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感谢柳局的配合。”赵潜龙喝了一口茶，翻开笔记本，郑重其事地问道：“柳局，有人反映你在担任局长期间，滥用权力，没有经过正常的招标程序，就将许多重大工程交给清宁市达元建筑工程公司承建，请问柳局，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柳建中摇了摇头，明确说道：“赵主任，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这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对我恶意中伤。”
“达元建筑工程公司是清宁市重点扶持企业，我们按照上级领导的要求，在政策上对他们有所倾斜，减免了一部分城建配套费，但是所有招标工作都是公正透明，也都是有据可查，如果您需要，可以随时查阅文件。”
“谢谢，我会的。”看着柳建中自信的表情，赵潜龙笑了笑，继续发问：“柳局，达元建筑工程公司总经理卢景山和你是什么关系？”
柳建中表情稍稍一滞，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烟盒，但见赵潜龙的目光极为锐利地看过来，便停下动作，笑着回应道：“卢景山是我的大学同学，同窗好友，这个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但我们之间向来都是公事公办，卢景山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从来都没有向我提出非分的要求。”
赵潜龙继续问道：“柳局，有人在举报信中说你在卢景山的公司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有这回事吗？”
柳建中立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都是无稽之谈。我和卢景山是君子之交。他不羡慕我的权势、我不羡慕他的金钱。”
“赵主任，说实话，我是官迷、不是财迷，我的心思都在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再进一步，哪里会去踩地雷！”
赵潜龙笑了笑，签字笔在指端飞旋几下，接着问道：“柳局，听说你酒量很好，在和建筑企业的老总们喝酒时，曾经扬言对方多喝一杯就给减免十万元的城建配套费。”
“某企业老板为了争取减免配套费，一次性喝了十三杯白酒，住进了医院，请问有这件事情吗？”
柳建中继续摇头：“没有这种事情。由于工作关系，我不得不和一些老板来往，吃饭喝酒的事情确实有，但那样的话我肯定没有说过。”
“作为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我不可能拿党和国家赋予的权利为所欲为，这点我可以拿党性担保。”
赵潜龙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过多的纠缠，开始转换话题：“柳局，有人反映曾经到你家里送过五十万现金，请问有这件事吗？”
柳建中神色坦然地摆了摆手，苦笑道：“没有，绝对没有。赵主任，不瞒你说，城建工作真的不好干。如今想做点实事，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他们不敢公开把你怎么样，却总是躲在背后造谣生事，真是防不胜烦。”
赵潜龙打算继续提问时，柳建中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柳建中歉意地向赵潜龙笑了笑，拿起电话只‘喂’了一声，就神色恭敬地说道：“好、好的，冯书记，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柳建中无奈地摊开双手：“赵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冯书记要去开发区转转，要求我陪同前往，看来，我们得择日再谈了。”
第281章无人敢说
赵潜龙合上笔记本，起身笑道：“好的，柳局，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另约时间。”
柳建中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伸出大手说道：“赵主任，我还是那句话，清宁市城建局的大门随时向纪委同志敞开，我做工作不怕调查。”
“那样最好。”赵潜龙微笑着回应，并握了握手。
柳建中亲自将赵潜龙送到办公室门口，微笑着挥了挥手。
看着赵潜龙走向会议室，柳建中的脸色变得阴沉，用力捏了几下拳头，拿着包锁上办公室的房门，扬长而去。
从清宁市城建局那边得到的收获并不多，几位副局长都畏惧柳建中，不肯对他的问题发表意见。
尽管赵潜龙耐心地做了很多工作，大家依然是大谈成绩、规避问题，而从其闪烁的目光中不难发现，这些人对于专案组的来意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在情势没有明朗之前，不愿意冒险而已。
由于受到很多限制，专案组无法大张旗鼓地派人到清宁市城建局查验账目，而没有强大的声势，让许多人觉得柳建中气运未尽。
况且这几天市委书记冯志明的态度耐人寻味。
冯志明频繁带着柳建中出席各种场合，柳建中脸上带着笑意站在冯志明身后不远处，那张笑脸经常出现在清宁市本地的电视新闻上，无疑是向外界释放一种信号，那就是市委主要领导相信柳建中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就给人带来压力，大家当然不会把宝押在专案组身上。
要知道，如果赵潜龙查不下去了，可以拍拍屁股回到省里，但是清宁市的这些人能跑到哪里去？
多年的经验证明，凡是胆敢和柳建中作对的人员，都是没有好下场，恐怕这次也不例外。
