” 汤可林一听,怒了,开始算账:“我轻浮,今晚那傻大个为什么抱你,他问过你意见吗?还说什么爱不爱的,我告诉你,把爱挂在嘴边才是轻浮,因为压根不在乎,你离他远点儿。” 章寻不听他一派胡言,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鸟嘴顿时安静下来,圈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了。 “章寻。” “干嘛?” 汤可林偏过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你亲我一下。”章寻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顺从地轻啄他的嘴角。汤可林喉结一滚,反复摩挲他后颈,“你亲我一会儿。” 章寻把下巴搁在他肩膀,闭眼睡觉,汤可林被他气笑了,挠他后颈,没动静;蹭他耳朵,文风不动。汤可林翻身把他压在墙上,一只手捏住他两颊不停地按,然而章寻脸皮被掐红了也不肯松口,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汤可林抵着他鼻尖低声下气地央求:“Please.” 那双紧阖的眼睛终于睁开,目光在汤可林身上逡巡,带着审视的意味。汤可林站得笔直,后背发凉,好像被猫活抓后临刑的老鼠。所幸猫是好猫,章寻不多为难,张嘴放他进来。汤可林盯着他微张的嘴巴,黑黢黢的好像枪口,子弹被红润的舌头替换,危险性却更大。 汤可林咽了咽,撞了上去。 说让人亲一会儿,是真的把主动权交出去。汤可林张着嘴全权让章寻把控走向。章寻吻技虽生疏,但对付这桩木头绰绰有余,他卷上男人的舌尖吮吸舔咬,嘴里的水分好像能扩散四周,巷子的空气变得湿漉漉。章寻有些情动,圈着汤可林的脖子直捣舌根,想加深这个咸湿的梦,汤可林配合地贴紧。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不分你我。 章寻眼睛微睁想抓住对方的眼神,却余光瞥见巷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他晚归的丈夫。 汤思哲把一束花丢到巷口的垃圾桶,嗅了嗅西装外套,似乎味道很浓重,章寻见他脱下来不断地扬。此时汤可林恢复自主意识,膝盖抵入章寻腿间摩擦他腿根,章寻两腿并拢,喉间溢出一声呻吟,声音泄露在空气里。汤思哲循声望去,章寻微眯起眼,突然眼前一黑——汤可林头一侧,隔绝两人即将对上的视线。 与他对视的人成了丈夫的小叔,章寻无意识舔了舔小叔的上颌,见他被激得闭上眼,章寻产生一丝舔眼球的错觉。舔完以后,狐狸眼再度睁开看他,眼里沾着被舔舐的湿润。章寻脑里有根线断了,他呼吸一滞,翻身把汤可林压在墙上,巷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暧昧不明,巷口的人忙不迭离开了。 章寻放开顾忌,攫住汤可林的下巴迫使他撑开牙关,舌头激进地吞吐,相贴的下体激进地搏动,血脉也在激进地偾张。晚风一吹,树叶洒下叶露,嘴湿,后背湿,眼睛湿,手心湿,下体也湿,两人坠入晚春夜露的清甜里共做一场湿湿的梦。 一吻毕,章寻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他擦净彼此流下的津液,差强人意,要是对方的反应不像一个死人就更好了。章寻退开舌头提醒:“呼吸啊。” 汤可林呆若木鸡,闻言,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不住地吸气,脸涨得通红。章寻看他一脸被非礼似的惊诧,忍不住笑了。汤可林见状,撅着嘴再凑上去,章寻往后仰,嫌弃道:“一股烟味。” 汤可林一愣,撕开一颗糖送到章寻嘴边,待他含住时顺势亲了亲嘴角,想往章寻右肩埋去,乍然想起什么,嫌弃地扎进左肩,不出声了。 一旁的咖啡馆流淌着舒缓的纯音乐,音符飘过石墙钻进耳朵里,和扑到颈边的鼻息一样具有穿透力。章寻感觉环在腰侧的手有点抖,他低头一看,汤可林藏起脸尤其沉默。章寻听着恬然的音乐心有所感,轻抚男人的背。一曲毕,章寻提议:“走走?” 汤可林闷声道:“再抱三分钟。” 于是又抱了一首歌的时间,余音绕梁,汤可林终于露出脸轻啄他脖子:“你不仅占我便宜,还拿块镇妖石压我们家坟那儿下马威,好像我们家老的小的都欠你似的。” 什么占便宜,什么镇妖?纯属恶人先告状,分明是放块玉石旺一旺他们家的风水,果然一个人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歪的。章寻幽幽说道:“因为你们汤家的都爱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