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围着严锐之转一圈:“如果我不认识你而接触到了原版的结局,那我一定会震惊会难过,会想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很不开心。” 严锐之看着对方,贺年比他高一些,站在落日的中央弯着眼睛看他,笑容里有一半夕阳的温柔,也有一颗全然温暖的心。 “心疼是有的,但我能感受到你是快乐的,你跟从前不一样,而这样的改变是因为我,”贺年又带着剩下的那一抹金黄过来拥抱他,身上落着半个秋天的温柔,“我能笃信这一份情绪,就已经足够惊喜了。” 他说着,又勾着严锐之的手晃了晃。 贺年的举动惹得对方失笑:“年年。” “嗯?” “你再这样不安分晃来晃去,我总觉得……” 像在遛一只大型犬。 但为了大型犬仅有的自尊心,严锐之没讲完,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不如想想,等周一上班了要怎么面对公司那一群人。” “……”贺年听完一抖,嘶了一声。 他正等着看戏,没想到贺年只是短促地紧张了一下,然后说:“那严总,你明天来我家的时候……” 严锐之眉毛一挑:“你现在还挺厉害了。” 他走在前头:“不仅会避重就轻,还会转移话题了。” 贺年连忙给自己的行为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紧张!” 然而严锐之不听马后炮解释,心情愉悦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紧张,你今晚先回自己家吧。” “别啊严总!”贺年差点把手上的购物袋都甩出去,“我等下还要回去试试新菜!” “大厨不急于一时。”严锐之悠然道。 两人走在路上,贺年开始哄人讨好,严锐之觉得这人再怎么不要脸,应该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抱大腿这种事来。 结果贺年倒是没抱腿了,只是下一秒就哀怨地抱着他的胳膊:“老婆——” “!”严锐之吓了一跳,连忙抽了一只手把对方鼻子以下死死捂住,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半分,怒斥道,“你半道上发什么疯?!” 贺年嘴被捂着了,奔放的心灵没有,喉咙还呜呜地发出气声来。 但这样的动作也并不低调,严锐之目光如刀地瞪了他一眼,放下手:“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 “那我就天天给你做饭送你上课并且在公司把工位搬出办公室。”贺年气都不喘立刻给出一连串保证。 严锐之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似乎还不太满意。 “……加睡一个月客房。”贺年悻悻地保证。 “我就直接换密码锁。”他冷冰冰补了个条件,这才勉强放过对方。 而贺年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把手里的购物袋转得跟螺旋桨似的,重新贴过来:“严总!” 严锐之想推开他但又怕引人注目,最后咬着牙说:“再转里面的东西就甩出去了!” “噢!”贺年笑着走近,趁没人看见,又飞快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他亲完也不溜,弯着一双眸子,在咫尺之内叫他的名字,然后说。 “怎么办呀,我们年轻人有时候是有些不讲道理!” - 最后严锐之还是如期登门拜访。 人是贺年亲自开了车去接的,当严锐之看见一台限量的顶级超跑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已经无动于衷了,只是无情地瞥了对方一眼。 贺年立刻站直了充当司机,低眉顺目地拉开车门请人进去,小心翼翼解释:“去年生日我爸给的……他说让我隆重点……” “知道了。”除了驾驶座只有另一个座位,严锐之假装不知道贺年的那点心思,还补了句风凉话,“挺好的,下次去公司楼下咖啡厅煮茶叶的时候可以停他们门口,招揽点客人。” “……”贺年不敢反驳,规规矩矩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贺家的本家在城郊,庄园式样的巨大私邸,走进园林似的正大门,还得再开上好一段距离,才能到主宅跟前。 虽然说了不要什么礼物,但严锐之还是周全地带了点不算贵重却精致的伴手礼,算是登门礼物。 一路上贺年被塞了不少风凉话,一句都不敢回嘴,一直抓着他的手:“走,我带你进去。” 说不紧张,但踩上地毯时严锐之还是呼出一口气:“好。” 只是刚一抬头,就发现有一个穿着披肩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对他们招了招手。 贺年眼睛一亮,朝对方挥手。 “我有些坐不住,想亲自过来迎一下。”辛琦生得端庄秀美,五官跟贺年有五分相似,眉眼处尤甚。 她的目光很温和,甚至带了一点怜爱:“严先生好。” 严锐之也略一点头。 三个人往里走,辛琦语速平缓:“你的事,年年基本上都跟我们说了。我没找他要照片,不过现在看见你……” 她略一回头:看着他:“果然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辛琦弯着眼睛:“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小严吗?” 严锐之一怔:“当然可以。” “年年从小到大还算顺,有时候没什么分寸,也难为你能接受他。”辛琦说,“小严,而你这些年是要辛苦许多。” 严锐之没想到一开始就说这个,正发愣,忽然感觉手上一阵温暖。 辛琦看着他,眼里多了一点感慨和心疼:“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些难免怪异,可我从第一次在年年口中听到你,就一直很在意。” “明明那么好的孩子,却偏偏要受那么多的苦。”辛琦喟叹道,“不过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你就当我们这儿是一个新的起点,怎么样都好。” 尽管知道这是贺年的母亲,尽管知道这一份温情里也许带了些感慨和心疼,可能是爱屋及乌,可能是同情宽慰,但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是真挚的,不妨碍严锐之在这一刻久违地心头饱胀。 贺年跟在后面,用食指指间轻轻戳着他的掌心,当着人面说悄悄话:“你看,我就说了,我妈真的特别喜欢你。” 而另一位人物也跟严锐之想的稍有偏差,没那么有距离,终日出现在财经头版的成功人士,不摆架子不故弄玄虚,换了家居服也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贺年提前打点好的原因,一切的确非常顺利。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家庭,又怎么会有这样纯粹的一个人。 严锐之以前从未做过拥有爱人的准备,以为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对任何人和事都无所谓。 曾经以为自己也许这样一生也不错,毕竟成年人总会算计得失取舍,精明现实,早没人会在一段没结果的追求里浪费生命。 除了他。 贺年非要站在他面前,非要置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不顾,非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