下午回到市府招待所，赵潜龙心情有些低落，担心将负面情绪传导给专案组其他成员，便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平和心情后，起身洗了洗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鼓励大家抓紧时间，争取找到新的线索。
晚饭过后，赵潜龙接到了明华县委书记陈鸿志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寒暄几句后，陈鸿志便开始劝解赵潜龙，说是柳建中在清宁市很有地位，除了冯志明书记外，柳建中根本不买其他市委市府领导的账。
说到最后，陈鸿志劝说赵潜龙不要年轻气盛，在这件案子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跌了大跟头。
挂了电话，赵潜龙听到楼道里一阵喧哗，随后响起了敲门声。
赵潜龙打开房门，却见费锐智和专案组的小王扭着一个饭店服务员走进来，那个服务员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赵潜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费锐智脸色铁青地说道：“赵主任，这个家伙是内鬼。刚才趁我们没注意，居然溜到邓明珠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我们撞见，我亲眼看他把一张纸条塞到嘴里。邓明珠的手指破了，我怀疑姓邓的写了血书。”
赵潜龙目光凌厉地看着身材消瘦的年轻服务员，这位服务员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只是走错了房间……不是……我好奇，想看看里面关着什么人，我真不是什么内奸。”
“坐吧，没事，别紧张。”赵潜龙向沙发指了指，又转头对费锐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以后人盯得紧一点，另外和招待所那边打个招呼，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来到这个楼层。”
费锐智嗯了一声，恶狠狠地看了看服务员，便带着小王转身走了出去。邓明珠一直不开口，让费锐智最近火气很大。
昨晚灌了一瓶辣椒水，费锐智打算收拾邓明珠，却被徐英朗骂了，现在又撞见这一幕，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赵潜龙拦着，恐怕早就一顿拳脚打过去了。
赵潜龙走过去，亲自为那位服务员泡了一杯茶，接着坐在他旁边轻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年轻的服务员犹豫了好久，最后抱着头低声说道：“他们逼我做的。”
第282章新的线索
当年轻的服务员说出“他们逼我做的。”这句话时，赵潜龙目光和善地看着服务员，轻声问道：“是柳太爷那帮人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潜龙站起来，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下次别到这个楼层了。”
服务员慢慢地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说道：“请放心。”
赵潜龙笑道：“知道了。”
年轻服务员如释重负，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
“请放心。”赵潜龙知道就是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也是邓明珠要带给外面那个人的信息。
半个小时后，清宁市检察院的翁明旭来到赵潜龙的房间，汇报了一些情况。
邓家应该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看到检察院的人来后，邓明珠妻子的反应特别强烈，根本不予配合，并且当场下跪求他们不要再来了，给她们留条生路。
“肯定又是那个老混蛋做了手脚！”赵潜龙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留了两道伤疤的脸孔。
目前冯志明在明处、柳太爷在暗处为调查工作制造障碍。
冯志明还有所顾忌，只是进行有限干预；而柳太爷与赵潜龙已经撕破脸，便肆无忌惮地干预调查工作……
送走翁明旭，赵潜龙给卢凡梅打电话，两个人在电话中商定，下周由省委督查室副主任严飞鸣带队，来清宁市公安局进行调研。
期间安排严飞鸣和陈康乐单独见面，争取把这里的一些真实情况反应给省委领导，尽快打掉这个涉黑团伙。
只是郭承基只给了赵潜龙十天时间。要想在十天内拿到有力证据，时间显然不够。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工作毫无进展，赵潜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专案组的士气非常低迷，每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走路说话都是无精打采，大家似乎都已经丧失了调查的信心，希望赵潜龙早点收队。
此时只有徐英朗没有泄气，依然坐在邓明珠的对面，不停地发问，但是邓明珠愈发沉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根本不肯回答任何问题。
无论徐英朗如何询问，邓明珠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的问题已经交代，要想让我把别人拖下水，没门！”
正当赵潜龙自已也开始动摇时，忽然接到了林嘉纳从中天市打来的电话，请他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证人想和省纪委领导见面。
