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麽可能?” “当时陷入某种药物控制,精神状态存疑的鸣海君可能并非是有意为之,你看文档中有关于他所制造的这种药水效用的描述,和组织这麽多年长期在他身上试药的药效近似,他很有可能曾经知道这种药的制作方法,所以当时在失忆的状态下潜意识将它做了出来。” “可好好存放在实验室的药物为什麽会突然间的泄露,不得而知,并且,鸣海光本人也在最初的调查中向学校否认了是他自己泄露药水这一点,只不过在当时,并没有任何人相信他。” “好在这种药水短暂使用并不对人体产生什麽严重的伤害,但当时由于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再加上鸣海光是一个外国人,尤其是一位成绩优异却性格孤僻并不受人欢迎喜爱的外国人在异国他乡犯了错误的后果会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的严重一些,至少在当时,年纪二十岁的鸣海君无力解决,组织安排监视他的人则更加不可能出手。” “然而在事件发生的三天之后,远在大洋另一端, “毫不关心“养子的鸣海夫妇出手干预了这件事情。鸣海直人不仅帮助鸣海光解决了麻烦,还让他很快就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并且以鸣海君身边似乎出现了警方卧底为理由,一手促成了对方在两年之后回到日本。” “直到这里,我才逐渐意识到了一点,经过我的调查,也很快验证了这一部分的猜想。——就在药水泄露事件发生前两周,鸣海家的管家赤西道吾曾经短暂的离开过福冈,鸣海千穗里对外声称对方是回老家休养,我却查到了他在那段时间在伦敦的入境记录。而在日本海关这边的记录,则被全部人为删除了。” “赤西道吾秘密前往伦敦,做了些什麽无从得知,但我认为,这恰好可以解释那些药物为什麽会‘离奇’地在学校里扩散开来这件事。” 小早川拓真心中发冷: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鸣海直人计划好的……那麽他自己的死……” “啊。”黑田兵卫淡淡道: “如果鸣海直人作为我们警方的对手,或许会成为一个比起朗姆和琴酒还要更加恐怖的存在,可是他却在一年前,以那样一种轻飘飘的方式死了。我们至今为止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射杀宫崎阳生之后,网络之上对于本田车爆炸案所引发的一系列猜测和阴谋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暗暗指向某个相同的目的,有一个人躲在暗处想要将藏于黑暗中半个世纪的庞然大物,彻底曝光在日光之下。” 他抬起头,看向了落在头顶树枝间的乌鸦,暗暗自语: “绞刑架和审判者都即将到位……鸣海直人,真的已经死了麽?” 第95章 他和小早川拓真都没有合眼。 这是他们距离覆灭组织最近的一次,鸣海直人所带来的名单对于组织而言是致命的,然而正如黑田兵卫所担忧的那样,在黎明到来之前,所有悬而未决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车队一路无声,空气中裹挟着某种急促而紧张的气氛而显得愈加静谧。 离开了平坦的公路之后,车的行驶突然间变得颠簸起来,轮胎爬上泥泞的山坡发出了阵阵难听的噪音,却又很快消散在雨声里。山路灰暗,唯有树枝枝桠的间隙间透出一点光来,尽管那光芒也无比的渺茫。 为了避免山上还有组织的人留守,负责开车的警员将警车停在了半山腰不会引人瞩目的地方,众人分散成几个小队分头上山。 以小早川拓真为首的队伍是第一个到达的。 小早川拓真观察着四周,对前方的两名警员点头示意,通信器的红点在黑暗中微微闪了闪。 “各小组注意警戒,确认没有危险后再进入划定局域。” 黑田兵卫的声音清楚的出现在通信之中,过一会儿,他像是察觉到了什麽,突然间问道: “小早川,你们那边怎麽样?” “我……”小早川拓真刚刚开口,余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一道黑色的虚影。 气氛刹那间变化,走在前面的警员突然间倒下。 小早川拓真猛然间抬起头,磅礴的大雨下,不知何时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身影。 寂静骤然间被打破,看不清面容的人高高举起一把铁锹,眼看就要打下,小早川拓真迅速附身后退,狼狈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这一击! 谁都没有开口,他们在黑暗的树林间交手数回,生死存亡间甚至只能听见彼此之间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直到一声枪响,无数只鸟惊飞而出,所有的一切才终于停止。 通信器另一端安静了数秒,传来了黑田兵卫平稳的声音。 “……小早川警官,汇报你目前的情况。” 小早川拓真抬起头,脸颊一侧滴落的猩红隐没在黑暗里,他保持着从下自上举枪的姿势,须臾才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脸。 “银发,还有双色瞳。”小早川拓真沉下脸,缓缓道: “……你是库拉索。” 被枪指着的女人露出了稍显意外的神情,然而很快她的神色就再一次冰冷下来,小早川拓敏锐的注意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枪指着,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释放着即将反击的号角,但动作却在下一秒堪堪停下。 他刹那间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另一只左手反应极快地抽出藏在腰侧的刀,猛然间回过头—— 还有一个人! 向来和善的警官先生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冷酷面孔,偷袭者棕色的发丝被锐利的刀刃斩断,如果不是库拉索反应快,只差一点,另一个人被削断的就不是头发,而是右肩了。 “……退后,雪莉。” 库拉索面露警惕,问道: “你是什麽人?” 男人回答道, “一名警察。” 他的目光忽略了面前的库拉索,看向了被她拦在身后的雪莉身上。 这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组织成员显然十分年轻,在他出现之前,她们似乎正在附近挖着什麽东西,并且已经得到了成果。 ——因为那只还未来得及清理,沾满了泥土的箱子,此刻就在雪莉的手上。 一切时间都准确的恰到好处,此刻小早川拓真的心中并没有升起任何与喜悦这个词相近的情绪,他不知为什麽又突然间想到了几十分钟前黑田警官那句看似无意的喃喃自语。 “鸣海直人,真的已经死了麽?” 他们如今所做的所有决定和行动仿佛早在最初就已经成为了某个人的既定剧本,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他们去怀疑,去调查,甚至去找到那个真相。 可是最终这个真相,究竟是他们自己发现的,还是对方想要他们知道的"真相"呢? 小早川拓真陷入了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