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的讲师大多是秀才,听到这个传闻,哪能不婉拒宁颂的入学请求。 “……这都是谁在造谣。” 宁颂本人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20章 到底是谁在造谣? 摆在眼前的人选似乎就是吕家,毕竟前几日才刚出了事。 可白鹿书院一事又和齐景瑜有关,齐景瑜在细柳村统共没有待到几日。 要说泄露消息,从张家泄露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 更何况,宁颂觉得这传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说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白鹿书院看中了。 若是他真的得了书院的青眼,现在还需要到处奔波,为自己找一个老师吗? “要不,你就去白鹿书院?” 刘大郎也想到了这一点,语气迟疑地说。 与劳什子私塾比,白鹿书院显然更好。 他们虽然对白鹿书院不甚了解,但也从齐景瑜的话中得知,书院的院长——也就是齐景瑜的师父是进士。 除此之外,白鹿书院近些年也陆陆续续有人考中进士。 就连齐景瑜都是案首。 在刘大郎眼中,颂哥儿可是比齐景瑜聪明多了。 “想什么呢?”宁颂被逗乐了。 感情这些造谣的话旁人还没完全相信,他们自己认领了不成? 人家白鹿书院可没有真的表现出赏识他的意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刘大郎也一时摸不着头脑:“那怎么办?” “这件事不难。” 宁颂比刘大郎表现出来的淡定得多。 造谣他受赏识,又不是污蔑他道德品行有问题。 更何况,比起相信私塾因为他被白鹿书院看重而拒绝他,更不如相信对方是怕麻烦。 这些能够靠着自己教书本事立业的秀才们,哪个不是人精。 现在的问题是,他得有办法见着私塾的老师才行。 宁颂心中隐约有了办法,只是暂时没有与刘大郎细说。 当晚,他先写了一封信,求刘大郎带去给张副掌柜。 “这是给齐公子的,这事儿虽然是造谣,但扯上了白鹿书院,自然应该与他说一声。” 刘大郎点点头。 于情于理也是如此。 除了写给齐公子的信之外,宁颂还找到了帮手。 那是张家一个小辈,名叫张扉的年轻人。 这张扉身份特殊,他是张老爷子的亲孙子之一,同时,母亲是细柳村那位秀才的女儿。 宁颂之所以认识这位年轻人,还是因为之前卖药的事。 当时,张老爷子看他们卖药做的轰轰烈烈,于是塞了一个小辈进来,美其名曰是给宁颂打下手,实际上是想让小辈借此机会历练一番。 双方虽然只是有着短暂的接触,但张扉明显对宁颂观感不错,也愿意帮忙。 “我要是能帮得上忙,颂哥儿尽管吩咐。” “我想拜访周老爷子,不知道方不方便。”宁颂说出自己的目的。 周老爷子,就是那位细柳村唯一的秀才,也是靠着考中功名发家致富,将自己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老爷子。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呀?这有什么问题!” 周秀才只有一个女儿,平日疼爱得紧。张扉又是这个女儿唯一的孩子,自然也得到了外祖父的宠爱。 张扉听了宁颂的请托,也不询问他的用意,一口答应了下来。 足见张扉被家人宠爱的底气。 宁颂与张扉约好了时间,翌日,两人在张扉家门口见面。 “颂哥儿还拿了礼物,怎么这样客气?” 张扉见宁颂双手都拿了礼物,连忙上去接。 “应该的。” 求人办事,自然不能空手上门。宁颂从张扉那里听说了周秀才的喜好,打了一壶上好的梨花白。 除此之外,听说老爷子嗜甜,于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做了一份桂花糕。 张扉接过去时,还能闻到桂花糕清甜的糯米香味。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了张扉的引荐,宁颂很容易就登了周秀才的门。 “呦,这是什么味道?” 果然,不愧是一家人,周秀才见到了两人,还未询问来意,鼻子就敏感地嗅到了桂花糕的香气。 张扉连忙说:“是颂哥儿专门做的。” 如此一说,周秀才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将两人请了进去。 来者是客,更何况还有张扉这么一个亲外孙出面,周秀才请了人进屋,过了一会儿,家里人就上了几道菜,请宁颂两人来吃饭。 “快尝尝,是州府那边传过来的菜。” 说话的是周秀才的妻子,张扉的外祖母。 “谢谢奶奶。”宁颂同老人家礼貌地道谢。 老夫人也颇为喜欢这个清俊的年轻人,对他笑了笑,才出门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等到周老夫人出了门,周秀才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想请您出个主意。” 见到了正主,宁颂不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正如所有职业都有着自己的圈子一样,秀才们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交际圈。 因为有心人谣言的缘故,他见不到私塾先生们本人,自然无法解除误会,就更别说拜师读书了。 来找周秀才,除了讨主意,也是想要通过对方的人脉为自己破局的意思。 周秀才一听就懂了。 他老人家转过头,凝视了宁颂一番。 “想读书?” 宁颂点点头。 “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将四书反反复复读了五遍,经、义、论、策也习了不少。” “为了策论言之有物,还读了不少秦、汉、《庄》、《骚》等书。” 说完,周秀才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宁颂。 宁颂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周秀才是在问:你呢? 十五岁了,才刚刚谋求进入私塾读书。 更何况,他还有着原身读书的黑历史——有县丞公子这般好的读书条件,到现在却仍然童生都不是。 宁颂苦笑。 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无法回避的问题。 好在无法回避,不代表无法解决。 他拱了拱手,组织一番语言道:“昔日年幼,加之家庭状况复杂,确实无法将全副心思都投入在读书上。如今大了,身旁还有弟妹倚靠,不敢再荒废时间。” 这是将能力问题转化成了态度问题。 原主不是学不会,而是家庭情况复杂,心思不在读书上。 周秀才看了他一眼。 宁家的情况他当然是知道的。 身为秀才,他当然比同村的普通人知道的多——宁家除了县丞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位宁夫人出身显贵。 家里做官的不在少数。 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