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就全当是祝福了。 楼上,卧房。 我把他按坐在榻上,“怎么样?你娘跟你说什么了?” 原本羞赧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他把我拉近了,贴在我身上,“她不让我娶你,说我若执意如此,她便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从何释对我的态度来看,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对他来说,应该算令人为难的重话了吧,他还会坚持娶我吗? 他:“说的像她认过我似的。” 啊这...看来也不是那么孝顺。 他仰起头来看我,他总爱这么看我。或许是他也知道,比起仰视高大的他,我还是更喜欢能抱在怀里的阿释。 但也只是喜欢和更喜欢一点点的区别。 他:“我不在乎她认不认我,知忆不要不认我就好。” 说完他又低下头,臂弯锁着我的腰,脸颊蹭着我的前胸,险些要把衣襟蹭开,小孩儿撒娇已然成了猛男撒娇,我有点承受不来。 拍着他的头,“我当然认你啊,我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你了?” 他抚摸着我腰封上布料的纹理,“你认我是你的什么?” 我:“......。” 明白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怕不是想听我叫他一声夫君。情郎我都叫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足呢? 商人从不做赔钱的买卖,更何况这称呼如此羞耻,我捏着他的后颈,“那你先叫我一声,礼尚往来。” 他顿了顿,就在我以为是不好意思的时候,他却利落开口。 “娘子。” 好像有哪里不对,我要他叫的是夫君、相公,本来是想占他便宜的,现在怎么变成被占便宜了?这买卖亏本啊! 他这个奸商,仍旧贪得无厌,“夫人,爱妻,知忆要哪个?” “你真是出去一趟长本事了,说话越来越没把门儿!”我惩罚似的稍微使力捏了他的后颈,他闷哼一声,整个人的重量乍然扑在了我身上,压得我往后踉跄了几步。 我这也没用力啊,难道后颈在战场上受伤了?我担心,掀开他的后衣领看了看,哦,我忘了,乾元后颈是有腺体的。 “疼啊?对不住,孟哥没有腺体,一时忘了——” “不是疼。” 他再一次抬起头来,盯着我,眼角血丝明显,呼吸也变得深重,眼神里多了些什么,炽热,又内隐。 我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作势欲躲。 他不让,把我捞回去,“你别怕,我们还没成亲呢。” 我觉得丢面子,“谁、谁怕了!” “不怕的话,知忆亲亲我吧。” 得,又掉圈套里了。 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后背,“知忆你知道吗?我怕,一直都是我主动,有时候我便想着,想来知忆是不喜欢我的,可怜我罢了。” 我:“......。”他要是这么想的才怪了,真怕我不喜欢,哪能那么大胆放肆,说亲就亲,说抱就抱。 但他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把我掌控住,即使我知道他的话里没几分实际的委屈,也仍旧很受用,一直疼他,纵他,喜欢他。 我俯身落吻,任他得寸进尺,攻城略地。 吻毕,我摩挲着他的眼下,“不怕,这辈子是没办法了,下辈子,我们要是还有这缘分,你一定记得,等着我先说喜欢你。” -------------------- 来到现代的小何,一直在等孟哥实现他的诺言,先说喜欢。 他知道孟哥忘了,但他痴,守着,相信终有一天,都会被想起来的。 主角名字都来自于诗句: 不知忆我因何事, 昨夜三更梦见君。 第120章 前世:火海 我们安稳过了几日,随后大军回城,何释要跟着将军进宫领赏,我就在九月楼等着他回来。 兴许是有庆功宴,一直到晚上,九月楼都要打烊了,我也没见他半个影子。 罢了,今夜无缘那就明日见,我打着哈欠往榻上走,白日里对账来着,这会儿感觉倒头就能睡。 我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入了梦。 一开始是美梦,梦里都是何释,笑的,装哭的,练武的,写字的。 慢慢就坏了,我梦见踩进了沼泽里,沼泽顷刻间又化作岩浆,灼烧皮肤的刺痛感异常清晰,痛到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油锅里感受酷刑。 实在太痛了,我感觉自己的小腿陷在了岩浆里,快要被烧成灰烬,于是不想再在这个梦里受折磨,拼了命地挣扎醒来。 猛然睁眼,黑夜里的屋子却跟白日里一样亮堂,床的帷幔上全是火,我不是掉进了梦中的火海里,我是真真切切地被火掩埋了。 火苗蔓延到脚下的被子上来,趁着被子还算完整,我拎起来扑在火势凶猛的帷幔上,趁着着一瞬间跳下床去。 得,跟何释师父学的皮毛也算有用处,不说轻功水上漂,那也火海灵活跳了。 下了床火势反而小了,整个屋子内部没什么火星,但门窗都烧了起来,我抄起一把椅子往门口撞击,结果不是门被撞开,而是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窗户上也一样。 有人门窗锁了,有故意放火烧我!? 当时为了清净,二楼南面就只住了我和何释,现下已经夜深,何释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再没人发现,我不是被烧死就是要被呛死。 九月楼夜里是锁大门的,放火的肯定是楼里的人,可我仔细回想,也没想起来谁的工钱少了缺了,张三摔碎了个大瓷碗我都因为何释回来高兴,没扣他工钱! 我都这么积德了,怎么还有人来我头上造孽啊。 我抄着凳子,不服输,往门框上撞着,就算撞不散门框,好歹制造些响动让人发现。 “张三!厨子!救命啊着火了!” 这会儿我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没想到我的嗓子不是在新婚夜哑的,而是在这么个晦气时候叫坏的。 我死命撞击门框,外头的铁链哗啦作响,忽然,那声响大了起来,像是谁在对面同我一起砸。 有人来救我了! 我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疲累的胳膊又恢复了力气,凳子都快被我撞得碎裂开去。 对面传来人声。 “钥匙在哪里!给我!” “烧死他这个黑心的狐媚子...你就会娶城北家的坤泽了...” 是何释和老花魁。 就这么两句话,我第一次知道何释会这么大声说话,也知道了,火是谁放的。 火势越来越大,我已经不太能靠近门窗,但也好,等火把门烧透了,我也就能出去了。 只是烟实在太呛人,我有些呼吸困难,只要一吸气,就止不住的咳嗽。 砸门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头脑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