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老奴和苏大人一起在守在这,哪里知道那边的事情。不过看情况,总归是让皇上开心的事。”张德全眯眼望着前方,不由得又想起皇上与安美人圆房的那晚。 他守在院门外,本以为皇上又和之前一样,挥退他们,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他和安美人聊天谈心。 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屋里传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是真的惨,连他也忍不住为安美人抹了把同情泪。 同情完,他不免开始为自己担忧。 安美人的惨,从侧面反应出皇上的……差……咳咳,他是真怕,皇上在安美人那里丢了面子,回头找他麻烦。 一夜兵荒马乱,他没敢睡。 第二天,皇上却并不像他想得那般可怕。相反,男人精神抖擞,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皇上他,从遇见安美人,便是开心的。可在那之前,开心得非常低调。 那晚之后,就像星河破除了黑暗,晴空驱散了乌云。 他也从泥沼里一步步走了出来,立在阳光下,开始喜形于色。 张德全笑得慈爱,苏太尉却是一头雾水。他望着携手而立的两人,眼里的光慢慢下沉。无论是什么,总归是和安美人有关的事情。 …… 京城里,一连奔波多日,秦将军总算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皇上没去尧山,带着粮食和物资,去了灾区方向,看样子是去赈灾了。运送人马并不少,暗中大概也埋伏了人。臣能安排的将士数量有限,望太后考虑清楚。” 秦将军眉头皱着,他一旦退出战场,调兵遣将不再容易。尤其人数一旦多起来,不是那么好隐藏,极易暴露,惹来灾祸。 到这个份上了,还这般推三阻四。 太后心里不满,却不点破,语气温和: “将军只管往前,哀家会给你垫后。将军莫要有心里负担,也不必觉得对不起皇上。我们只是夺回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年若非皇上横插一脚,哀家早成了大昭的一国之主,成了……将军的主子。你要效劳的人,一直都是哀家。” “臣……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担心,是因为对手是皇上。 他没把握赢。 所以不想鲁莽。 太后瞧着这个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男人,思考了会,开口提议: “将军若是觉得对付皇上困难,可以想点别的法子。皇上身边带着的那个女子,是个极好的突破口,就看将军能不能抓住机会。” 秦将军一下子就怒了,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太后!两军交战,不杀平民不伤妇孺。我大昭将士,铁骨铮铮,断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 感受到了侮辱,秦将军眼底失望流露。他不愿与皇上为敌,除了忠君之志,还在于,他其实非常欣赏皇上。可以说,很敬佩。 他这次能节节胜利,很多战术策略参考了皇上当年的打法和布局。军营里良策最多的那名军师韩修文,也是皇上登基后就派来的。 国家大事前,不计较私怨。 皇上是一位值得拥护的明君。 倒是他……秦将军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太后本来还被秦将军气得面色铁青,可看着他那副懊悔痛苦的表情,心里猛地一慌。顾不上生气,换上安抚的语气说: “将军一身正气,是哀家考虑不周。既然将军觉得不妥,便用自己的法子。哀家和昭儿,会在宫里,等你的好消息。” 待他气冲冲地甩袖离去,太后脸上假笑的表情皲裂。政治上勾心斗角,战场上尔虞我诈,谁会不暗中使手段?愚昧无知的莽夫,就他这样能打胜仗,也是运气好。 太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还好她没有把身家性命全押在秦将军身上。只想着利用秦将军缠住皇上的黑风骑,至于皇上本人,她自有别的法子对付。 …… 有了军队和补给的加入,随行队伍越发庞大。 前行速度慢了许多,可祁阎一点不着急,悠闲地躺在马车里,说想听她读奏折了。 安染……想想就行了,这里没有奏折。 然后,就见他慢条斯理伸出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则话本。 指尖点了点首页:“这个也行。” 他侧过脸,眼神渐深,看着她说: “不读我们就做点别的。” 威胁她? 好吧,他成功了。 安染一把抢过话本,书还没翻开,祁阎突然握住她的手,非常认真地说: “是我疏忽了,出来好几天,我们……” 以前马车外只有张德全一个人,现在是一群人。闹出动静,得丢多少人。 安染打断他:“读话本是吗?我读。” 她以为祁阎拿来的是那种痴男怨女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读着读着才发现,是一篇宅斗文。 野心勃勃的女主宁做高门妾,不作寒门妻。如愿入府之后,为了讨丈夫欢心,开始丧心病狂逼迫幼子迎合丈夫喜好,弃武从文。熟料,上天完全关掉了幼子在文学方面的天赋。别的小孩三岁能文,他七岁尚不识千字文。 女子放弃了这个孩子,并将其过继给丧子的正室。最后,孩子被疯了的正室虐/待致死,而她,踩着孩子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富贵荣华。 以上这些,是安染在诵读过程中总结出来的。 话本润色了许多,比如女主是为爱甘愿做妾。 逼迫儿子,过继儿子,是为了儿子前途着想。 孩子死后,她痛彻心扉,华丽变身,霸气归来。利用丈夫的愧疚,和肚子里第二个孩子,成功复仇。 这则话本看上去有些年份,虽没有经常翻阅的痕迹,但页面很旧。 她抿唇看向对面,男人靠在车架,单膝微屈,胳膊搭在膝盖上,面容沉静,罕见地出神了。 祁阎想起了小时候,先皇重文,喜欢舞文弄墨,凡是三岁以上的皇子,都要时不时受他检查。 他在文化课上开窍晚,连比他小一岁的老四都会背的东西,他支吾半天愣是想不起来。 每去一次,先皇对他就多冷淡一分。他不怕父皇冷淡,但他怕母妃会因此发疯。 约莫四岁的时候,他缩在阴暗潮湿的偏殿里,恍惚间有人踢开了房门。那一脚,像是直接踢到了他的心脏上,吓得他有种窒息的濒死感。 年轻的母妃走了过来,粗鲁地捏开他的嘴,看见他嘴里的糖,大发雷霆,一把拽住他的头发,表情狰狞地讽刺: “你是乞丐转世吗?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你弟弟都会背三字经了,你呢?没用的废物。” 他没有经常吃糖,只是因为生病了。张德全很可恶,给他喝了很多很苦很苦的药。他吃不下饭,嘴里只剩下那股挥之不去的苦味,所以才悄悄拿了糖。 可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