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唧唧歪歪磨磨蹭蹭爱啊恨的,又不是吃饱了閒著。 陆洐之:…… 你欠我一个明白。青年给自己穿上攻击手套,道:不许防御、不许反击,揍到我爽为止,以前那些事,就通通归零。 陆洐之一脸惊诧,似乎正打算开口,乔可南乾脆打断:不想就出去,我不拦著你。 不,我留下。陆洐之把头盔摘下,搁到一边。你想打哪儿就打哪儿,只有一点…… 乔可南:什麽? 陆洐之:别归零,停留在……你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的时候。 乔可南一愣,垂下眼,随即扯嘴冷笑。那也要你没被我揍怕才行。 说罢击出一拳,迅雷不及掩耳,狠狠落在陆洐之肚子上! 突来的一拳,毫无预兆,力道之狠,让陆洐之掩著肚子,一阵乾呕。 乔可南哼哼:忘了说,我这一星期都在练拳。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 陆洐之费很大力气才稳住身体,勉强挤出一笑。好……你来。 拳头击打在人体上的声音闷闷的,却很显耳。乔可南这人不提倡暴力,但有时言语说不通,诉诸拳头是最原始有力的方式。 那天他从陆洐之的公寓回去以後,想了很久。 他理智上不想对陆洐之屈服,感情上也认为这人不可信,他欠他的明白更不可能挥挥手就当没,他不想跟人这样耗,索性揍一揍,一了百了,或许揍完了,他心情舒爽,转头就能找别人──他可没跟陆洐之说:打了你我就跟你在一起。 他想,陆洐之也懂,才会提出刚才那般要求。 然在他意料之外,对於这般近乎蛮不讲理的作法,陆洐之竟然真的心甘情愿在承接。 一般人被打,即便心知理亏,多少会被撩起怒气,自然产生反击抵抗举动,陆洐之却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转眼他冷俊的脸便青紫得惨不忍睹,整个人站不太住,晃了几下,又稳住了。 来……继续。 当老子会跟你客气?乔可南砰地又是一拳,这次直接打在陆洐之下巴上,那儿立刻擦破了皮,男人仰倒在地,喘了一会,又狼狈地巍巍站起。 他知道,在乔可南停止之前,他得承受。 一开始乔可南还真用了全力,接著就越来越打不下去,陆洐之反击他不爽,不反击他也不爽,总之就是很不爽。 最後乔可南自己都累了,就算带了护具,手还是很疼。他将之摘下,扔到一边,捡了角落的圆凳子坐下。 乔可南:不打了。 陆洐之一愣,随即虚弱地瘫坐在软垫上──不论是否真伤得这麽重,这时做做样子,是必须的。 乔可南深呼吸,仰头看著练习室的天花板,日光灯扎得他眼疼。 你想怎样?他忽问。 陆洐之沉默了一会。这辈子,当我朋友吧。 乔可南瞬间怔忡,这个男人被他揍了一顿,满身是伤,话都讲不俐落,居然用这副落魄姿态说要跟他当朋友……又不是少年漫画。乔可南心里一阵发酸,酸著酸著,喉头发紧,泪水不自觉涌了出来。 真是……不知该说他傻,还是太精明。 乔可南用手背抹了泪,道:我跟你说说我结婚对象的事。 陆洐之:……嗯。 我在拉斯维加斯结的婚,那教堂叫什麽我不记得了,结婚对象是我爱且爱我的人……陆洐之,我不想跟你牵扯下辈子了,所以这辈子,你做得到就来,我不阻止你。 陆洐之瞪大了眼。 乔可南:就这样。 他闭眼,没再看他,这已是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至於之後後不後悔,盛竹如会不会又出现……那再说吧。 至少现在,他决定忠於自己内心的选择。 陆洐之怔著,日光灯太刺眼,似乎有什麽东西自他眼角溢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抬手遮住。、 於是很久很久,都没人再说话。 上 陆洐之,你真不是东西。 一个刚跟他在床上翻云覆雨过的炮友如此道,陆洐之没生气,反倒觉得好笑。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 那人:? 陆洐之看都不看他。我是人,不是东西。 那人扯了扯唇。好吧,你不是人。 陆洐之挑眉。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刚刚被我这『不是人』搞到射了三次?所以你的嗜好是人兽交? 那人:……我不跟你说了。跟律师辩嘴,还真没啥赢的可能性。 陆洐之依旧不动声色,穿戴好了衣物,将袖扣一一别好,那人看得很神奇。你都不问我一下何出此言? 无聊。何出此言? 那人:听说你甩了小岩? 陆洐之叹口气:我没甩他。 那人:? 我只是拒绝他,然後选了你上床。 陆洐之口气一副就事论事,那人笑了。是啊,当著人家面,揽过我的腰,然後说『我对你腻了,技术纯熟点再来』,承蒙你如此瞧得起我。那人道:小岩都哭了,他才刚进圈而已,据说你是他的……第二个? 陆洐之:所以我是为他好。男人穿好西装外套,转身走了。 陆洐之对自己童年的记忆很模糊。 人类都有所谓的趋吉避凶心理,有些事,太不愉快的,不想记忆,抹煞著抹煞著,就淡掉了,唯独对某些细节会有本能的厌恶残留,其中之一,陆洐之特别讨厌看人软弱。 那会令他联想到幼时无能为力,被人排挤欺负的自己。 所以在圈子里,倘若遇到太弱兮兮的对象,他总格外厌烦,通常都会用不大客气的态度。 反正这辈子,情情爱爱的,打一开始就被他挑开至人生目标以外。 他没受过这方面的伤害与折腾,纯粹是没有兴趣而已。 或者说,天生同志的他,事业与感情线势必无法划上等号,从政是他理想,台湾的政治圈……不,全世界都一样,没一个地方会完全接纳同志成为领导,他没有任何谴责意思,纯粹阐述现状,於是他也选择得很快: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需要。 他不想再历经一次,彷若小时那般的徬徨无助。 第一次见到乔可南的时候,是个冬天。 寒流来了,天气很冷,他从小体温偏低,大抵没受过好的照顾,即便长大後极力健身,手脚冰冷的毛病还是摆脱不掉。 事务所介绍新进人员,他没兴趣,但仍义务出席,站在墙角,他手冻得要命,插在口袋里仍有丝丝凉气,渗入腿肤,每到这时他总怀疑人类怎能有这般低冷的体温。 他脸色很差,只想结束了工作,找个人拥抱。 我是乔可南,大家可以叫我Joke。 很乾净清朗的男声,不算太低,也不算高。 乔可南?Joke男? 这名字太喜感了,导致陆洐之抬了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