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空白,只知道不必再找人盯着蒋星,人已经在王爷跟前儿了。 砗磲缠在手心手腕,蒋星细白手掌让他握着,小心踩着凳子钻进车厢,回首对褚镇乾轻快一笑。 “皇叔快上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称呼真的很戳我xp了就是说 啥时候能听铃铛响呢…… 昨天出门了,今儿晚上再补一章~ 第76章、假凤虚凰4 您的中原 车门缓缓合上,焦焕听到蒋星带着笑意的尾音。 “咱们回皇叔府上吗?” 他平白打了个寒颤,跳到马夫身边催促,“走。” 周敬云出宫才可上马,这段本不必与褚镇乾一道,但他心里纠结震撼,默默跟在褚镇乾车旁,欲言又止。 旁人见了也只能低头躬身让开摄政王车驾,不敢直视这位皇城内一手遮天的天潢贵胄。 没有人相信摄政王车内会坐另外一个人,甚至半点规矩都没有,兴致勃勃地从车窗缝中向外张望。 蒋星初一进京就被押着进皇宫,这天下最繁华的皇城竟是一眼都不曾细看。 褚镇乾靠坐在宽大软椅内,闭着眼,并不理会他。 摄政王眉间看不出疲倦,但蒋星莫名感受到对方身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悄声把窗户推开更多,合页咯吱,在寂静车内格外明显。 他立刻停下动作,紧张地偷瞄褚镇乾。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趴到窗框上,下巴枕着手臂,双目明亮地眺望宫门。 周敬云身为武将,听力绝佳,听窗户推开还以为褚镇乾有话与他密谈,当即凑上前去。 却在月色下见了张柔软面容。 周敬云一愣,脚步本能继续往前走,心却偷跑两拍,为这骤然得见的美景心颤。 那人歪歪头,深邃紫眸与周敬云对视片刻,唇角勾起,露出个单纯笑意。 褚镇乾沉声道:“做什么?” 蒋星以为他在说自己,吓得坐直身体,“没什么啊。” 昙花一现,周敬云回过神,主动开口:“王爷,皇帝遇刺此事属实有趣。” 将天子生死大事安上个有趣的名头,说这二人谋逆也无甚不可。 而蒋星眨眨眼,这才明白褚镇乾并非和他说话。 可周敬云在外头,褚镇乾怎么知道对方走过来了? 摄政王喜怒难辨,“刺不刺的,他自己才知道。” 恐怕是借着酒劲胡思乱想,又出了个蠢招以为能扳倒自己罢了。 他心中对这皇侄厌烦至极,可对方偏偏已经是先皇身后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实在可笑。 窗户随着车厢颠簸,开得更大了些。 周敬云向车内投去一瞥,那个美得不像人的外族公主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聊天。 褚镇乾这样的大事都不瞒着对方,周敬云自诩摸清了王爷态度,便也对蒋星微微颔首,算作示好。 蒋星一愣,随即笑得眯起眼,对他小幅度地挥挥手。 他笑起来一向是又甜又纯粹的,看得人心情舒畅,也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多少阴谋诡计都抛之脑后,只觉得世间美好至极。 然而一条手臂探过来带上车窗,隔断内外视线。 周敬云恍然回神,“属下告退。”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凝神细听车内交谈。 “你笑什么?” 蒋星:“他是你的手下?感觉人很有趣……” 马车出宫门,在夜色下缓缓驶向摄政王府。 冷风吹得周敬云神经一紧,终于从那一瞥中回过神,摇着头上马。 他以往总是驾马疾驰,今日却缓行过长街,直到王府车驾拐入另一条道路,方才一勒缰绳,打马回家。 车窗叫褚镇乾关上,蒋星没得看,无趣地撑着下巴,视线落在他手腕的砗磲上发呆。 褚镇乾抬眼,道:“你若想游览京城,明日本王带你去。” “真的?”蒋星惊喜道,“不用上朝?” “皇帝病了,自然不用。”褚镇乾似笑非笑,含着嘲讽。 焦焕:“王爷,到了。” 褚镇乾下了车,回身向车内递去手掌,“来。” 蒋星轻巧地跳下车落到摄政王身侧,交握手掌并未松开。 他心思都在惊叹王府雄伟,也不觉有什么异常,“皇叔府邸却比宫里好看多了。” 焦焕悚然一惊,偷瞄褚镇乾神情,又连忙低头道:“王爷,如何安置这位客人?” 他心中复杂难言,摸不准王爷对蒋星是个什么态度。 换了旁人说刚才的话,怕是已经被拖下去斩首了。 褚镇乾牵着他往府中走去,道:“把主院侧间收拾出来。” 庭院花草设计雅致,倒并不像门面那般气势雄浑。 只是进入府中,蒋星周身微凉,感觉平白比外面冷上不少。 褚镇乾:“府中有湖,该是比外头凉些。” 蒋星点点头,悄悄靠近他,手臂挨在一起,挡住一侧凉风。 褚镇乾瞥他一眼,“很冷?” “嗯……”蒋星好笑道,“这裙子穿了没穿一个样,透风。” “府中有我旧衣,”褚镇乾道,“不必再着女子衣装。” 褚镇乾抬手绕过蒋星肩颈,半搂半抱似的姿势,替他拢了下肩头衣物。 蒋星一怔,并未抗拒,倒是轻松神情突然消减些许,沉默下来。 褚镇乾想不到这青年还能有烦恼的时候,随口问:“在想什么?” 蒋星却不像之前那般直白诚实,摇头道:“没有。” 褚镇乾无意多说,着焦焕送蒋星回侧间休息,自己进了书房处理今日遗留事务。 摄政王不是空口一句笑谈头衔。丞相一派能整日撺掇皇帝整治褚镇乾,也就是占了身无政事的优势。 蒋星回首看了眼褚镇乾背影,问:“皇叔每日都如此多政务吗?” 焦焕答:“今日中秋宫宴,耽搁了些时间,不过……平日也差不多深夜才得安眠。” 就是没有宫宴,也总有别的繁杂琐事上门。 褚镇乾每日处理政务,转头还要防着皇帝。蒋星想了想,感觉对方比耕地的牛还勤恳敬业,顿时面露怜惜。 焦焕看着他神情,欲言又止。 算了,他其实并不太想知道蒋星到底在想什么可怕的事。 焦焕送蒋星到了卧房,下人刚刚打扫过,铜炉中点了助眠淡香,被褥松软,还带着晒过太阳后的干净皂角味,不知比宫里环境好到哪儿去了。 焦焕道:“属下不打扰您休息了。” 他方一合门离开,府中侍卫便交给他一封书信。焦焕看过,回到书房禀报王爷。 书房内只桌上点了一盏明亮烛火,褚镇乾看着下头官员送来的文书,眉头紧皱。 “何事?” 焦焕:“宫中回信,没抓到刺客。” “知道了。”褚镇乾揉揉眉心,“蒋星呢?” “应当是准备休息了。”焦焕道。 说来巧合,书房大门下一瞬就被轻轻敲响,蒋星试探道:“皇叔?” 褚镇乾扔下诸郡公文,“进来。” 蒋星先是小心探进来半个身子,见褚镇乾正坐于桌前,这才放心踏入房中,快步走到书桌不远处。 说他蠢笨,这会儿却又恰好停在看不见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