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他替后面的人扶着门,接着一道挺拔颀峻的身影走进来,步速有些快,穿着正装,直接走向客厅,视线落在林恩身上。 金岩惊得几乎要站起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协议离婚上的那个名字不是重名的巧合,竟然就是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联盟总统候选人。 金岩不敢再坐了,默默地起身站到沙发旁边。 整个客厅里坐着的人就只有林恩了。他的行动有些慢,几天前花园失火的那一晚,他跳窗时烧伤了左小腿的一块皮肤,面积不大,但一有动作就痛感明显。 姚洲伸手要扶他,林恩避开了。他忍着身上的伤痛,端端正正地站起来。 这是自从他在花园晕倒以后,与姚洲的第一次见面。 姚洲问,“今早吃药了吗?” 林恩便点点头。 “早餐呢?” 林恩说,“也吃了。” 两人对话的间隙,姚洲聘请的律师也进入室内,对方先是与林恩握手,又与金岩握手。 别墅里的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称得上是金岩律师生涯里见过最平和的离婚现场。 江旗和一名女佣都从客厅里退了出去,只剩下离婚双方和各自的律师。 林恩对姚洲说,“我刚才收拾了一些衣物和书,还有那幅摄影,都放在车上了。管家检查过,你要再......” 不等他说完,姚洲打断他,“不用检查。” 林恩又说,“那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们签字吧。” 金岩注意到,Alpha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恩身上,当林恩说出签字时,对方皱了皱眉,似乎在控制情绪,但最后还是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了。 根据联盟的婚姻法规定,如果聘请高级律师监督协议离婚,可以由律师本人作证,离婚当场生效。 尽管金岩作为初级律师没有监督的资质,但姚洲聘请的曹律师是业界大牛,可以作为离婚的证人。 协议的内容都是事先核对过的,无须再讨论交锋。 林恩先签的字,签完以后他把一份附加的财产分配协议推了回去,说,“这个不必了。” 曹律师见此情形,先扭头看了看姚洲,见姚洲沉着一张脸,当下没表示异议,曹律师便把林恩推回的附加协议收进了文件夹。 接下来轮到姚洲签字,他接过律师递上的笔,笔尖已经快触到纸面了,他的手一顿,突然将笔拍在文件边,一下从沙发里起身。 林恩以为他反悔,失声叫了句,“姚洲!” 男人面色阴鸷地往外走,扔下一句,“抽根烟。”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他也没有不回应林恩。 客厅里的三人在他走后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中。金岩一个外人,看着这对离婚的夫妻,总觉得哪里奇怪,他们并不像是撕破了脸难以为继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走不下去的? 好在姚洲没让人久等,也就半支烟的时间,他回到客厅,重新拿起了笔,在需要签名的几处地方一一写下名字。 笔盖扣下的一刻,林恩心里隐隐地抽痛了下。 姚洲签完字,隔着茶几看着他。林恩没有与姚洲对视,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因为他确信自己隐藏得不好。 曹律师这时候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考虑到姚先生正在竞选过程中,离婚只是他的私生活,我们会尽量低调的告知媒体。” 言下之意是请林恩自重,不要擅自炒作或宣扬这桩婚姻解体。 林恩没有意见,配合地说,“我明白,交给你们处理。” 说完林恩收好了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书,站起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说点什么,但他的大脑很混乱,完全无法组织语言,就只是转头对金岩说,“金律师,我送你出去吧。” ——其实是他自己该走了。 金岩慢了他两步,就在林恩快要走到姚洲跟前时,姚洲站了起来,不待林恩有所反应,姚洲伸手握住他的一条胳膊。 林恩滞了滞,抬眸。 姚洲看进他眼里。片刻后,对他说,“小少爷,照顾好自己。” 顿了顿,又道,“医院的费用我预付了,记得按时复查。” 林恩只是点了一下头,没出声。 不管有多不舍,姚洲还是松手了。 林恩与他错身而过,走出客厅,穿过玄关,抬腿迈过门廊。 江旗就等在外面,金岩与他们一道离开。 台阶没走两步,金岩的余光就注意到姚洲也出来了,连同他的助理、律师和一众保镖,都站在台阶上方。 然而林恩一直没有回头,离开的步伐很平稳,像是觉察不到身后的视线。 三月的日光开始变得明亮刺眼,林恩低下头眨眼的时候金岩才发觉他的眼眶是红的。 但很快的,林恩就以恢复平静的声音,对身边的江旗说,“去二零区。先去...看看矿山。” 第53章 楼上会不会出人命了 姚洲周围的气压很低。 曹律师走的时候,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而留在原地的朴衡和几名保镖只能格外小心翼翼。 姚洲没去西区的仓库,他让朴衡通知所有要开会或找他议事的人,今天都到别墅来。 朴衡一点不敢耽搁,立刻对照着行程表,给白越之等人打去电话。 林恩乘坐的那辆挂着二零区牌照的车已经开远了,姚洲回到屋内。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没变,此前的两个多月,林恩大多住在医院,他留在这个家的痕迹本就已经很淡了。 姚洲走上二楼,先进了主卧,与之相连的衣帽间里空出来了几格。 林恩只带走了自己的衣物,姚洲给他买过的手表、袖扣等礼物,有一部分连包装都没拆,他全数留下了。 姚洲离开卧室,又去了林恩的书房。 墙上有一大块空白,林恩带走了他母亲的那幅遗作。那也算是姚洲当初下的聘礼之一。 如果不是兰司从黑市找到祁恩美遗作的下落,林恩不会那么快点头结婚。 姚洲独自在白墙前站了很久,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空出来的不止是墙上的这块地方。他心里有个更大的豁口。林恩带着一纸离婚协议,走时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这口子恐怕补不齐了。 别墅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就连这间林恩待过最长时间的书房,都透出一种瘆人的寂静。 姚洲在小书房的沙发里坐下来,给自己点了根烟。 点火的打火机是那晚在花园里他从林恩手中夺下的,这些天他一直带在身上。点烟的时候看见了,提醒他记着那场惊心动魄的火,以及林恩说过的话,也会让他压制住一些内心的暴戾。 因为更改地点,会议被推迟,暂时没人打扰他。 姚洲在小书房里一根一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