赵潜龙喜出望外，立即带上专案组的小王坐上面包车，连夜出发，赶往中天市。
在一家快餐厅门口，林嘉纳已经等候多时。
赵潜龙和林嘉纳握手寒暄后，一起来到二楼，推开房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疑惑地看着赵潜龙。
林嘉纳笑道：“许月明，这位就是省纪委赵主任，你把那些事都讲出来，柳建中当初如此欺负你，现在是他得报应的时候了。”
许月明激动地和赵潜龙握了握手，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许月明便将她的遭遇讲了一遍。
许月明原先是清宁市富元投资公司总经理。几年前，她筹措近两亿元资金打算开办富元农业科技园。
项目进展顺利，清宁市发改委已经批准备案，清宁市城镇规划委员会已经批复同意。
在前期资金到位后，在汇报会上，当时刚担任清宁市城建局局长的柳建中却突然发难，指着她呈送的文件说道：“你文件上这个‘清宁市城镇规划委员会’的图章百分之百是假的！”
柳建中的话让在场所有领导都愣住了，许月明一时也不知所措。
不过，她当然清楚层层报审的项目绝对是真的，于是当场顶撞了柳建中。
没想到柳建中恼羞成怒，指着许月明大骂几句，拂袖而去。
当时在场的副市长和市文体局等领导面面相觑，汇报会不欢而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许月明更加愤怒又无奈。
第283章采取留置措施
第二天，柳建中居然召开没有项目建设单位列席的专家评审会，会后拿出了所谓的《专家评审意见》，对许月明的项目横加指责。
后来，经有心人点拨，许月明多次到城建局去找柳建中赔礼道歉，柳建中却一直冷着脸，不愿意搭理她。
为了让筹划多年的项目能够顺利进行，在一天夜里，许月明硬着头皮敲开了柳建中的家门，将里面存有五十万元的银行卡夹在信封里递给柳建中，说是自己的道歉信。
柳建中当着许月明的面，从信封里抽出银行卡，看了看信纸上写着的金额和密码，便说道：“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这件事就过去了。”
许月明放心地离开。两天后，柳建中又打来电话，说介绍一位朋友给许月明认识。
在饭桌上，许月明认识了柳建中的大学同学卢景山。
在被逼无奈之下，许月明不得不同意将农业科技生态园的建设工程交给清宁市达元建筑工程公司。
两年前，因管理不善，农业科技生态园倒闭，许月明和老伴来到中天市，住在林嘉纳快餐店三百米外的一家老年公寓里。
许月明的老伴与林嘉纳是棋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下棋。
前天晚上，在闲聊中，林嘉纳把省纪委专案组正在调查柳建中的事情讲了一遍，她老伴当时没有吭声，回家后，告诉许月明这个情况。
许月明便主动与林嘉纳联系，打算向省纪委领导举报当年的事情。
在与许月明聊完，又查看了她写下的银行账户与密码，赵潜龙便与许月明夫妇一起回到清宁市。
这天晚上，柳建中洗好澡，穿着睡衣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省纪委调查组来清宁市的这段时间，柳建中一直小心谨慎，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下班便回家。
柳建中正看的入神，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老婆严美丽皱着眉头说道：“老柳，最近不是都不让他们来吗？现在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柳建中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一些，摆了摆手说道：“去开门，别抱怨了。”
打开房门，严美丽发现五六个陌生人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听到动静，柳建中走了过来，看到赵潜龙，心里一惊，但还是热情地说道：“赵主任，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快请进，老严，快去泡茶！”
赵潜龙脸色凝重地说道：“柳局，不必麻烦了。”
停了一下，赵潜龙继续说道：“柳建中，我是湖东省纪委第十审查调查室主任赵潜龙，我代表省纪委专案组正式向你宣布，你涉嫌重大经济问题，从即日起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请你配合。”
柳建中一时愣住了，按照他的想法，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准备，省纪委专案组断然查不出任何问题。
虽说赵潜龙最终没有被收买，但是柳建中还是有信心躲过一劫。
市委书记冯志明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却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柳建中不甘心地问道：“赵主任，你们对我采取留置措施，冯书记知道吗？”
赵潜龙点了点头，从费锐智的手里拿来一份文件，轻声说道：“签字吧。”
柳建中看了看文件上盖着清宁市纪委的公章，并没有接过费锐智递过来的签字笔，而是说道：“赵主任，我有个请求。”
“说。”赵潜龙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柳建中伸手搓了搓脸，低声说道：“我想和冯书记通电话。”
赵潜龙拿出手机递过去，柳建中接过手机拨通了市委书记冯志明的电话：“冯书记，您好，我是柳建中。”
第284章拒不交待
手机那边传来冯志明低沉的声音，“建中，这么晚了，有事吗？”
柳建中急忙说道：“冯书记，我是冤枉的。这是陷害，有人想借这件事做文章，他们的目的就是否定城建局、否定我，那些人真正目标其实是您!”
