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维猛地惊醒,眼睛红的吓人。 眼前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谢宙维眼神凌厉地射过去,“你怎么在这?” Alex心有余悸,努力把声音放轻,“谢董担心你,叫我过来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谢宙维狭长的眼往旁边一扫,果然,心理医生也在。 屋内现在有他们三个人。 谢宙维看着这两个人在梁宿的宿舍里,不知为什么就感觉非常碍眼,碍眼的让他想杀人,“滚!” 心理医生,“谢少……” 谢宙维眼神阴鸷,声音很危险,“让你们滚,听不懂吗?” Alex平复了一下情绪,给他鞠了个躬,“谢少好好休息。” 然后就跟心理医生一起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宿舍。 宿舍里头又只剩谢宙维一个人了。 他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仿佛褪了色,变得苍白,半晌,他站起来,到梁宿的书桌前,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都是一些用过的纸:上课做的笔记、实验报告、还有各种画的龙飞凤舞的草稿…… 谢宙维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虽然大多数都看不懂,但他看的很认真,仿佛透过这些字迹能看到当时的梁宿一样。 把这些全都看完,放下最后一张纸时,天色已经泛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亮了一屋子飘浮的灰尘。 谢宙维把这些纸小心地整理好,却突然看见抽屉里还有一张纸。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坨,被主人胡乱团成一团,随意地扔在了抽屉的角落。 仿佛意识到这张纸上的内容可能与其他的不同,谢宙维抿了抿唇,抓起纸团小心地摊开,边缘一个“阿祁”让他的眉心跳了跳。 谢宙维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眼,逼自己看这封信。 【阿祁,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去到别的国家生活了…… 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没有。其实那个时候我撒谎了,哈哈。 但是我想,你可能是知道的,因为我总在看着你。我在网上听过一句话: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我想,也许我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从我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但是,爱情是双向的,如果我的喜欢对你而言只是单方面的付出,那这份喜欢就会变成负担。我不想让你承受这种负担,我想要阿祁有一个圆满的人生,有爱人,有朋友,如果我成为不了你的爱人,我就会退出,成为你的朋友,成为你圆满人生的一部分。 …… ……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 一滴泪水滴落在这封信上。 谢宙维紧紧攥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拳头捏的紧紧的,骨节泛白,他的眼神带着狠意,但是泪水却从那双骇人的眼睛里不停地渗出来。 他仿佛累极了似的趴在桌子上,高傲的脊背弯曲了,变得颓靡。 * 咖啡厅。 顾祁悠然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找我什么事?” 他其实有点惊讶,喝咖啡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因为谢宙维他看上去……太颓然,却又太疯狂。眼底青黑,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和那个骄傲的谢大少判若两人。 谢宙维盯着他,一句寒暄也没有说,直接开口:“梁宿在哪?” 顾祁笑了笑,“他出国留学了,你应该知道吧。” 谢宙维紧紧盯着他,似乎想找出他的破绽,“我去过那个学校,他不在。” 顾祁说:“他当然不在,现在那里还没开学,所以,他去旅行了。”他耸了耸肩,“你要是想找他,等开学再去咯。” “是么。”谢宙维勾了勾唇,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但是一个只是想在开学前去旅行的人,怎么会用假身份?” 顾祁的手一顿,假身份? 他看着对面的人半晌,突然嗤的一声笑出声,“看来,他真的不想见你啊。” 谢宙维的眼睛里冒出了隐怒。 顾祁却不着急了,他再次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枉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最终居然落到这个结果,哈哈。” 谢宙维眯了眯眼。 顾祁却来了劲,回忆起了过去,“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的你目中无人,张扬肆意,我们两个纨绔子弟在一起厮混了好久,那时候真是快乐,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场笑话一样。” 顾祁凑近他,“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把手撑着下巴,“可是后来,你那双目中无人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然后每次我们出去,你总是在说,梁宿怎么样,梁宿怎么样……你还记得么。” 他用的是肯定句,显然他只是宣泄,并不打算从谢宙维那里得到答案。 而且如今,他看着谢宙维这副疯狂崩溃的样子,心中终于有了快意,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撑着下巴,凑近谢宙维,轻声说:“你利用我接近梁宿,作为报复——”他笑着说,“我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梁宿。” 说完,他放下咖啡,快意地转身离开了。 * 梁宿最近过的不错,应该说,这是他来这个世界过的最轻松的时候。没有任务,不需要保持人设,也不用走剧情,他做的一切行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自己开心就可以了。 这些日子他去了大草原,草原附近有片镜子一般明亮清澈的蓝色湖泊,每到夜晚,月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湖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光膜,亮晶晶的,像是蓝色的宝石。梁宿很想穿上溜冰鞋,在湖面上踩两脚,看它是否如他所见的那样光滑。 梁宿曲着腿坐在湖边,看头顶上柔和的月亮。夜风吹过他的碎发,在脸上带来一阵痒意,但他无暇去管,满心满眼只有这片平静的景色。 他是一个人来旅行的,但来这里旅行的并不只他一个。附近十几米的距离已经搭上了三个帐篷,浪漫的旅行者甚至燃起了篝火,烤了些带过来的棉花糖。 “Sir?”一个外国小姑娘走到他身边,热情和羞涩的表情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你一个人吗?” 梁宿有些惊讶,“是的。” 外国姑娘笑了笑,“那……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烧烤?” 梁宿没有拒绝,笑道:“好啊,谢谢。” 小姑娘笑了,自我介绍,“I\'m Lily.” “我叫……”梁宿顿了顿,然后笑了,“叫我梁就好。” 见Lily居然真的把这个东方人叫过来了,同行的几个年轻男女起哄般地“wow”了几下,被Lily瞪了一眼。 Lily把竹签递给梁宿,“这里有很多棉花糖,不过可能梁更喜欢鸡翅呢?” 梁宿接过竹签和棉花糖,“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