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很难猜透原理,对他而言也是最棘手术式,他的术式被这种精神类的术式克制,本身抵抗力也一般,只能在中招之前杀死术式的拥有者。 可让七海建人忐忑的,却并不是这些躺在地上的人质,而是留下的残秽。 非常新鲜,好像就在刚才,有人跑在他的前面跑到了楼上一样,从安全通道消失,钻进了电梯间。 七海建人小心翼翼从人质当中穿过,除了他的脚步和呼吸声之外,只有脚下不断传来的巨响和震动、顶层观景台大概已经打到最激烈的时候了。 七海建人站在电梯口,按下了开门键。 出乎意料的是,电梯间的大门非常丝滑地打开了,露出了电梯内部的景象。 嘀嗒 嘀嗒 嘀嗒 规律地轻响,仿佛定了闹钟的钟表在临响起前的倒计时。 七海建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仰头看向电梯的上端。 在视线末端,电梯井的内部有一个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物体,而那嘀嗒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 “做得还不赖。” 伏黑甚尔这话一出,月野宙登时怔在原地,眼神闪烁不定,在伏黑甚尔眼里甚至有点蠢。 月野宙没想到会从伏黑甚尔口中听到这种话。 或者说,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伏黑甚尔嘴里听到这种……比较正面的内容,以前就算是夸奖也都是“还行”、“一般”,“凑活”这种中性的形容词。 “还不赖”竟然算得上夸奖的词了。 “真恶心。”月野宙用手背蹭了一把脸,但是这一下却把脸颊上沾着的血迹给抹开了,伏黑甚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倒也没说什么。 “肉/体”强过了“精神”,将这具身体的主人杀死。 按理来说,“召唤”来的人在消耗完身体的咒力之后就会消失,可伏黑甚尔毕竟是天与咒缚,没有一丝咒力,所以并不存在咒力消耗完就会消失的情况。 作为被“复活”的本人,伏黑甚尔大概能明白一点原理。 也就是说,伏黑甚尔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只要他不主动寻死。 伏黑甚尔不像是月野宙一样顾忌着自己警察的身份心慈手软,这些还留在上面的诅咒师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除非有特殊的咒术,不然根本不会诈尸。 就算诈尸,伏黑甚尔也不会给他们复活的机会。 但是伏黑甚尔什么都没有说。 “蠢死了。”伏黑甚尔对月野宙抬抬下巴,“走了。” “去哪儿?”月野宙下意识抬脚跟上去,但是走了几步,在经过尾神婆婆的尸体旁边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使用术式的人死了,那么没有术式支撑的伏黑甚尔还能存在多久? 伏黑甚尔走了几步,发现月野宙没追上来,不耐烦地停下,“你在磨蹭什么?” “你什么时候走啊。”月野宙蹲下/身,在尾神婆婆的口袋里面翻找了一下,果然又找到了好几个胶囊,里面装着的白色粉末应该都是骨灰,月野宙不确定是不是伏黑甚尔的,但他都找了出来。 “走?”伏黑甚尔反问,“这具身体的咒力用完就会解除。” 他只是在说事实。 蹲在尾神婆婆尸体身边的月野宙低下头,发丝因为他的动作垂了下来,遮住小半张脸,伏黑甚尔从这个角度居高临下,看向月野宙的时候只能看到他微颤的睫毛和一小截高挺的鼻梁。 他手里还躺着几个胶囊,被月野宙攥着塞进了口袋里面。 “就算用那个也没用。”伏黑甚尔说道,“用术式的人没了。” 就算有骨灰也没有用。 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反而没什么用,月野宙的身体一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力气。 看上去有点像被丢在巷子口里被瓢泼大雨淋湿的小狗。 伏黑甚尔双手插在裤兜里,还想说什么,就见月野宙轻呼出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走向伏黑甚尔,他问伏黑甚尔:“还有多久?” “不知道。”伏黑甚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过身继续向外走着,月野宙皱皱眉,小跑两步跟上了伏黑甚尔。 他绕过这些尸体,走到了电梯前,他刚想按着电梯下去,手却突然被月野宙拉住了。 “你从外面下去。”月野宙说,“打破窗户,从外面爬下去,或者直接从逃生通道往下面跑。” 他没有考虑过伏黑甚尔做不做得到,只是这么安排着。 “炸/弹啊。”伏黑甚尔手顿在空中,被月野宙拉着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怎么,你会拆弹?” 月野宙点头,“这是警校的必修课,不过我并不怎么擅长。” 伏黑甚尔像是头一次认识月野宙似的说道,“没必要,直接走就行。” “人质还没有离开。”月野宙说,“万一炸掉死的会是他们。” “没必要,只要带着人质逃走就行了。”伏黑甚尔说。 “八十七个人质,怎么带着他们跑?总不能从塔上跳下去。”月野宙问他。 第144章 第 144 章【修完】 伏黑甚尔并不在意普通人的命。 他们是病死, 意外死亡,又或者是被谋杀,还是最普通的生老病死都和他无关,就连被他亲手杀死的人也完全不会在意。 甚至连他自己的命都无所谓。 人活着就会死。 自从照亮他人生的早纪死去之后他就再次回到了那种空虚的生活。 他不会主动找死, 的的确确在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却不再像和早纪一起生活时那样能清楚地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但因为早纪死了而选择陪她一起死—— 这种蠢事伏黑甚尔才不会做。 但要说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 所以伏黑甚尔又回到了遇见早纪之前的状态。随心所欲, 肆意妄为,过着毫无顾忌的生活,甚至重新变成了小白脸, 游走在各色的女人之中, 寻求着刺激。 但即便嘴上说着情人的话语, 挑动着女人的心, 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花钱,可伏黑甚尔心里依旧是无所谓的。 他不爱这些人, 也不爱自己。 他和早纪的儿子? 反正月野宙会照顾好, 不用担心。 那个小子把和早纪的约定当成了必须要完成的命令, 一板一眼地带着小孩子活了下去,甚至为了兼顾带孩子和学习能一天打三四份工。 何必呢? 伏黑甚尔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管。 他要做什么都随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才是真的让人烦得要死。 伏黑甚尔清醒过来的时候观景台的所有布置都已经被他们两个打得稀巴烂, 只有最外层的钢化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