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就有人舍得不要呢?现在三个孩子,连饭都没得吃。”说罢,刘大娘又在他眼前摆弄着自己的竹花瓶。 “得了,娘。”刘货郎被自己娘亲念叨得无可奈何,“我帮,帮还不行吗?” 由此,即是看重了花瓶的样式,又是为了还自己不在家时,那宁家哥儿照顾母亲的人情,刘货郎便主动提议,有了这桩生意。 既然做生意是为了还人情,刘货郎便没有对这生意抱有太大的期待,可没想到,送来的竹花瓶竟然相当不错。 他的目光停留在刻着“福”字,以及写有古诗的那几个上面。 “你读过书?” 这话刚问出来,刘货郎就发现自己说的是废话——宁颂到底是当过县丞家的养子。 怎么可能不读书呢? 但将诗词刻在花瓶上,却是一个新的想法。 宁颂没有在意刘货郎的第一反应,而是含笑点点头,解释自己的创意: “我这竹花瓶原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承蒙刘大哥看得上,想必是因为上面的画。” 既然画可以,诗词相比也行? 更何况,宁颂从刘大娘那里了解过刘货郎的交易对象,大多分布在相邻的村里。 能够花闲钱购买花瓶的,恐怕是一些有些余钱的商户人家。 既然如此,一个“雅”字就要做到最好。 “……不错。” 刘货郎以每个五十文的价格,收购了二十个竹花瓶,统共给宁颂了一千文,也就是一贯钱。 先前宁颂辛辛苦苦爬高上低才赚了两贯,如今只是卖竹花瓶,就赚了一贯钱。 刘货郎走之后,宁淼将得来的钱数了又数,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好不容易过足了瘾,舍得将铜钱放进匣子里了,又忍不住感慨:“要是以后都能干这个就好了。” 做花瓶总比给人修房子好。 宁木虽然不懂,但跟着点头。 宁颂被逗乐了,伸出手捏了宁木的脸蛋一把:“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竹花瓶与修屋顶一样,都是一锤子买卖。 果然,宁颂的估计没有错。刘货郎收了宁颂的竹花瓶出去兜售,先是因为新奇而畅销了一批。 只是等到其他货郎发现了,开始模仿,生意就差了。 同样的竹花瓶,他卖一百文,旁人只卖七十五文,既然品质差不多,为何要多花二十五文? 不过,还没等他忧愁竹花瓶烂在手中时,那些“福”字,刻有诗词的花瓶反倒是销量逆涨。 “这上面有字,买回去给俺儿子看看。” 对于能够买得起竹花瓶的人来说,瓶身上画着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字的东西,买回去似乎也能蹭一蹭文气。 家里有点钱财的人,谁不想读书考功名光宗耀祖呢? 何况,哪怕是是在竹筒上刻字,这竹花瓶上的字体也足够美丽。 有了这个插曲,刘货郎从宁颂那里收购来的花瓶,竟然全都卖完了。 相比之下,眼红跟风的货郎虽然也卖了一些出去,但因为短时间内找不到读书人写字,不得不偃旗息鼓。 经此一役,刘货郎不得不重新琢磨宁颂一开始的想法。 难道这宁家的小哥儿,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一步? 想到这里,刘货郎忍不住摇摇头,将这一想法甩出了脑海——无论再怎样聪明,宁颂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话虽如此,经过这一次合作,宁颂在刘货郎心中留下了一个颇为深刻的印象。 可惜了。 以宁家大郎的资质,如果仍然是县丞公子,恐怕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如今只是农家子,满脑子的聪明才智,恐怕只能琢磨这些小打小闹了。 刘货郎忍不住叹了口气。 关于刘货郎的可惜,宁颂自然无从得知。就算得知了,恐怕也会笑一笑,感谢邻居的赏识。 只不过,此时的他无暇顾忌其他。 望着宁淼与宁木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三贯钱在手,他要带着两个小崽子去集市上买买买了! 第6章 乡下的生活虽然是自给自足,但一些无法自己生产的必需品还是得靠交换,于是,固定的集市诞生了。 每逢初一十五,商贩也好,农户也罢,都会默契地来到固定的地点兜售产品,交换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这一次的集市,是宁颂赶上了。 为了逛这次集市,宁颂等人起了个大早,搭了刘大娘家的驴车,一起朝着细柳村的东面进发。 集市的位置在细柳村与隔壁村的交接处。 一次集市,做两个村的生意。 “你们三个小娃娃,到时候别乱走,当心拍花子的。”刘大娘赶着车,给宁家三兄妹一人手上塞了一个饼。 “快吃。” 或许是邻里交往久了,彼此之间产生了感情,亦或者是宁颂与刘大郎合作,赚了不少钱,刘大娘对于他们的态度日益亲热起来。 被塞到手上的热腾腾的素饼,就是对于亲近的最好表现。 “谢谢刘婶儿。”宁木甜滋滋地笑。 一块素饼下肚,因为早起所带来的困倦消失殆尽,宁颂乘此机会盘算集会上买些什么。 他这一段时间花样百出,赚了一些钱,但对于生活的改善来说,这点钱还是远远不够。 “哥哥……” 果然,询问了两个摊子上的物价,宁淼原本神气十足的眼神逐渐收敛,原本挺的直直的肩膀也塌下来了。 “没关系。” 因为家里底子薄,看到什么都觉得需要,但宁颂好歹是有不少逛超市经验的,牵着宁淼与宁木的手,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他找到了卖盐的地方。 大雍朝与别的朝代一样,都实行盐铁官营,非得到了正规的销售点上才能买得到。 而盐这种东西,又是人体必不可少的元素。 之前宁家换的一点点盐早就空了,宁颂来了之后,千方百计想要在菜里弄点咸味,但每次都很困难。 为了这一小罐粗盐,足足花了宁颂五十文。 买了盐,下一步他直奔布商处——虽然他里衣给两个小朋友改了衣服,但只有一件显然不行。 更何况,除了换洗的需求之外,宁淼与宁木也需要贴身的衣物。 买布,委托擅长针线的裁缝制作,这一套一共花了三百文。 既然买了衣服,宁颂自然也想到了衣服的清洗。 按照惯例,村里人用皂角洗衣服,可以省去这一部分的花费。 只是宁颂自己试过一次,发现皂角洗衣服又干又涩,不但很难清洗,还很容易洗坏布料。 于是,宁颂又花钱买了一块洗衣服的胰子。 随着胰子的购买,他再一次发现自己潜在的发家途径消失了——商品经济发达的大雍朝工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