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滚落,周迟睡得又沉又安稳,房内有人几进几出他都没反应。 桓昱站在洗碗池前洗玻璃杯,他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冲干净泡沫后,观察清透杯壁沥下来的水,直到确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后,他才把杯子放回橱柜。 周迟深陷一场难以启齿的绮梦,梦里,他躺在绵软的羽毛里,温热暄软,飘飘然然,只剩下燥热,他想要挣扎着醒来,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他意识到床前有人,来回走动,半蹲低语,躺在他身边。 冗长的时间里,周迟条件反射地抬手,妄图抓住什么。 桓昱站在床头,居高临下,他舔了舔唇瓣,尝到哥哥的味道。 ——带着微妙,又勾引人的味道。 那段时间周迟睡得很沉,却不安稳,每晚都伴随着奇奇怪怪的梦境,有好多次,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醒了还是进入到另一场梦。 因为他总是看见桓昱在他床边。 溅到他脸上湿意被很快擦去,伴随着耳语的轻哄,周迟很快坠入昏睡。 “迟哥,你昨天没睡好?”大运看着周迟憔悴的模样,关心语气,“怎么脸色这么差?” “是不太好。”周迟点了根烟醒神,“总做梦。” “做梦?”大运思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周迟心烦意乱,“不知道。” “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呀?”大运试探地问,“是不是需要钱?” “不是。”周迟吞吐烟雾,喑哑着嗓子说,“和那个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周迟听闻顿住手,烟头递到唇边,他低头,注视着含抿过的地方,不合时宜地,那些梦中片段重回眼前。 因为什么?还能他妈的因为什么,因为他在梦里对着自己的弟弟当禽兽。 在刺眼的阳光下,一帧帧画面依旧清晰真实,就好像那不是梦,是真切发生过的一切。 周迟心里骂了句“他妈的”,要是真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死了都得下地狱。 其实周迟动也过不回家的念头,但是桓昱临近期末考,没必要惹他不开心,这么一想,周迟只能每晚硬着头皮回去。 那天晚上,周迟罕见地没睡着,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房门外有徘徊的脚步声。 周迟转头,视线循着门缝的影子移动轨迹,他起来开门,看见桓昱在他门前,“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哥、哥。”桓昱呼吸变了,好在夜色掩饰下,心虚没那么明显,“我睡不着,起来倒杯水喝。” “凌晨两点多还睡不着?”周迟经过他,仰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将信将疑,“回去睡觉。” “哦。”桓昱乖乖回了房间。 之后两天,周迟夜里偶尔会醒,但鲜少再被梦缠身。 桓昱夜自习放学,回来问他周四有没有时间,周迟正在刷牙,吐掉嘴里的泡沫,边漱口边含糊地问他什么事情。 “周四开家长会。” “家长会?” 周迟扭头,目光极短停留,从他身上掠过,模棱两可的语气,“不是都快期末考试了吗?怎么还开家长会?” 桓昱语调平平,如实说:“每学期的期末前都会开家长会。” 周迟从来没去参加过家长会,学校什么时候开,多久开一次,会上说什么,他一概不知。 不过这事儿桓昱应该不至于说谎,上回他大话说在了前头,跟桓昱保证以后家长会他都去,现在要说不去就显得太刻意。 “你要没时间就算了。”桓昱说,“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明天和徐老师说一声。” “不用说了。”周迟打开水龙头,捧了捧凉水,把脸埋进去,“我去。” 第39章 骨子里的败血 周三下午,周迟从擂台上下来,去休息室洗澡换衣服,看见手机上桓昱的十几条未读消息。 表面字眼是问他几点出发,实际上就是想强调提醒,让周迟别忘记去给他开家长会。 周迟回了条知道,手机刚放下,又连着嗡嗡震动几声,消息轰炸,桓昱给他发了张教室的班级名牌,告诉他教室在哪一层哪个位置。 周迟忍不住发笑,他心想,我他妈去接你那么多回,我能不知道你教室在哪? 装模在样,装傻充愣,这狗崽子最擅长。 周迟换完衣服,特地去旁边理发店修了修头发,大运碰见他调侃着来了句真帅,问他是不是要去约会。 周迟让他滚蛋,对着镜子整了整毛衣里的衬衫领子,大运认真问,“你干什么去?” “去给桓昱开家长会。”周迟摸了摸剃干净的胡茬,潇洒出门,“我先走了。” 磊子不明状况,和诗诗搬完花盆回来,撞了撞大运的肩膀,冲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周迟问:“迟哥去约会?” “屁。”大运笑得肩膀直抖,“去给桓昱开家长会。” “家长会?”磊子拍拍手上的土,一向迟钝的脑子偶尔灵光,他双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感觉迟哥和桓昱之间怪怪的。” 大运喝了口水,迟迟没咽下去,望着他挑了下眉,示意他接着说。 磊子嘿嘿笑两声,说他和他叔叔家的堂弟,从来都不会像周迟和桓昱这样相处,看似哥俩,其实俩人都避讳着肢体接触。 这么一说起来,大运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回儿事,他们还真没见过周迟和桓昱放肆打闹的场景。 从前是以为桓昱刚来,生疏内敛,但自从知道桓昱在家耍横以后,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变得微妙了起来。 “怪怪的我倒是没感觉,但是迟哥对桓昱越来越好,我倒是感觉出来了。”大运回想片刻,不确定地说,“什么时候也不见他这么耐心地收拾自己,就为了去开场家长会。” “也是。”磊子点头。 桓昱六年级刚转来,老师给周迟打过多少次电话,周迟都爱答不理的,每次磊子他们问起,劝他抽空去学校看看,说桓昱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容易被人欺负。 周迟耸肩,毫不在意的模样,说自己懒得管,他长得正也好,歪也罢,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现在看来,也不是这么回事,上回发现安眠药,到上上回桓昱易感期,周迟那反应比谁都紧张,心疼都能从眼里溢出来。 磊子洗完手回来,看大运还在纠结,瞎琢磨,他嗨呀一声,说也可能是他们想多了,和旁人这些兄弟姐妹相比,周迟和桓昱相依为命,感情肯定深厚一些。 至于感情表达内敛还是奔放,这都区别于个人性格,不能以偏概全。 家长会四点开始,阳光染上凉意,一半家长入坐,有些是生意场上伙伴,见面客气握手,相谈甚欢。 不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