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沉默,但他很快就从这种可笑却又细思极恐的思维漩涡中脱离出去。目光下移,最后定格在那只被拎着的箱子上。 不需要多言,仅仅几个眼神的交流间,库拉索已然明白对方的目的,她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急促地说: “——你先走!” 宫野志保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大步奔向了森林深处,而留下来断后的库拉索则强势地拦住了小早川拓真。 他们身手相当,几个回合间都难分伯仲,直到不远处传来雪莉的惊呼声,库拉索刚刚回过头,立刻被小早川拓真抓住了时机。 砰! 这一击正中了胸骨,库拉索向后倒了几步,却并没有再回身反击,而是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雪莉离开的那片森林里。 * 雨势微歇,如浓墨般的天色渐渐转淡,位于老宅并行海岸线尽头的悬崖边径直出现了一只湿润苍白的手,手主人的力气格外之大,他一把握住那凹凸不平整的边缘借力一跃,就那样轻松翻了上去。 宫野明美撑着伞站在雨中,风雨拂过她的长发,她垂下头,目光忧虑地看着来人。 “……大君。” 诸星大抬起头,湿漉的长发间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眸,冰冷的目光在触及到女人时变得温和了些许。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和雪莉一模一样的箱子。 然而这样的目光转瞬即逝,他侧过脸,看着山下一片昏暗的森林,敏锐地察觉到了什麽,面色微肃。 他回过头,冷淡地质问: “……你怎麽来了?” 宫野明美抿起唇。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在做什麽,但强烈的不安感却在此刻将她完全笼罩,她下意识觉得,刚才大君所看向的方向,正在发生什麽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再次回过头,目光落在正在试图打开箱子的诸星大身上。 而这个刚刚与她确认关系的男人身上,似乎也有着诸多自己所不了解的秘密…… 女人沉默了片刻,解释道: “小早川先生联系了我,车已经在山下准备好了,大君,我们……” “还不行。”诸星大倏地停止了动作,出声打断了她。 他看了眼宫野明美略显得惊愕的脸,言语间又稍微缓和了些许,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先离开吧。” 宫野明美微微阖眸,静静地看着男人试图打开手里的箱子。 这只箱子的开启方法并没有诸星大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复杂,然而当打开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最先发出一声惊呼的,居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宫野明美。 她怎麽会不认识箱子里的东西,被埋进土里蒙上灰尘的小机器人就如同宫野一家曾经被永远封存的记忆,那时候所有的痛苦和磨难还尚且没有到来,她的哥哥海里仍旧窝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带着笑将取名为十一号的小机器人放在窗台上展示给她看。 可这样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短暂到宫野夫妇的面容如今在她心中也逐渐变得不再那麽清晰,她在压迫与麻木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一去不再复返。 时至如今,她又怎麽不希望能够带着仅剩的家人一起离开组织?年幼的她做不了什麽,现在……她似乎仍旧无能为力。 宫野明美将伞扔在了一边,绵绵的雨很快打湿了她额前的发。 “这个机器人,和我哥哥小时候做过的一款,是同一个类型,它特别的地方在于……” 她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十分熟稔通过几个步骤繁琐的拆卸,从金属眼球的内部取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 “——必须要通过特定的程序,才可以拿到被藏起来的,最关键的东西。” 紧接着,宫野明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哪怕她是宫野家最“普通”的那个孩子,她仍旧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某种特质。 “大君,这对于我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小早川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个,孤身一人对抗组织的人……是我的家人。” 她低下头,看着那个熟悉的小机器人,目色之中流露出的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则是坚定。 “所以无论如何,至少现在……我不可以离开。” ……家人麽? 诸星大……或者说赤井秀一微愣了片刻,随即敛下眸,陷入了沉思。 和日本警方的合作原本并不在这位隐姓埋名的FBI的计划之中,他故意接近宫野明美,只是为了获得能够接触到组织的机会。可是很显然,日本警方那边的进展比他们预料之中的更快,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宫野海里。 他曾经在母亲玛丽的口中得知过这位组织科学家在英国所做的事情,玛丽言语中的熟稔与模糊不清成功引起了当时作为听众的他的注意。 这位敏锐的FBI先生当时几乎立刻意识到一个关键点——他的母亲与“宫野”似乎是旧识。 可赤井玛丽与宫野海里的年龄无论如何也很难对得上号,宫野海里在英国留学期间也不可能会有和对方接触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想,唯一有可能的一点是,赤井玛丽与传闻中的那对宫野夫妇……至少曾经有过一定的接触。 这一段被长辈刻意隐瞒的往事足以引起他的好奇,更何况他虽然利用了宫野明美,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并非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任务对象。 这次日本之行的进展已然比他所预想的快的多……既然这样…… “走吧。” 远方接近海岸线的地方,天空缓缓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光。 诸星大保存好那枚钥匙,收起所有东西放回箱子里。 “——去找另一样东西。” ———————— 下一更周二,周二开始日更到完结,谢谢各位。 第96章 “他曾经是个非常好的人,收养孤儿,帮助他人,甚至将自己退休前所赚的钱全部都捐了出去,让很多偏远山区的孤儿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不是他,连我在内很多的孩子很有可能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秋山亚衣垂着头,直到在面对夏油杰这个人的时候,她脸上那些习惯性的虚伪和笑容才尽数隐去,只剩下常年受到虐待和恶意的冰冷与麻木。 野间院长所住的顶楼通向下层的楼梯道里贴了许多的合照与证书,几乎每一张都有野间院长的身影。 照片上的人与这几年完全不同,照片上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容温和,如同那时福利院里种过的,盛放的向日葵。 “野间先生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占据了他身体的,只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恶灵。”夏油杰语气平淡, “所以,没必要为此感到惋惜。” 秋山亚衣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