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 话还未说完,便见赵婳双手环胸,黑着脸看他。 霍澹及时改口,道:“那我还是不会纳别的女子。” 本来还想看她捉急的模样,再说下去,她是要直接扔下他独自回宫,届时再将凤栖宫寝殿的门关得死死,他便真的要翻窗亦或去怡和殿歇下了。 赵婳扯唇,皮肉都不笑,忽地发现霍岚与姜子真的身影,指着那边的岔路道:“和昭仁一起逛逛。” 霍澹蹙眉,不悦道:“那丫头和姜子真新婚燕尔,我们便别去打扰那小两口了。” 他是不愿被昭仁两口子打扰。 赵婳乍一听有道理,便没再执意要去了,与霍澹往直走了。 长街人来人往,两人往前走了几步。 发现一盏花灯好看,赵婳欲问老板价钱,忽地便听见前方不远处的求救声。 “放开我儿子!” 一阵惶恐惊措的女声在热络的街上炸开了锅。 只见一名素衣男子持刀架在幼童的脖子上,欲冲破人群远离此繁华的地。 而那妇人穿着繁重的华服,在后面追得略显吃力,声嘶力竭吼着。 那素衣男子一手拎着哭闹幼童的衣领,一手拿匕首,凶神恶煞的模样让行人非但不敢靠近,反而让众人惶恐不安,纷纷往后退,避免被伤到。 也正因如此,原本人头攒动的街道上,人们纷纷避之不及,无形间让出了一条道来,畅通无阻,倒是正合那人意。 赵婳与霍澹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你莫要加入了,我一人便可对付。”霍澹拉住赵婳,话音刚落便从这摊位上取走一根未劈开的竹棍。 霍澹足尖点地,借力腾空,一跃到那歹人跟前,以棍为剑,与那人过招。 那人功夫尚可,但也不是霍澹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已有落败之势。 怕这歹人一气之下那幼童威胁,霍澹趁其不备迅速将吓得哇哇直哭的幼童救下,恰好此时赵婳就在旁边。 赵婳护住被救下的幼童。 那幼童被她揽在怀中,仍哭着不停。 “不怕不怕,哥哥和姐姐不是坏人。”赵婳轻抚幼童的背,哄道。 这边出了这般大的乱子,姜子真本就得不远,此刻已经赶到,便和霍澹一起擒人。 那歹人的匕首被霍澹用竹棍打掉,被他重重踢了一脚连连后退,见势头不对便要逃走。 姜子真从地上拾起那歹人锐利的匕首,在霍澹用竹棍打在歹人胸腔的同时,一个跃身,将匕首架在歹人脖子上。 霍岚赶到时,恰恰看到姜子真将人擒住。 见那歹人唇动了动,霍澹急道:“当心他咬毒!” 姜子真离那歹人近,霍澹此话一出,便立刻钳住他下颌,硬生生将那人唇给掰开。 舌底果真藏了个黑色药丸。 “敢在本少卿眼皮底下行凶,今后有你受的了。”姜子真将那毒药弄出来,膝盖顶了顶他后膝,将人踢跪在地上。 此时正在巡逻的羽林军赶到,见到霍澹正欲行礼,被他暗暗压了回去。 左右姜子真都已露出身份,便在霍澹的暗示下将歹人交给羽林军,道:“押回牢中,正好本少卿许久没审人了。” 羽林军将人押走,霍澹单手转了转细长的竹棍,在姜子真耳边,低语道:“一番交手下来,此人像是行伍出身,你回去细审。” 姜子真明了。 “子真,你好厉害!”霍岚觉得今日是姜子真特别好看,跑到他身边,关切道:“有没有受伤?” 霍澹轻咳一声。 霍岚看了他一眼,“兄长武功好,旁人难以近身,子真就不一样了,昭仁担心嘛。” “腻歪。”霍澹丢下一句,去寻赵婳。 以往她都会过来关切他,今日怎不见她第一时间赶过来? 原来是在哄那受惊的幼童。 霍澹来到赵婳身边。 那妇人急哭了,蹲在赵婳身边,可那正在哭的男童,却没有要松开赵婳的意思,仍在不停哭泣。 肉乎乎的小手揪着赵婳衣裳,埋在她怀中嘤嘤哭泣。 “不哭了,坏人被抓住了。”赵婳揉揉男童发顶,轻声哄道:“你阿娘就在身边,不到阿娘怀里去么?男孩子顶天立地,怎还哭个不停?会被女娃娃笑话的。” “乖孩子,不哭了,要吃糖么?姐姐带你去买甜甜的糖画。” “看,打走坏人的哥哥也来了。哥哥很厉害的,还会画画,让哥哥画一个好看的糖画给你好么?不哭了,不哭了。” 看着赵婳哄孩童的温柔模样,霍澹似乎看到了他们孩子出世,她在宫中抱着孩子哄来哄去。 以后他们的孩子,她便是这样哄住的。 渐渐的,那哭声听了,原是那男童哭累了,睡着了。 “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今日受了惊吓,拉着夫人不松手。”那妇人容颜姣好,岁数比赵婳大不了多少,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 从赵婳怀中抱过熟睡的儿子,妇人道谢:“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承想上元节竟遇到这等事情,今日多谢四位恩人,不知可否告诉我四位恩人的名字,改日我携官人备上厚礼登门感谢。” 霍澹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与拙荆领了夫人的心意。不过这位倒是可以好好谢谢,此乃大理寺姜少卿。” 看了眼牵着霍岚手的姜子真,妇人道:“原是姜少卿,我记下了。” 这厢,一丫鬟拿着俩糖人匆匆赶来,“少夫人去哪里了?小少爷不是吵着要吃糖人么,奴婢去买个糖人的功夫,少夫人与小少爷便不见了?奴婢听见这边有歹人行凶,少夫人可有受伤?” 妇人心有余悸,与贴身婢女简单说了此事。 那丫鬟主动抱过熟睡的男童,道:“原是四位恩人救了小少爷一命。” “诸位恩人,小儿受了惊吓,我便先带其回府,告辞,他日定当登门重谢。” 那妇人道了声谢,带着婢女离开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霍澹疑虑丛生,“初来乍到之人,被行伍出身的人盯上了,真稀奇。” 败后被擒便有服毒自尽的举动,那人恐是一名死士。 “这其中恐是有隐情。”霍澹眸色一沉,对姜子真道:“细查。” 霍岚脸上挂着不悦,兴致不怎么好。 皇兄如此说,那岂不是子真还要连夜去牢中审问,今日可是上元节,子真都还要去当值。 姜子真看出霍岚的不高兴,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对霍澹道:“如今那歹人一被捕获就药毒,寻常歹人能有这举动?就他那功夫,杀手谈不上,他十之八九是名训练有素的死士,若是有隐情,也不会立刻就说出来,便让他在牢中多待待,搓搓锐气,我明日再去会会他。” 霍澹点头,没在街上说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