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了自己有多么艰辛:年幼的孩童看到母亲决定带自己回鹤见家时那决然的神情下的不情愿与义无反顾,敏感的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沉重。 虽然不是很懂,但敏锐的小家伙从他母亲的态度中意识到了:鹤见家或许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我要保护好妈妈才行。 爸爸不在了,那就要由我来保护妈妈。 没人能够将自己和母亲分开,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母亲。 抱着单纯的想法,卯生莽撞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表现的像一只炸毛的小疯狗。 而唯一能够制止住他的佐知子抓住孩子给她创造的机会,逃过了“再度婚配、与独子分离”的命运。 漂亮又柔弱的白鹤拥有了一个更大一点、勉强有那么一丝“自由”的笼子——以卯生必须要接受鹤见家教育并为鹤见家效力作为代价。 被自己年幼的孩子反过来保护的佐知子眼眶酸涩。 ——我真是个没用的母亲。 佐知子只能够全力以赴的给自己几岁大就要接受高强度训练与教育的孩子放松的机会、尽可能弥补他的童年,并且带上丈夫那份、给予她不幸的孩子更多的爱。 。 在卯生眼里,他的母亲是骄傲又不屈的白鹤。 哪怕被锁链拘束着,也能够温和、平静的教导他,让他拥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三观。 她是卯生的锚点。 也是卯生在成长过程中定下自己人生目标的起源。 我要给母亲……还有像母亲、父亲这样的人一个更加自由的未来。 。 卯生是在十岁那年遇见虎次郎的。 对方要比卯生小一岁,体格却差不多,甚至隐隐约约还要高一些。 初见并不和睦。 他们打了好几架。 当时,主动找上门的虎次郎顶着一头仿佛狮子鬃毛一样耀武扬威的红发,语气挑衅的拦在卯生面前。 他说:“喂,你就是不久前家主任命的少主大人吧?” 而束着黑色高马尾、穿着整整齐齐的男孩点点头,一点也不介意对方并不友好的态度,只是礼貌的回答:“是的,我叫卯生。” 虎次郎咧开嘴,早就准备好台词的他意味不明的说:“喔,是兔子啊……哈,我是虎次郎。” “卯”这个字在十二属相当中,意为兔。有卯兔的说法。 这是从海对面的那个首屈一指的异能大国学来的文化,在日本咒术界也格外流行。 当然,九岁的虎次郎这个时候提到兔子,显然不是出于什么友好。 他是虎次郎,名字带着“虎”。 而卯生是“兔子”。 老虎当然比兔子强。 虎次郎这么理直气壮的想到,然后试图阴阳怪气的去气人。 卯生完全不吃招。 年幼的他很单纯的露出浅浅的笑容,还欠了欠身:“是的,我的父亲和母亲喜欢在冬天捏雪兔子,兔子很可爱……对了,初次见面,虎次郎。” 雪原卯生。 ——佐知子和阿司的雪兔子。 卯生原来的姓氏,要比“鹤见”应景多了。 “你的爸爸妈妈喜欢老虎吗?” 第一次在家族和同龄人交谈的卯生有些期待,他就着原先的话题,这样生涩的友好询问。 虎次郎:…… 不,他名字里的虎只不过是威猛的代名词罢了,和真正的猫科动物老虎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对!话题怎么偏了! 我真正的意思才不是这个! 虎次郎难得被噎了一下。 ……这里,就要先提一提鹤见家的特殊制度了。 鹤见家的少主位置,只要是宗家血脉都可以竞争。 而仗着天赋皮的人嫌狗厌的虎次郎,也自然而然的属于其中一位。 当然,“人嫌狗厌”的评价来自被虎次郎针对的那部分人,比如说烦人的族老,和一些小小年纪就古板的无可救药的小孩。 虎次郎认为卯生也是古板到无可救药的一位,因为对方表现的太懂事又礼貌了。 乍一看,简直和那些无趣的老东西以及古板的小东西没什么两样。 是的,这俩人先前不认识。 尽管卯生已经在鹤见家生活了将近五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卯生无法完全控制术式的事情到底还是暴露了,尽管没有影响到佐知子的处境,但不可避免的因为术式的高度危险性而被隔离。在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之前,卯生都被安排单独训练。 这也就自然而然的导致他在家族其他孩子眼里颇为陌生。 在卯生第一次拥有自由行动的权利,正式被介绍出去、定下身份地位之前,虎次郎一直是其他人眼里最有希望成为少主的一个。 ——虽然虎次郎过于人嫌狗厌,但在咒术界,实力与天赋比性格甚至是价值观重要多了。 所以“横空出世”的卯生让虎次郎很不服气。 然后他就直接干脆的来找茬了。 咒术界以实力说话,在鹤见家长大的虎次郎也自然喜欢靠拳头来论事。 卯生并不喜欢这一点:实力决定地位,其他例如性格、价值观、人品、智慧等都是次要。 这种观念,被佐知子教育的很好的他完全无法理解。 但在得知虎次郎原本也是少主竞争的人选之后,卯生没有拒绝虎次郎的挑衅。 ——因为他绝不能丢失少主的位置。 没有动用危险的术式,卯生咬着牙和虎次郎打的不相上下。 他们恰好都是近战派,都喜欢用刀具,因此这一闹就闹了半个月。 虎次郎屡战屡败,但从不气馁,一副绝对要把少主位置抢过来的模样。 最后让虎次郎稍稍冷静下来的——是他偶然间看见卯生与佐知子相处的场景。 。 被任命为少主的卯生,也自然而然给佐知子带来了更高的权利和地位。 佐知子并不为此高兴,她只是越发心疼着自己拼命努力的孩子。 佐知子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越好,就意味着卯生受了更多的苦。 明明……那是她和丈夫当做珍宝般爱护的孩子。 小小的、稚嫩的孩子。 现在,却被迫长大。 佐知子很沮丧。 她看着自己纤细柔弱的手,不甘心的咬牙,竭尽全力的想要做一些自己能够做的事。 于是,卯生有了一个让鹤见家所有年幼的孩子都羡慕的母亲。 那位漂亮到惊人的白鹤夫人从不会给卯生任何压力,她相反设法的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放松。 佐知子记得卯生的生日,记得卯生的喜好。 她拒绝佣人,佐知子更喜欢自己亲手去准备卯生的日常起居——她从厨艺与家务水平也因此而长进起来。 逢年过节,佐知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