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岚看她皇兄忽然又顺眼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我瞧着那妇人衣着打扮家中也是富贵,那妇人初来京城,和儿子逛灯会,只带了名婢女,却不见妇人丈夫。”赵婳也说不出那里不对劲,顿了顿,道:“我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上元佳节,如此热闹,为何会有人在大街上行凶,还是对一名初来乍到的幼童。” 霍澹是真怕赵婳又将她自己搅得心神不安,食指扣起轻轻敲了敲她额头,语气不佳,“你又在此处瞎猜。事情每个定论前不许再想此事了,待明日子真问出实情再说。” 想起一件事情,霍澹从怀中拿出在画摊上画好的画像,交予姜子真,道:“此摊贩卖假收拾,是个惯犯了。码头是此人与上家的交易地点,你让京兆尹负责此事,好好查查!” “是。” 姜子真素来有识人的本领,将画像打开看了看,默默记下此人后便又将画像叠好揣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婳也没心思逛灯会了,便和霍澹回了皇宫。 待回到凤栖宫,赵婳看见丹红时,才想起答应过丹红回来要给她买花灯的,结果她全给忘了。 “……” 在梳妆台前伺候赵婳卸首饰,丹红抱怨道:“娘娘怎空手回来,陛下竟什么也没给娘娘买,陛下也太小气了。” 赵婳总感觉丹红在说她。 拿篦子顺了顺发尾,赵婳坦言道:“本宫说给你花灯的,今夜发生了些意外,便给忘了,下次出宫去,本宫给你补上。” 从妆奁中拿出一支桃花发簪,赵婳塞到丹红手中,“花灯没有,这桃花发簪算本宫送你的上元节礼物.” “娘娘这般说,折煞奴婢了。今夜莲心姐姐送了奴婢花灯,奴婢有一个就好了,这发簪,奴婢万万不敢收。”丹红推脱。 “要的,要的。皇宫不似民间,有诸多不便,你毅然进宫伺候本宫,你对本宫的情谊,本宫看在眼里。”赵婳硬将发簪给了丹红。 丹红一阵感谢,后听说意外,怕赵婳再次遇险,担心问道:“娘娘有没有受伤?” “无事,有惊无险。” 赵婳正说着,霍澹从净室出来,她便止了这话题。 丹红没再问了,她本想将今夜在御花园看见的事情告知赵婳,但她家娘娘今夜遇险已经够惊险了,她便莫要因为这小事再让娘娘分心。 兴许今夜是她想多了,季小将军是当值时偶然遇见冬儿的。 === 镇国将军胡府。 杨芸溪抱着熟睡的儿子回到寝屋,仍旧心有余悸。 侍女巧霜一回来便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知家主。 胡奎最疼爱的便是他这个宝贝孙子,一听这消息,忙赶了过过来,并将在书房的儿子胡濯一同拎了过来。 胡濯与杨芸溪乃是指腹为婚,成亲之日统共见过三次见面。 在此之前胡濯年少时曾遇到位让他心动的姑娘。胡濯回家兴致勃勃要告知爹娘前去提亲,却被告知他有位指腹为婚的妻子。 那时候胡奎妻子怀孕已有七个月,与他出身入死的兄弟的妻子也刚有身孕。胡杨两家便有了约定,这两胎若是一男一女,两家便结为姻亲,若还同性,则结为兄弟姊妹。 俩孩子出生,一男一女,胡杨两家高兴坏了。 可没过多久,杨家落败了,回了老家冀州。 胡奎不是背信弃义,捧高踩低之人,此时他又刚请旨去了越州,远在冀州的杨兄听说此事,便带着女儿杨芸溪来越州。 胡濯与杨芸溪皆已到了适婚的年纪,胡奎瞧见那知书达理的温婉姑娘,便与杨家把婚期定下。 谁知那逆子,念着曾经那让他心动的姑娘,自从婚后便对杨芸溪甩脸色,待她冷若冰霜。 杨芸溪从未在胡家二老面前抱怨,说过一句胡濯的不是,甚至还在为胡濯辩解。 她咽下这委屈,帮助公婆将府中事务搭理得井井有条。 如此好的儿媳上哪里去找? 胡奎说了胡濯千百遍,那逆子仍旧死性不改,甚至两人婚后半年仍未圆房。胡奎得知,气得绑了胡濯扔进房中,用些法子让胡濯与杨芸溪圆房。 胡奎本以为杨芸溪怀了身孕后,那逆子的态度会改变,谁知胡濯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不过后来孩子出世,胡濯碍于孩子,与杨芸溪的关系稍微缓和,对她的冷言冷语少了些。 胡濯一直记恨着杨芸溪,倘若不是因为与她自小便有婚约,他早该与心中那姑娘成婚了,而非看着那姑娘成了他人之妻。 他也试图让走出来,可是感情之事,不是说忘却便忘却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头次心动的那感觉。 胡濯以为他与杨芸溪荒唐一夜,是杨芸溪设计的,她杨家本就落寞了,她有了胡家的骨肉,便能永远留在胡家了。 胡濯不齿。 可其实,杨芸溪从未有过这想法,她自受教来,便知道她有位在京城的未婚夫。在杨家时,便向母亲学习如何管理一大家子,待嫁过去时,好为公婆分忧,努力做个贤良的好儿媳,好妻子。 然而,世事难料…… 烛光摇曳,杨芸溪坐在床沿,轻轻抚摸儿子熟睡的脸颊,心中不是滋味,眼眶渐渐泛红。 他们胡家刚从越州搬回京城,今日上元节,杨芸溪头次来京城,早就听说今夜京城的灯火热闹非凡,便想带着儿子劲松去逛灯会。 胡濯借口身子不适,杨芸溪便独自带着儿子去了街上,哪知竟遇到了这骇人的事情。 “我看你身子硬朗,哪门子不适!”胡奎从书房将胡濯揪出来,一路骂到了寝屋。 杨芸溪指腹拭去泪水,起身出来相迎。 “我的乖孙如何了?”胡奎一进屋便问,未等杨芸溪开口,便急急去了床边。 胡濯在母亲身后,冷着张脸进屋。 他未主动开口,杨芸溪也不会主动与他搭话,省得惹他厌恶,去了床边。 怕将人吵醒,胡奎轻声问儿媳,“他怎睡了?找大夫看过么?” 杨芸溪道:“公爹放心,劲松受了惊吓,哭了许久,哭累便睡着了。万幸没有歹徒伤到。” 胡奎松了口气,“没伤到便好。那歹徒呢!老夫定让他付出代价!” 敢动他的宝贝孙子,绕不得绕不得! 杨芸溪:“幸是在街上四位恩人出手相救。儿媳问了恩人名讳,是大理寺的姜少卿救了劲松,那歹人也被姜少卿收押了。” 其中三名恩人,都不愿留下名讳。 看了眼胡濯,杨芸溪道:“官人,他日我们备上厚礼,去姜府当面谢谢罢。” 她一妇人不好出面,劲松也是胡濯的骨血,他应是会与她一同去道谢的。 “原来是他啊。”胡奎脸上露出笑容,对胡濯道:“姜国公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