“柳建中同志！”冯志明语气严厉地制止了柳建中继续往下说，提醒道：“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总搞什么阴谋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认真配合省纪委专案组同志，实事求是地把情况说清楚，而不是发牢骚诉委屈，要相信组织，明白吗？”
“明白！”柳建中泄气地把手机递到赵潜龙的手中，接过签字笔，在文件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披了一件衣服，换上鞋，向门外走去。
在门钱，恰巧碰见翁明旭和一个女检察官走过来。
女检察员把坐在地上抽泣的严美丽扶起来，翁明旭从包里拿出搜查令，沉声说道：“你好，我是清宁市检察院反贪局的翁明旭，现在要对您的住宅进行搜查，请您配合。”
柳建中叹了一口气，与赵潜龙等人下了楼，坐上商务车。
商务车很快驶出小区，向市府招待所方向驶去。
赵潜龙来到柳建中的房间，向他询问是否需要其他东西，柳建中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想了想开出一张单子。
第二天上午，柳建中被采取留置措施的消息不胫而走，清宁市许多人把复杂的目光投向市府招待所。
与此同时，清宁市检察院工作人员进入清宁市城建局，开始对柳建中任职期间的往来账目和重要材料进行彻查。
徐英朗带着费锐智推开柳建中的房门，费锐智掏出笔，准备做笔录，徐英朗微笑道：“柳局，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柳建中从床上翻身坐起，看了看徐英朗和费锐智，摆了摆手，大声嚷道：“不行、绝对不行，要问也得让赵潜龙主任来问，你们俩级别还不够。”
徐英朗笑着摇头：“柳局，对不起，这个要求不能满足你，赵主任现在很忙。”
柳建中腾地下了床，叉着腰在房间里转了半天，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忽然一声不吭地坐回床边。
看见徐英朗似笑非笑的神情，柳建中有些恼火，摆足了领导派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们问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清白的，无论你们把我关上多久，最终还是会把我放出去，这点我很有信心。”
徐英朗笑道：“柳局，话先别说的那么死，既然我们能够对你采取留置措施，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柳局，你最好老实交代问题。”
柳建中冷笑道：“我没什么可交代的，昨晚你们已经进行搜查了吗？我是不是贪官，看看存折和银行卡不就知道了？你们还可以到银行去查我的账户，我可以拍着良心说，我是清官，对得起组织上的信任和培养，对得起……”
“柳建中，你认识许月明吗？”徐英朗打断了柳建中的话，拍了拍桌子，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盯在柳建中的脸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许月明？”柳建中心头一震，手腕明显抖动了一下，茶杯险些拿不着，但是他很快稳定住情绪，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徐英朗进行提示：“柳建中，先别急着否认，你再仔细想想，在你刚担任清宁市城建局局长时，是否认识清元市富元投资公司总经理许月明？”
“噢！是她！”柳建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脑门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看我这记性。当时我刚到城建局不久，工作上还不太熟悉，我和许月明曾经发生过小误会。”
“什么样的小误会？”徐英朗继续发问，从刚才柳建中的表现上来看，他断定这个家伙外强中干，远比那个清宁市第二建筑公司总经理邓明珠好对付。
第285章继续顽抗
“让我想想……”柳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公章的事，当时好像是一位科长盖错了公章，后来我狠狠地批评了他。”
“柳建中，你没有说实话！”徐英朗的声音猛然拔高几度，大声喝道：“公章根本没有错，是你在存心刁难人家，索要贿赂。许月明后来送给你五十万元！”
柳建中没有想到，那么久的事情，省纪委专案组居然也能翻出来。
这些年他都没有见到过许月明，只知道她去了外地，但不清楚到底去了哪里？
再说他已经把许月明送钱的事情忘记了，哪里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漏洞没有修补。
柳建中心慌意乱之下，心一横，虚张声势地说道：“姓徐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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