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一眼,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靳祁南叫住她,“前面那位小姐,等等。” 姜云晚推玻璃门的手一顿,回头。 靳祁南从粉丝送他的那捧花里,抽出了一朵明澄的向日葵,递到了姜云晚面前,“今天天气很好,这朵花送你,希望能带给你好心情。” 那枝向日葵,姜云晚捧了一路。 金灿灿的,像是枚小太阳,她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转眼又看向外头的世界。 春天来了。 路边堆积的积雪融化了,街道两沿的绿化带枯了一冬的高大乔木,抽出了鲜嫩的新芽。 姜云晚看着看着,就微微眯起眼,笑了。 严寒的冬日还是过去了。 回到公司,姜云晚去找了纪明浩。 她端正地坐着,手里还捏着那朵向日葵。 “花挺好看的,看来心情不错。”纪明浩视线从姜云晚手中向日葵上扫过。 “总要有点好事吧。” “什么好事。”纪明浩给她倒了杯水,看到姜云晚这样,他也觉得心情不错。 怎么也是认识多年了。 撇去其他因素,他和姜云晚也是朋友。 姜云晚没说,只抬眸静静地望着纪明浩:“纪哥,如果我现在离开新世纪,违约金多少。” 纪明浩正在喝咖啡,闻言,差点喷出来。 他赶紧将杯盏放下,抽出纸巾擦拭干了荡在手上的咖啡渍后,才蹙眉看向姜云晚。 “云晚,非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吗。” 姜云晚笑了,“也不一定,决绝是需要资本的,我就想看看这个代价,我现在承不承受得起。” “我也懒得回去翻合同了,你是专业的,问你更好。” 纪明浩调出合同,快速扫了一遍,客观诉说事实。 “当时,你和商焰都和公司直接签的,给你也签的是艺人约,你知道现在你的价值,其实比一般小艺人高很多,公司肯定是不想放人的,在合约期内,你想走,一定会伤筋动骨。” 姜云晚打断他:“你就说多少,我看我伤不伤得起。” “大约两百万吧。” 姜云晚:“……” 她薪资挺高的,但开销也大,这五年下来,也差不多就攒下这么多的积蓄。 这笔积蓄,她打算在离开后,自己创业的,还有在桐城给许婉换一个带电梯的房子。 “不能打个折吗。” 看姜云晚一脸认真,纪明浩被气笑了:“云晚,这不是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的。” “哦。” 姜云晚垂眸,有些失望。 这个姿势,显得她脸更小了,以前微润的鹅蛋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瓜子脸。 纪明浩有些动容。 推了下无框眼镜,语气缓和了些,“云晚,你这人就是爱和自己过不去,我知道劝不动你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就七十天,也没多久了,你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姜云晚点点头。 是啊,也没多久了。 五年都熬过来了,这七十天还过不去吗。 感情耗光了,身体坏了,没必要再和钱过不去。 姜云晚离开办公室后,纪明浩知道她是打消了念头,轻叹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姜云晚倔得有些出乎意料。 他十指交岔,想了会儿,拨通了商焰的电话。 电话是顾许接的。 “商焰呢。”纪明浩问。 “焰哥在看剧本,晚上还有场夜戏,导演临时加的。”顾许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到了商焰。 这段时间,商焰除了拍戏时正常,其他时候都不太正常。 他一直小心谨慎,生怕踩了雷。 “让他接,说我有急事。” 顾许小心翼翼地将电话给了商焰,“焰哥,明浩哥的。” 商焰眼皮子没动,视线依然落在剧本上,长臂一伸,捞过了电话,他对纪明浩都没什么好态度,“忙,不是重要事,晚点再说。” 纪明浩嗤笑了声。 不冷不热地说:“我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重要的事,是关于云晚的,你自己掂量。” 听到这个名字,商焰冷冽的眉骨拢紧。 脑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姜云晚紧抱着自己无声哭泣的破碎样子,他喉咙吞咽了两下,下颌收紧。 他想说不重要。 毕竟一个要铁了心要离开他,对他冷若冰峭的人,不值得他再费心思。 但那一刻他却像是灵魂出窍了,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很淡漠的语气问:“她怎么了?” 纪明浩将之前和姜云晚的对话,没有一点保留地告诉了商焰。 听完,商焰唇角抿紧,眸中神色变得又沉又冷。 顾许在一旁瞧着,打了个激灵,忙又朝旁边挪了挪。 “看来这次是留不住云晚了,等合约期到了,她肯定是要离开的。” 纪明浩说着结论。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商焰的回答,他轻啧了一声,“我打电话告诉你,不是来唱独角戏的,这事,你怎么想?” 商焰反问他:“我能怎么想?” 纪明浩深吸一口气,之前商焰还为了姜云晚屡次破例,搞了一堆烂摊子出来,他还以为没了姜云晚,商焰怎么也会要死要活一回。 毕竟他们在一起六年,相识于微末,哪怕不爱姜云晚,怎么也有些感情了。 但他冷漠得超乎想像。 纪明浩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冷静,还是无情了。 他试探地问:“你就这么接受了。” “不接受又怎么样。”商焰唇角微勾,眼神却冷淡,“她不愿意,我总不能将她绑起来吧。” 他麻木地说着:“那样也太难看了点。” “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 “好聚好散吧,我也不是非她不可。” “好聚好散”这话纪明浩是认同的,他的处事原则,向来是用最小的代价办好事。 但听着商焰这么冷漠地说出口,他多少还是有点错愕。 前段时间看商焰对姜云晚万般温柔的模样,他就怕姜云晚还坚持己见非要离开,结果会弄的很难看。 如今看,倒是他多虑了。 话已至此,纪明浩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了。希望如你所说,你们能好聚好散。” 看商焰这个态度,纪明浩觉得他是应该能做得到的。 挂了电话后,商焰盯着剧本。 那一幕戏很简单。 他却反反覆覆看了很久,白纸黑字都认识,拼在一起,却不知道在讲述什么。 他突然想起,在平城酒店里,姜云晚说的那句话。 “就如你觉得轻贱的东西,对我而言却无比珍贵。” 他想,他和姜云晚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这个结果,早晚的。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