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包括在烁野星创造跟随的机会,全都被伊斯梅尔发现了。 他的雄主极其聪明,只是大多数时候懒得管教这些事情。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随意的雄虫偏偏对自己的欺骗感到愤怒。 这也算是一种……偏爱吗? 而现在,伊斯梅尔原谅了自己的谎言对吗? 兰诺德思绪远去,不免被自己的想法说服。直到面前的雄虫再度开口,才又回过神来。 伊斯梅尔已经放下了他的手,替他按住了手背上仍旧没有止住血的针口。 “所以,你还打算坚持刚才的话吗?”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兰诺德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收回自己的话。难得拒绝雄主的关心一次,他一时间也混乱得不知内心真正的想法。 “……” 然而正当他游移不定的时候,那边方才还温声调笑的雄虫便已经松手从他手心中抽出手。 手心骤然抓了个空,让兰诺德心脏一抽,下意识又伸手攥住了人另外一只手,“不要……” 不要再离开了。 他在伊斯梅尔的视线中逐渐红了眼眶,半晌才从开口低声道: “请、请您留下来。我需要您。” “好。” 伊斯梅尔应了声,朝雌虫露出一个安慰般的笑容,随后才从床头上拿了干净的纸巾擦干净自己手心的血块和兰诺德手背上的血迹。 兰诺德这才看清伊斯梅尔手心上的黑红模糊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又后悔方才应该坚持让伊斯梅尔回去休息的。 伊斯梅尔见他那眼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本还想说一句没事,却巧得正咳起来,于是刚刚擦净的手心又再次染上了一片血红。 这一次咳得比刚刚还要凶,连带着嗓子都哑了。病床上的兰诺德还撑着疲软的身子想要替伊斯梅尔顺气,却是连起身都费劲。 “雄主……” 好在这边响动太大,时间又长,终于是被外面侯着的几虫敲响了房门,兰诺德一听竟然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梅尔,情况怎么样,要不然还是回去歇息?” “等阿兰醒过来,我会派侍者通知你,你就安心养伤吧。” 这边伊斯梅尔方才缓过来,压下喉腔中仍旧残留着的痒意,开口道:“……没事,请进吧。” 门被推开,刚刚被赶出去的几虫一起进了来,跟在最后的内菲尔走到一半就被前面突然站住的几虫拦了个严严实实。 “阿兰?” 裴亚舍友喊道,随后快步来到了兰诺德身边,而病床上的兰诺德也显得触动,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了。毕竟时常在军部和佩世两边跑,剩下的时间又抽来陪伴伊斯梅尔,实在是难见上几面。 他方才醒来还以为父亲本就没在这里,现下也更加抿紧了唇瓣,“父亲。” “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兰。” 裴亚灰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抬手抚了抚自己孩子的脸颊,转而看向伊斯梅尔,叹息般:“你一来阿兰就醒了,看来还真是念念不忘。” 指的就是梦中的呓语了。 伊斯梅尔礼貌地朝裴亚一笑,却是觉得胸口处愈发不适,便就站起身来让父子俩好好说话,自己则是被迎上来搀扶的查尔斯揽住肩,佝着腰咳喘。 内菲尔被查尔斯钻了空子也不恼,只是蹙眉担心伊斯梅尔的状态:“殿下,您现在的状况还是回塞西尔休息比较好,明日待大公爵带回能量治疗,也得在塞西尔域内进行——” 毕竟这是巨行星上最稀缺的资源,能从虫皇陛下那要来治疗雄虫,已经是只有巴芙特能够做到的奇迹了。 那边的兰诺德也听到了内菲尔的话,从内菲尔的描述中便能窥见伊斯梅尔此刻的身体状况的确是比先前虚弱了更多。 他自己尚且醒了,即代表精神海损伤并非不可逆,那么之后的恢复必然没有多大问题。但伊斯梅尔就不一定了,他的身体比较特殊。 于是方才还请人留下的兰诺德只关切地看向伊斯梅尔:“回去吧,雄主。” “即便我很想和您待在一起,但病情好转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回到您身边的,我保证。” 第75章 一周后。 “精神海状态稳定,器官更新速度已经是衰竭的1.1倍,没有生命危险。肺部感染加重,咳喘症状有些严重,暂且还没有找到治愈方法,但按时服药已经能够压制。” 内菲尔毕恭毕敬地朝面前坐在沙发上的巴芙特报告情况,说罢推了推眼镜从底下抽出另一份报告: “大脑方面也经过检测,各方面激素分泌趋于正常,正处在心理健康的重要恢复期,需要保持情绪稳定,不然很有可能遭到反噬。” “另外……” “殿下最近的情况不适宜服用抑制剂,然而日子也快要到了。” 内菲尔说着,试探般抬起眼觑了一眼巴芙特的脸色,见这位大公爵并没有什么表态后试图再次自荐一番,帮助伊斯梅尔度过发情期—— 但巴芙特不愧是能爬上现在位置的大公爵,内菲尔还没说话光是挂上微笑便已经被他打断,“嗯,等今晚兰诺德回来之后,就朝他报告情况吧。” 梅尔情况稳定了些,他也总算可以放下些心来工作了,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要堆成山,和某某贵族的会面议谈也是一推再推,后一周都得忙起来了。 好在兰诺德恢复得比预想中更快些,今早就已经发消息请示过他,今晚会回到塞西尔域。 内菲尔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暗了暗。 “是。” 还真是心急啊,那种程度的伤至少还要修养到殿下发情期之后,竟然就这么赶过来了?不过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继续争抢了,毕竟殿下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位雌君的存在。 内菲尔目送巴芙特离开伊斯梅尔的宅邸,默默收起了桌上的其他检查数据报告单,自从几年前被塞西尔家聘请为伊斯梅尔的私虫医生之后,他就很少再为其他虫诊病,但诊室里堆放的报告单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频繁程度真是比以往都要劳累,而因着殿下的情况,那些诊单他是一张也不敢弄丢。 累是更累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地位和金钱——还有待在殿下身边的机会,能够如此近距离欣赏这位完美的殿下,他已经没有更多怨言了。 …… “殿下,该吃药了。” 随着敲门声传来的是内菲尔的声音,已经习惯了按时服药的伊斯梅尔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点头示意查尔斯开门放他进来。 一周了,大多数时候伊斯梅尔都是待在宅子里,偶尔会外出去庭院,或塞西尔区域能够晒到太阳的地方散散步。 至于为什么愿意出门,自然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