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们公主殿下!” “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公主殿下乃是我皇最宠爱的公主,你们害我公主,我大夏铁骑一定要踏平汴京。” 韩时宴静静地听着,“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李妍根本就不想和亲,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故意装疯卖傻,在驿馆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招我做驸马的话了。” “太后娘娘闻弦音知雅意,自是不会勉强一个小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准许韩某今日在这宫宴之上说故事了。” “我大雍人讲究堂堂正正,来北朝和谈更是不避讳于人,要不然话的话也不会几次三番在路上遭遇西夏杀手截杀。倒是西夏人犹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蹿来王都……” “这等阴毒下作的手段……韩某瞧着,都是你们惯用的。” 那西夏使臣心口一梗,他捂住了胸口,气得那叫一个面色铁青。 顾甚微听着,在心中冲着韩时宴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同韩御史比嘴仗,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么? 她正想着,就瞧见一个武婢打扮的小姑娘红着眼睛猛地朝着她指了过来,“是她!肯定是她毒杀了公主。今日在大街上,就是她硬塞了一颗桂圆干进公主的喉咙。” “公主当时在街上狂吐不止,好些人都瞧见了。一定是那桂圆干有毒,公主就是在那个时候中毒,所以才……” “奴婢句句属实,公主的入口之物皆有我们把关,每一个都银针试毒了……根本不可能有中毒的机会,除了那颗桂圆……一定就是那颗桂圆!当时她还故意炫耀,说那桂圆干里头有虫子……” “毒虫,说不定是毒虫……” 顾甚微简直就无语了,她吃瓜正吃得开心,都先要瓜子花生安排上了,万万没有想到这瓜竟是落到了她的头上。她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茬子破事,便不用桂圆干了,应该直接用颗石头儿打掉李妍的门牙! 果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顾甚微想着,眸光一动,这李妍不管是谁杀的……就算是他们大雍人杀的,那罪名也绝对不能安到大雍头上来,不然的话,西夏将要同大雍不死不休。 北朝吃住这一点,一定会趁机让大雍割地赔款方才保证不让大雍两线作战。 到时候韩时宴的和谈便难了! 顾甚微想着,心头大定,她晒笑出声,“韩大人可不是叫你说中了,这狗胡乱咬人的本事,某些国家还当真是一脉相承,人人都会。” “我看你们公主殿下死了,你们倒是也不怎么想要找到凶手,不然怎么还不请人验尸。查一查是中了何种毒素,中了多久的毒,身上有无其他的伤口?” “这中毒有很多种,譬如我们来的路上,就有人被蛇咬中毒而亡。快到王都的时候,又遇到了虫群,好些人都被咬了中了毒……” “你们不查公主的死因,一心想着嫁祸,我真是为公主感到不值得!” 顾甚微说着,挑了挑眉头,“我在马车上都没有下来,谁瞧见我塞桂圆干进公主嘴中了?我瞧你们一个个抱着剑,有人当街塞异物进公主嘴中,你们都是死人不管的么?” “口说无凭,证据在哪里?且不论这个桂圆干存不存在,按照你们说的,当时李妍在街头呕吐不止。” “若当真桂圆干有毒,在她连苦胆汁都吐出来的情况下,那桂圆干的毒素如何入体?如何到现在方才发作?” 第265章 真假公主 顾甚微说话铿锵有力,眼睛更是在那公主李妍的尸体上来回扫视。 桂圆干当然没有毒。 嗜甜如命的韩御史一路上像只松鼠,那什么大枣桂圆,还有各种果脯他都要嗑上一把。 若有毒的话,他在乱葬岗上的骸骨上都已经又叠上一层新的尸体了。 那么之前还活蹦乱跳口出狂言的夏国公主李妍究竟是怎么就突然中毒暴毙了呢? 她想着,陡然一愣,视线落在了李妍的右手上。 这是一只十分白皙的手,上头好似盖了一层薄薄的羊脂遮盖了一圈,可饶是如此离得近了也能够看清楚,这双手上有不少的茧子不说,还有冻疮的痕迹。 而且在那小手指的侧面,有一个细不可查的黑色点儿。 乍一眼看去,倒像是一颗黑色的小痣。 顾甚微瞬间腾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她眸光一动,冲着对面那西夏使臣说道,“你们丝毫不在乎公主的死活,一心想要将这杀人的事情扣在我们的头上。” “啧啧,该不会是躺在这地上的死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公主吧!” 顾甚微这话犹如今夜劈向人群的第二道惊雷,满堂哗然。 那西夏的使臣被劈了个正着,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一派胡言!你们杀人不算,竟还羞辱公主,我们大夏不会忘记这等奇耻大辱!” 顾甚微却是瞧着没有瞧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目光灼灼的朝着座上的北朝太后,小皇帝还有朱鹮三人看过去。 见那三人依旧是神在在的,脸上的诧异之色甚至不如先前李妍倒下的时候多,心中更是惊叹! 她赌对了! 虽然荒唐无比,但这李妍分明就不是真正的西夏公主,而在此之前北朝这位厉害的太后一早就知晓了! 可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存了隔山观虎斗的心思! 那北朝太后注意到顾甚微的视线,好似才注意到了有她这么一个人一般,轻轻地笑了笑,“这位是皇城司的顾大人吧。没有想到大雍那般讲究规矩的地方,竟是出了一位女官。” “顾大人从前怎么行事,哀家管不得,只不过这里是北朝皇宫,可不能信口开河。” “公主她怎么就是假的呢?” 那西夏使臣瞬间有了主心骨,像是一只哈巴狗似的重复了一遍,“正是如此!公主怎么会是假的,你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顾甚微听着,冲着那白头发的使臣勾了勾嘴角。 明明是一脸的笑意,可那西夏使臣只觉得心中发毛,整个人的头皮都要炸裂开来。 他早就听说过顾甚微同魏长命的大名了,松毛岭上那么多西夏死士一去不返的时候,他还跳起脚来大骂他们无用。可如今轮到他面对杀神了,他竟是破天荒的觉得,世人多平庸,无用才是正常的。 要不然的话,他怎地汗毛根根竖起,只恨不得自己更加无用一些,这样就不必来这是非之地。 那使臣两股战战,勉强自己硬撑着。 他不知道顾甚微下一步要出什么牌,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维持着自己的威仪。 陡然之间,他猛地瞳孔一缩,却见先前还站在原地的配着长剑的那个小娘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使臣恐慌地眨了眨眼睛,扭头朝着旁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