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凡这不是公共场合。 她已经摩拳擦掌言传身教他一番了。 《至死靡他》就是个偶像剧剧本,剧情算不上复杂,却夏作为女四号,和男主角对戏的部分就更少得可怜。 却夏就把自己给女四号,也就是她要演的角色“倪白晴”写的人物小传简单口述了一遍。 聊了半晌,最后由她结语—— “概括一下,就是男主的恶毒白月光回国插足,”却夏想了想,“推动男女主定情。” 陈不恪听得轻哂:“我好渣。” “?” 却夏茫然抬眸。 陈不恪一顿,改口:“明朔,好渣。” 却夏缓慢眨了下眼:“为什么。” “已经有了白月光,再找其他人,不渣吗?” “白月光只是初恋,也分手很多年了,”作为演艺前辈,却夏只能勉为其难地替明朔角色解释,“……他需要新的情感寄托?而且明朔最初选择女主,也是因为女主被他错认成了白月光,所以算是深情的。” 陈不恪低嗤:“既然能被替代,那还算什么白月光。” 却夏:“……” 竟然,好像,有点道理。 差点被说服了的却夏对着剧本陷入沉思。 须臾后她忽然回神,合上剧本,有点冷淡嫌弃地没表情地对着旁边手机黑屏里映着的自己。 人物逻辑是编剧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因为陈不恪一句话胡乱操心? “不研究了?” 陈不恪察觉什么,侧眸望过来。 却夏:“没有研究必要。” “嗯?” “人心复杂,明朔怎么想是你的事情。” 不知道想起什么,却夏眼神凉淡了点,“何况世上哪那么多不可替代,又有谁能专一到底。” “我能啊。” 旁边有人懒洋洋地答。 却夏眼都没抬:“少说大话。” 陈不恪却笑了,他侧身,抽走了却夏翻看的剧本,也就把她的视线拉到了自己身上。 和女孩浅咖色的眼瞳相对,他仍是那副冷淡又漫不经心的笑态,眸子却深邃。 “我人生里的女主角,将来如果有,那就只会有一个。” “……” 走神了好几秒,却夏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她拽回了自己的剧本。 “哦。” 白毛顶流的人生女主角。 关她什么事。 简短停顿后,女孩戳了戳剧本上的“倪白晴”。 她眼底少有地泛起点嘲弄:“那,你这选初恋的眼光不怎么样。” “嗯?” “恶毒白月光啊,”却夏说,“你选的。” “哦,”那人低回眸去,带着点鼻音懒懒地应了她,“色迷心窍了吧。” “…………?” 低头看了看只有白纸黑字的剧本,再看了看旁边好像只是随口一句就懒洋洋打着哈欠耷着眼皮靠回去的白毛顶流,却夏难得陷入自我怀疑。 这话说的—— 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 在却夏说服自己并心安理得继续回顾剧本的时间里,她并未注意,旁边宽椅内,那人垂着长睫,将毛衣高领拉起来点,藏遮了唇角。 · 作为女四号的待遇,就是虽然剧里下线得早,但是在剧组的戏却是拍得最晚的那个。 要不是一半以上的对手戏是和男主角“明朔”搭,那却夏毫不怀疑,剧组里每天边边角角零零碎碎的时间都会是留给她的。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抱了白毛顶流大腿了。 身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房间里,却夏百无聊赖地盯着手里的时间表,托着腮想。 百忙中拨冗前来的经纪人萧澈正皱着眉在旁边翻她的剧本,一边翻还一边吧嗒嘴。 “这个……” “那个……” “哎呀……” “……” 却夏耷着眼,盘算着拍戏时间,自动屏蔽了身旁的噪音环境。 萧澈啧得口干舌燥,都没能等到旁边自家艺人关心一句。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硬cue了。 谁让当初瞧不上压根没当自己还有这么个艺人呢。 萧澈心里苦巴巴的,面上还挤着笑容:“小夏啊。” “嗯。” 却夏合了时间表,抬眸。 清凌凌的眼瞳,晕开了由深渐浅的褐色,最精美的工笔也描不出这样一抹静寂的灵动。 即便是在不缺姣好容颜的娱乐圈,有这样气质的,也确实该是数得着的美人了。 怎么就不火呢。 并未意识到这其中自己也有大量责任的经纪人在心底一叹,然后他凑近了点:“你看,你对自己这个进组拍戏的时间安排有什么看法吗?” “什么看法。” “就,比如芷薇的戏份比你多好几倍,也已经拍完大半了,还没轮上你……” “哦,这个。” 女孩轻声接了。 萧澈心里一亮:“是啊,就这个,你怎么想呢。” “我听安排。” 萧澈:“?” 萧澈:“?????” 就算是身为一个180线不知名替身演员,你是不是也佛得太过分了! 萧澈内心咆哮原地三周半,但面上除了僵着,还是没敢有别的反应。 他声音放得更轻,更循循善诱:“是,得失心轻是好事,不过毕竟是在圈里,你得失心轻了,他们不会体谅你,只会更轻视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却夏微微蹙了眉心。 见女孩有反应,萧澈激动地坐直了腰,刚准备继续。 却夏:“有什么话,萧哥就直说吧。” 萧澈:“?” 却夏:“我朋友最近在我家替我带猫,再过五分钟就是我们的视频时间了。” 潜台词:你还有五分钟。 萧澈:“……………………” 萧澈当了几年经纪人,从来没对哪个艺人这么无语过。 他抹了把脸,叹气:“没别的意思,就是上回你去公司,恪总和恪总的人看起来对你态度还是挺亲和的,是吧?” 却夏眼皮耷回去,“所以。” “那位在圈里什么地位你也清楚,都不用傍上他,只用哄他开心点,能让他从手指缝里稍微漏下一丁点资源,也够普通艺人吃半辈子的了。远的不说,至少在这个剧组内……” 后边萧澈絮叨一堆,却夏懒得听。 也不用听。 无非就是那一套道理,萧澈教她的,张康盛提防她的,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圈里的运行法则,正常人的正常思维。 她不想这么做,她才是异类。 …陈不恪也是。 到此刻她才发现,还是她之前想得太简单,她没接触也不感兴趣陈不恪的圈层,于是觉着张康盛大题小做被迫害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