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出去的钱。 因此当时交易谈拢的最高数额,对曾经的甚尔来说,其实也没多大意义。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 “……待在我身边的话,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糟糕的烂人吧。” 就在惠迟迟得不到回复、决定放弃交流的时候,男人微不可闻的声音悄然响起。 惠愣了愣,扭头看向他。 正如先前所承诺的会「好好回答」,伏黑甚尔烦躁过后,还是开了口。 哪怕声音再怎么模糊,也算是这个复杂又糟糕的男人少见的坦露。 “你一岁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百分百拥有咒力,而且不弱。” “所以,虽然禅院家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垃圾场,但如果你觉醒术式……也总归要比别的地方强上几分。”*1 禅院家对「非术师」来说,毫无疑问是地狱。 但对「咒术师」来说,却截然不同了。 ——如果先天术式足够出色,那么就能够得到最好的物资和最优的待遇,能够被人敬仰着长大、拥有特权。 这就是所谓的禅院家,这就是所谓的御三家。 甚尔:“我这种家伙,没有改变自己的毅力,更不会照顾人,毫无疑问注定得不到善终、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啊,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要是跟着我的话,你根本就活不到那么大。” 也不会变成现在那么出色的样子了。 。 伏黑甚尔不会照顾人,更不会爱人。 因为他短暂一生,是毫无尊严、不被爱的一生。 在禅院家的十多年里,这个男人都是毫无价值、死不足惜的耻辱。 包括生父生母在内,在禅院家的日子里,从来就没有人爱过他。 没有感受过爱,所以不懂得怎么去爱,更不知道怎么表达。 让他有所转变的,是甚尔成年后离开禅院、和惠的母亲的相遇。 那是唯一一个让甚尔产生过动摇的女人。 曾经锋锐的棱角都被对方磨平,以至于让甚尔产生过“就这样平静生活也不错”的想法。 他眷恋着对方的天然和爱意,还有孩子诞生时最纯粹的幸福。 甚尔也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能够就此迎来幸福,能够在新的家庭里学会自己曾经缺失的感情、弥补自身那满是缺陷的人格。 然而他的妻子在孩子诞生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像是昙花一现般,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消失。 得到的救赎从手中消散的感觉太过痛苦,以至于甚尔再也没办法付出第二次真心和期待。 ——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可没有期待的人生,也就没有了希望。 以至于这个没有半点自救心的男人最终堕落到这个地步,短暂又可笑荒谬的结束了糟糕的一生。 所以,卖掉惠的原因很简单。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糟糕,也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可救药、罪行累累、不可依靠。 所以,他才会选择将孩子送到他能为之准备的、最好的地方。 甚至在惠术式未觉醒的时候,就全面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提前和禅院家家主达成了「额外约定」,尽可能的为惠未来的生活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如果只是普通的术式,至少要给惠较好的生活物资。 如果是祖传术式,那禅院家必须要迎接惠回家,立其为下一任家主,并在现任家主死后将遗产全部转移给惠。*2 如果是…… 这是爱吗? 甚尔搞不清楚。 「惠就拜托你了。」 妻子临终前的托付时不时冒出来,而在做完这一切安排后就再也没有被回忆困扰的甚尔迟钝的想—— 或许只是为了让脑海里的声音与画面消失吧? -------------------- 作者有话要说: *1 来自漫画113话。 *2 来自漫画138话。 第142章 惠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答案。 虽然一样的荒谬,但因为本身就没有给予太高期待的缘故,所以这个答案要比惠所想象的结果好得多,以至于让他现在的心情还算是平静理智。 但这个“好得多”,只是和“最糟糕”的相比罢了。 从子女的立场来看,依然也没有脱离“糟糕”的范畴。 惠不可避免的将这个男人进行比较:如果是卯生爸爸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 哪怕最初也是脱离时代、与世界格格不入,但卯生就是会努力振作,去融入、去学习、去承担责任,将茶茶和后来收养的一众孩子好好养大,教育的妥妥当当。 ……但与此同时,惠也很清楚,人和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卯生和甚尔在成长环境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前者是被母亲佐知子爱着长大的,母亲的爱和理性的教育,让卯生没有走到错误的道路上。 并且因为强大的术式的缘故,他也一贯被人敬仰着爱戴着,有着更高的、能够大展拳脚的起点。 而后者并不是。 惠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公平。 ——底层的人想要爬起来,永远都要比出生就占据优势的人难上太多。 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之所以能够成为励志故事,正是因为大家都明白其艰辛和困难,所以才会被赞扬。 而那些更多的、因为缺乏好运而中途陨落以及那些自始至终都没有爬起来的存在,就这样被遗忘在了淤泥之下静静腐烂。 就像是中也和芥川兄妹过去在贫民窟里见到的那些再也没有第二天的尸骸一样。 惠不知道伏黑甚尔过去经历了什么。 但这种肉眼可见的支离破碎的人格和糟糕透顶又异于常人的行为认知,每一个都透露出了根子上的扭曲。 在这种扭曲之下,无力自救的男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他的孩子推开自己身边。 ——离开我身边,你才有变好的希望。 这种猜测,让惠深深呼出一口气。 少年人烦躁的皱着眉,漂亮的绿眼睛满是复杂。 惠最后嘀咕道:“……还是太糟糕了。” 甚尔扭头:“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不是成长的很出色了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惠不高兴的反驳着,“我没有走歪,纯粹是因为我运气好,如果不是津美纪姐和爸爸,我肯定会变成很糟糕的样子。” 没人比惠更清楚过去的自己是个什么性格。 ——多疑又不信赖人,自轻又没有对未来的期待。 “这样啊。”甚尔慢吞吞的接过话头,“那你要比我幸运多了,挺好的。” 他不会把惠口中的“爸爸”当做自己,正如他也基本不会对外人说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