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与他挪开了距离。 便在这时,有锦衣卫来报,说楼上楼下已经搜遍了,没有任何异常,请他示下。 林子濯没再看邱朔一眼,只径自走上前去,走进了四楼正中的那间房子。 “去把那个取下来。”他推开了门,指了指窗前挂着的鹦鹉笼。 锦衣卫立刻上前,将那笼鹦鹉从窗上摘了下来。 却见林子濯目光一扫,最终落在了房中站在一旁的、容貌娇艳、柔弱而畏惧地缩在那儿的胡人舞姬。 “也请这位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吧。”林子濯的目光在她面上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 方临渊回了府里。 因着他长嫂身体不好,安平侯府里是养了两个大夫的,医术都还不错。他恰好要换下身上的衣服,便省得再跑一趟医馆,直接在府中便把伤口处理了。 方临渊一回到府上,便派人去将大夫请去扶光轩。而自己则用另一只胳膊将染血的那只手稍稍一遮,大步回院子里去了。 却不料刚进院子,就看到吴顺海站在他院里,阴沉沉地候在他门前。 方临渊一愣。 “参见侯爷。”只见吴顺海低头行礼道。“殿下在里头等你。” 赵璴在这儿?他不是病还没好吗? 方临渊闻言面露不解,点了点头,抬腿跨过了门槛。 穿过前厅,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赵璴。 他脸色看起来还有些白,窗外光线又强,几乎将他的皮肤照成了透明的。以至于他眼下的乌青在阳光下透了出来,显出几分大病未愈的脆弱模样。 听见他进门,赵璴抬起了眼。 “你腹痛好了吗,怎么今日还出门?”方临渊开口问道。 却见赵璴垂下眼去,看向了他左边那只裹着血淋淋帕子的手。 他的眉心拧起来,眼神也因此变得有点冷。 方临渊猛地回过神,欲盖弥彰地将那只手藏在了身后。 遭了……光想着赵璴病还没好,把这个给忘记了。 却见赵璴凉凉地看向他:“别藏了,过来坐下。” 方临渊尴尬地笑了两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意外罢了,方才叫了大夫,马上就到了。”说着,他不忘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告诉长嫂啊,她爱哭。” 他刚坐下,正要招呼房中的侍女给他倒杯茶来,却见赵璴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绢素。 便见绢素双手捧了个小箱,放在了他面前。 “伸手。”赵璴说着,垂眼打开了那只箱子。 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方临渊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 却见赵璴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仿佛是以为他在装聋作哑似的:“另一只。” 便见赵璴面前的那个箱子里头瓶瓶罐罐的有不少东西,还放了一卷雪白的绢布。 竟都是用来包扎伤口的药。 方临渊好奇地往那箱子里看,刚伸过脖子去,却见对面的赵璴直起了身来。 柔软的发丝拂过方临渊的耳侧,他不由得往旁边一躲,便被赵璴一把捉住了手腕。 赵璴的手很凉,像是冷而硬的玉璧环上了他的手腕。方临渊手指一哆嗦,便已然被赵璴拉起了手,手心朝上地拽到了面前。 方临渊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总觉得两个男人这样拉来拉去的有些怪,但偏生赵璴的手碰在身上总有种似活物而非活物的感觉,像是纠缠而上的妖,又像是盘桓游过的蛇。 让他一时竟想不起来闪躲。 幸好,待将他的手手心朝上平放在了桌面上,赵璴就松开了他。 “别动。”赵璴不忘提醒道。 便在这时,寒露领着府里的大夫进了门来,迎面便撞上了眼前的景象。 一室静谧,璧人相携,似乎再领大夫上前就有些太杀风景了。 方临渊见他们进来,连忙抬头看过去,一双眼直朝寒露示意:快快请大夫进来! 却见对上他目光的寒露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了个了然得稍显猥琐的神情。 她面上绷着笑,朝着方临渊轻而飞快地点了几下头,一副让他放心的模样。 “劳烦先生走一遭。”接着,便见寒露转头对大夫说道。“夫人会替侯爷包扎的,请先生这边来,看看是否要给侯爷开几服药。” 方临渊眼都瞪圆了。 寒露,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但那边的几人已经不给他表达意见的机会了。大夫闻言只是点头,说而今天气渐渐热了,是该开些内用的药,避免伤口溃烂。 寒露便径直请大夫到外头开方去了,临出门时,还不忘朝着方临渊眨了眨眼。 她竟还敢眨眼! 方临渊气得说不出话来,正盯着她们几人的背影,忽然,手心忽然有一只蛇,轻轻拿冰凉的蛇吻碰了碰他的手心。 方临渊转头看去,便见是赵璴,正在拆他包在手心上的绸子。 方临渊不由得缩了缩手:“要不我自己来吧?” 方才徒手夺了那突厥人的匕首,想必他手心里此时的模样并不好看。赵璴怎么说也是宫里养出来的,怕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赵璴却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方临渊讪讪地停下了动作。 赵璴的手轻而稳,拆伤口时甚至没让方临渊怎么感觉到疼。缠裹在伤口之上的绸缎层层拆开,血腥气味便渐渐散了出来。 方临渊看向自己的手。 那伤口渐渐显露出来,看上去确实有点骇人。手指与掌心的皮肉被利刃割破,因着伤口很深,边缘的血肉还微微向外翻起。 幸而血是止住了的,他方才缠伤口用的力气很大,没让手里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方临渊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自我欣赏的满意,却未见赵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落在那伤口之上的眼神凝滞在了那儿。 一时间片刻没有动作。 方临渊感觉到赵璴停在原地,抬眼看去时,便见赵璴垂着双目正盯着他的伤口看,不知在想什么。 方临渊往后抽了抽手:“没事,我自己来。” 果真吓到了吧?他心想。 却见赵璴按着手腕拦住了他,继而不声不响地抽走染血的绸缎,拿起箱中的帕子,擦拭起他伤口周边的血迹来。 “我听说,你落下这伤是为了救李承安。”赵璴说道。 周遭没有旁人,赵璴的声音低沉中染上了几分哑,听上去森冷地像是在暗处执刀的凶手,却又隐约带着些听不分明的颤,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方临渊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睫毛微垂,日光下摇曳的树影落在他面上,看上去安静又艳丽。 他便如实答道:“啊,是。他惹怒了一群突厥人,当时情形复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