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衣服还知道帮你洗洗再送过来。” 桓昱没吱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起来像是很认同他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那又怎么了,他十二岁就帮周迟洗内裤了。 初夏的夜,蝉伏在树枝,鸣叫不停,吵得人心烦气躁,看不进去一点书。 桌上闹钟跳到零点,桓昱瞥了眼时间,准备上床睡觉,合上书的时候,看到错题本页码。 他从回来洗簌完坐下到现在,两个小时,一共就看了三道题。 平时三道题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但桓昱今天心怦怦怦地作乱,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琢磨周迟。 琢磨周迟到底为什么会送东西过来,俩人过年那一次闹得很凶,按照周迟的性子,根本没理由关心他,说不定还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衣柜顶上有台小风扇,正对着桓昱的床铺,他调整好风速和角度,抖开被子躺下。 半小时后,隔壁悄声说话的声音消失,耳边过分寂静,桓昱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脑袋埋进被子,企图闻到以前那种带着安抚意味的味道。 搬到宿舍以后,以前那股挥之不去的香味,猝不及防地消失。桓昱去超市买来家里一样的洗衣液,洗完床单衣服晾干后,他抱着衣服闻,发现也不是那个香味。 桓昱脑子闪过一个荒唐念头,思绪挣扎了一会儿,他从袋子里拿出下午周迟送过来的衣服,捧到鼻端。 很熟悉,很缠绵的橙花味道。 宿舍床不大,桓昱侧着身子,脸紧贴枕头,耳朵和脖颈漫上不正常的红。 他脑海浮现出周迟搓/洗内裤的场景,看到那双沾满泡沫,和橙花洗衣液香味的手,想象着手指握动的力量。 桓昱感觉残留在衣服上的手温,此刻似乎正包裹着他的某个地方。 桓昱一哆嗦,脑袋往被子下缩了缩,缓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摸向床头的抽纸,抽出几张擦干净手指。 阳城严查了一段时间,拳馆原本的歇业只能叫停,一群alpha隔三差五地出差比赛,馆里清静不少。 吃过午饭,拳馆来了几个想要上体验课的omega,婷姐让周迟带他们进去逛逛。 周迟刚换好衣服,黑色的无袖上衣,棉质布料紧紧包裹胸肌,手腕和掌心缠着缠手带,露出的皮肤上血管纹路清晰, 明明是个beta,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吸引,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几个omega面红耳赤,跟在他身后,听他用含烟的沙哑嗓音,漫不经心,敷衍了事的介绍拳馆体验课流程。 诗诗帮几个omega拿装备,路过周迟时,冲他眨了眨眼睛,满含戏谑的意味。 那段时间,拳馆的体验课排得很满,休息室和前台大厅坐满了omega,好多都是冲周迟来的。 周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意,他请了半天假,换好衣服还没出门,大运凑过来,冲他吹了个口哨,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神扫过那些omega,问周迟有没有看上的。 周迟让他滚,拎着包走出拳馆,在楼下看到一辆保养极好的大车,他粗略扫两眼,认出来是常见的富哥保姆车。 周迟到家开门,玄关两双并列的球鞋闯入视线,他额心直跳,丢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移向桓昱的房间,房门大开,午后的阳光热烈,照在地板上,映出走动的影子。 他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快步走近,几步之遥,房间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他愣了下。 “周迟哥好。” 桓昱叫他哥,范亦鸣几个人也都跟着叫,但因为见面次数不多,不怎么熟悉,所以他们每次都会带上周迟的名字。 周迟感觉一瞬失落,他停住脚步,冲范亦鸣点了下头,视线不自觉朝房间里面看。 “我陪桓昱回来拿点东西。” “哦。” 两个人尬聊,桓昱始终没有出面说话的意思,范亦鸣看出气氛不对,他摸了摸额角的汗,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摇头晃脑着溜出房间。 周迟走过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表情淡淡,一言不发地看着正在低头叠衣服的人。 范亦鸣在阳台看漫画书,看得打瞌睡,本来想问桓昱还要多久,一抬头看周迟还站在房间门口。 他打趣道:“周迟哥,你不嫌累呀?” “不嫌。”周迟换了个姿势,语气懒洋洋的,“我怕他把家搬空了。” 房间里的桓昱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听到他这话愣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范亦鸣的声音传来,“周迟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算桓昱把家搬空了,他到时候毕业了也得搬回来,反正最后都是你的。” 周迟盯着桓昱,眼底试探意图明显,“那可不一定。” 范亦鸣又开玩笑地接了句什么,周迟没听清,也没心情听,他就只是看着桓昱。 alpha少年穿着校服,他瘦了一些,头发也剪短了,脸庞线条更加凌厉明显,身上的少年气息似乎也在慢慢褪去,正悄然向着成熟过渡。 司机帮桓昱把东西放上车,范亦鸣和桓昱回去拿其他东西,路上范亦鸣问他头晕不晕。 桓昱早上起来就有点低烧,腺体微微发烫,脑子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但依他对范亦鸣的了解,范亦鸣应该没细心到这种程度。 范亦鸣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退烧药,递给他说:“你哥塞给我的。” 桓昱望着那盒药,眼眶和心窝异样微酸,他用一切阴暗路数得到的亲密碰触,都没有这一刻心狂跳的触动。 楼上纱窗推动,在安静的夏日午后突兀清晰,周迟手肘撑在窗台上,抖了抖手里的烟,看着那辆车驶出小区,他低头自嘲一笑,说不出来心里是个滋味。 周迟把冰箱里洗干净的洋槐花倒进垃圾桶,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回房间睡觉。 入夏后洋槐花盛开,淡雅的清香,一路上一声不吭的桓昱,突然问了范亦鸣一句,“你吃过洋槐花吗?” 范亦鸣从游戏机上抬起视线,茫然地摇了摇头,他问司机叔叔,“小陈叔叔,洋槐花也能吃吗?” 小陈叔叔压低车速,目视前方说:“能,我们小时候经常吃,摊饼、蒸饭、炒菜,熬粥。” “那好吃吗?” “就是吃个新鲜。” 范亦鸣失望地“哦”了声,又问桓昱:“你也吃过?” “只吃过一次。” “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 范亦鸣说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说完又嚷嚷着回家让阿姨也做给他尝尝。 车子掠过种洋槐花的街道,车窗降下的缝隙里,花香萦绕不止,让桓昱想起洋槐花的味道。 周迟做饭手艺很差,桓昱来阳城之前,他都是凑合填饱肚子,桓昱来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