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抬头的几秒之间, 她突然平静了下来, 笑了一声:“你这人说话不算话,怎么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啊。” 男人皱着的眉头微松。 常青树走到后头,关切道:“解彗, 刚才吓到了吧?” 解彗摇头:“没什么,还好。” 常青树接着看向站在她身边一身黑衣的英挺男人,讶异道:“咦, 谢……”然而看出对方不想太声张, 他又咽了下去:“要不您先坐下吧, 我们一会儿还要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最终, 谢固在解彗身边坐下了,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飘了过来,她听见常青树纳闷地嘀咕:“之前问的时候不是说不来的吗?” 等这场闹剧平息下来的时候, 荧幕上的电影已经过半了, 商量过后, 片方还是打算重新放映。 不过现场的观众人数众多,尽管议论纷纷勉强停止了,但有人拍下了刚才的场景,传到了网上,热度飙升。 万众期待的首映仪式上出了这种事,网上的声音除了声讨安保人员,便是讨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的身份。 【真可恨,好不容易抢到了票,结果关于小解的剧情才放到一半,那个疯子就进来捣乱了,对了,小解真的演得很好!出乎意料的好!幸好会重放,但是原本完美的首映礼就这么被破坏了,不甘心。】 【安保是干什么吃的啊,拎着灭火器就冲进影厅里居然没人拦,监控都是摆设吗?也就是没伤到人,不然等着被粉丝冲吧。】 【看视频感觉这男的精神不太正常,还一直叫着什么世界末日了快跑,绝对是个精神病。】 【关键后来又跑到观众席一直盯着解彗,那个眼神也很奇怪,我要是解彗,恐怕当场就要吓晕过去了,说起来解彗也真是胆大,居然这么镇定。不愧是解大师。】 【能说吗,其实我也觉得世界快要毁灭了……每天都有各种不正常,前两天我去世好多年的奶奶还给我托梦,说接下来很不太平,凡事要小心。】 电影放映结束的时候,观众们暂时忘了刚才的插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电影剧情中,也积极参与起了互动提问环节。 解彗也跟其他演员一起上了场,回答了粉丝抢问的问题。 结束的时间比原先计划的晚了一个小时,这场首映的风波才算圆满落下了帷幕,观众离场,主创人员聚在了一起。 “附近有个精神病院,刚才那个人估计就是从里头跑出来的,也是够稀奇的啊,就这么巧,跑到咱们这儿来撒欢了。” “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幸好对观众的影响不算太大。” “小解最惨了,跟那个疯子面对面好久。哎对了,小解,那个疯子最后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啊?” 刚才的记忆回笼,解彗嘴角扯了扯:“没听清,一些疯言疯语。” “哦,那就好,那就不用在意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压压惊吧。” 原本约好了结束后一起聚餐的,现在看大家或多或少受了影响,兴致也不高,于是便没强求,不想去的就直接散了。 解彗也没去,离开时,刚才独自坐在观众席的谢固收起手机,起身,朝她走了过来,言简意赅:“走。” 解彗慢了半拍:“你的意思是,要送我?” 谢固回头看她。 偌大的空间眨眼间只剩两人,“抱歉,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谢固突然开口。 “什么?”解彗仰起头,才后知后觉他说的是哪句话。 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解彗也没有再刻意去关注他的消息,现在近距离再看,谢固似乎略显颓然,尤其是此刻的表情,竟有几分落寞。 顿了顿,她笑了一下:“那你是跟谁说的?跟你死去的二大爷?” 谢固也低低地笑了:“我没有二大爷。” “你来看这场首映,我就托大,当你是给我面子了,”解彗依旧笑着说:“不过,谢固,现在电影结束了,我要回家的。” 谢固却收起了笑容,眉眼显得有些冷,低声说:“我知道。我会送你回家。” 解彗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 十分钟后,坐在副驾驶的解彗给李一唯发了条短信:“不用来接我了。” 李一唯的电话很快拨了过来,第一时间还是问起网上讨论得沸沸扬扬的疯子袭击事件,然后才想起来:“那你怎么回去?” “打的,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李一唯意识到什么,重新调出了刚才保存的首映式现场的视频,然后便看到了解彗身边低调坐着的人,长长地哦了一声。 沉默了一下,她忍不住感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诚不我欺啊。” 挂了电话,车内寂静,解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观树,她问:“对了,你还在抽烟是吧?” “偶尔。” “怎么出院了,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然而刚应完声,谢固就低声咳了两下。 解彗皱眉看向他。 “今天忘了吃药。”谢固平静地说。 “为什么?” 谢固没回答:“药在那里。”解彗顺着看过去,打开储物格,拿出了药和矿泉水,掂了掂,问:“你平时药都直接放车上?” “以防万一。” “哦。”见他还在开车,解彗道:“算了,还是等你回家了再吃吧。” 谢固从善如流点点头,然而过了一会儿,却开始接连咳嗽起来,声音不大,频率却高。 “你没事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解彗焦急说。 谢固一边咳还一边摇头:“没事。”方向盘都没歪。 “还是现在就吃药吧。”解彗赶紧看了眼药盒上的说明,取了两粒,又急急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将药递给谢固,完全没注意到已是红灯前,汽车缓缓停下。 谢固余光看了一眼,低头咬走她手心的胶囊,然后就着解彗的手喝了口水,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 “谢谢。” “没什么。”虽然他并没有触碰到她的手心,但解彗还是莫名觉得手心痒痒的,挠了挠,才注意到环境,嘟囔:“已经停车了啊,你可以自己吃药的。” 她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不对,眯起眼看向他:“你已经不咳了?这药见效这么快?” 谢固重新发动汽车,嘴角不明显地扬了一下:“是很有效。” 解彗抿唇别过脸去,继续看向窗外,看着看着,她就坐直了身子,想起来忘了什么了——这些日子里每天报道的邪神今天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刚这样想着,解彗就察觉有什么不对,窗外好像有个黑色的影子。 模糊间,她隐约看见一双红色的眼,只是一闪即逝,不太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