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就过了啊!” 推开面馆大门,刺骨的寒风再次侵袭,解彗将帽子上的抽绳又紧了紧,系好。 福利院门口也不复前几天的热闹,如今整栋小楼只剩下最后一点没拆完了,不过到了中午,施工队也停下去吃饭了。 门口的位置,有个男人正举着自拍杆,在挖掘机前直播,看上去像是个网红:“家人们,先声明啊,我这可不是蹭,你们知道的,这小彩虹福利院前几天才是最火的时候,那时候还有人进去探险呢,我都没来。” “这不是听说快拆完了,才过来纪念一下,毕竟我也很敬佩戴院长他们夫妻,所以真不是蹭,我要是蹭,早就来这儿蹲守解彗了。” 主播调转了一下镜头:“大家看,这栋楼几乎都要夷为平地了,唉,有点唏嘘啊。” 那人一扭脸,远远的瞥见有人提着餐盒走过来,冲着手机说道:“哎,总算看到个居民朋友了,咱们去采访一下她。” “嗨美女,请留步,我是x平台的主播。” 解彗低下头,径直走了过去,那主播也跟了上来,在她后头问:“美女,你就住在这附近吗?” 解彗不声不响,走路时,帽檐上的大圈绒毛也跟着晃动。 “美女,你有听过原来的小彩虹福利院闹鬼事件吗?” 她不回答,只是低头走路。 “美女,那你有没有见过解彗啊?” 解彗没有回答,越走越快,到后来主播几乎跟不上,还要一路小跑。 “嘿,你怎么走怎么快啊?” 评论区都在嘲笑主播腿短,说他长得吓人所以人家不愿意搭理他。 那主播看了一眼评论,气急上头,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了解彗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哎,不回别人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你知道吗?” 解彗终于微微抬起头,绒毛之下,整张脸上只露出了一小半的眼睛。 他撸起袖子:“问你话呢,就算你不知道,也得说一声吧!难不成没听见我讲话吗?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啊!” 他刚一说完,就见对面的人茫然地啊啊了两声,双手胡乱比划着,指向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挥了挥手。 “你,你又聋又哑啊?”主播手足无措,“对,对不起,这,我不知道啊。” 解彗又“啊啊”了两声,双手合十不住摇晃着,抱歉地朝他弯腰鞠了一躬。 “别别别鞠躬啊!你没错!是我错了!”主播连忙也回了个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完了,这下主播能愧疚一辈子。】 【多年以后,主播躺在病床上,临死之前都能想起今天的事,想起自己骂了一个聋哑人,而且这个聋哑人还给他鞠躬,然后死不瞑目。】 解彗垂着头,独自走远了,背影落寞,身后的主播还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走到了拐角,解彗脚步轻快了起来,上次常青树夸她演技好时她心虚,但现在她是真心觉得,自己的演技还真不错。 如果继续在这个世界发展的话,倒是可以接个聋哑人的角色。 公司给她配的车虽然终于到位了,但是去哪里还要报备,解彗不是经常用。 她在附近环顾了一圈,在一家大卖场面前停下,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李一唯:“李姐,如果我不坐公司的车的话,油钱可以折现给我吗?” 李一唯:“……你真是,很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抠钱。” “但是不坐公司的车你坐什么?我又不可能每天接送你,难不成你回头天天坐公交车吗?” 解彗摇头:“怎么会呢,公交车偶尔坐一次还行,天天坐的话,万一被乘客认出来了,多不好看啊,我还是挺有明星包袱的。” “算你还没有昏过头,那你什么意思?” 解彗走进那家电动车大卖场,谢绝了导购,一辆辆地看:“我想买一辆电瓶车,公司可以报销吗?” 李一唯:“……” 解彗比对着价格,说:“要是可以报销的话,我就买辆好的,不报销的话,我就买最便宜的。” 李一唯默了半晌,放弃了:“算了,你买辆好的吧,公司不给你报我也得给你报啊!” 于是很快,解彗就心满意足地骑着一辆崭新的电瓶车回到了家。 中途路过那家她向往已久的废品回收站,解彗按了刹车,停下来又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跟以往不太一样了。 她大声问:“大爷,你们这回收站不开了吗?” 大爷回头看了眼她,对她有点印象。毕竟每次路过回收站不捏着鼻子跑开,而是驻足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也不多了。 大爷走了过来,回道:“是啊,我孙子过年的时候结婚,我们一家也要回老家了,正打算盘出去呢。” 解彗单脚撑地,电瓶车微微倾斜向他,低声说:“大爷,开这个挺赚钱的吧?” 大爷呵呵一笑:“钱多钱少也看人,反正赚的是个辛苦钱,不过我这家可是全市最大的废品回收站,开了这么些年,孙子的结婚钱反正是不愁了。” 解彗点点头,“哦,全市最大的啊,那不开也太可惜了。” 要不是李一唯严令禁止,她倒是想问问,盘下他这回收站要多少钱。 想想就更觉得可惜了。 大概是夜有所思,解彗当天晚上就梦到自己还完了钱,退了圈,拿着全部的打卡奖金开了一家废品回收站。 开业那天,她在圈内认识的所有明星都来捧场了,曾经的粉丝们也纷纷承诺,以后家里所有的纸板瓶罐都卖给她。 她正在剪彩呢,剪到一半,梦境便被电话铃声打破了。 解彗睁开眼回味了一番,叹了声气,惋惜那一剪子还没剪完。 她拿起叫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来电显示。 看来又是那个鬼。 她接起,再次听到对面喊道:“救——救命!救救我!”嘶哑的音调在电话里拉长。 解彗勉强打起了精神:“我这就去救你,但是你待在那儿可别走啊!” 她挂断电话,换了衣服,骑着电瓶车赶了过去。 这电瓶车真是买对了。 不过冬天的夜里骑车,比白天还要冷。 尽管已经全副武装,但到地方的时候,解彗的嘴唇几乎跟脸一样白,手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她停好车,跺了跺脚,恢复了些感知,才一瘸一拐地跑到了电话亭。 然而电话亭里依旧空无一人。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知道到底是那个鬼在捉弄她,还是她又来晚了。 她往手心里哈了气,环顾四周,远处的居民楼几乎没有灯光,而近处的一排商铺,就连那家小面馆都没开门了。 转过头,只有墙面上大大的拆字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