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怎么可能看得懂账本,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香满楼看账本?定是她找人做手脚,栽赃于我。” 温璧跪在地上,越说越委屈,“她先前就与我不对付,明明是同个爹娘所出,却将我当仇人看待,恨不得见我大祸临头。爹,您可千万别信她!” 温治沉默了半晌,抬眼看向温如月,等着她的说法。 他这大女儿从小性子软,遇事犹豫不决,他就想早早将她嫁出去,找一户殷实人家,以后也算是衣食无忧。 至于看账一事,他没指望大女儿能当家,日后让她带个厉害点的婆子嫁过去,不受人欺负便好,便也没让她学过。 谁知她闹了私奔这回事,他原本是想责罚她,看到她头上的伤又有些不忍。 温璧说的后面那一堆,他是不太信,但前面那句,确实让他起了疑心。 温如月不知道原身跟温璧关系如何,对温璧又是什么态度,见他说了一通,自己却是一句也反驳不了,急得眼睛通红。 她再往前一回溯,突然记起温璧还提到看账本这事,急急开口:“我会看账本的,会一点。” 穿越前,温如月家里就是做生意的,虽说大巍的账本与华国还是有些区别,但理解起来也不难。 至于她说会一点,那是因为大巍的文字她还没完全熟悉,偶尔碰到一些生字,尤其是一些食材名字,猜也猜不出意思。 温治让人搬来几本账簿,放到温如月旁边的小桌上,“这是云上轩这两年的账簿,你看一下,可能瞧出问题?” 【温如月】这是什么字? 【聂灵嫣】不懂。 【佘凤】锦。从上到下是云锦,金锦,蝉翼纱,鱼鳞绡…… 【佘凤】这是什么?账本? 【聂灵嫣】这些不是云上轩进的布料吗?我记得整个晸京城只有云上轩有鱼鳞绡。 【聂灵嫣】月,云上轩也是你们家的呀? 温如月问了几个生字,看起账本便顺利许多,连翻好几本,眉头微微蹙起。 温璧瞧见她的神色,哂笑一声,“别装模作样,你大哥我管了两年商铺,都未必能翻一遍就看懂,你?嘁。” 温治看着温璧那副嘴脸,闭了闭眼,这大儿子终究是让他给惯坏了。偌大家业,难道以后只能交在这个不学无术的逆子手中? 此时温如月也已翻完两年的账本,放下最后一册,拢了拢袖子,看着旁边云上轩的尚掌柜,正犹豫怎么说。 “云上轩这两年的账目确实有些问题……” 温治目光柔和,“有什么疑问,你直说就是,尚掌柜不是小气之人,你说错了,他不会怪你。” “对对,老夫不介意这些。”尚掌柜在一旁笑着附和。 “这两年的进账其实都不少,只不过去年较之前年,隐隐有些下滑。其中鱼鳞绡在前年还颇紧俏,去年便无人问津了,但云上轩还是按原先的数量进货,导致库存积压。” 温如月开了个头,便滔滔不绝,一连点出好几个隐患,温治和尚掌柜听得频频点头。 尚掌柜听罢,捋着胡须,哈哈一笑,“大小姐一针见血,唯独鱼鳞绡另有隐情。前年宫中有贵人喜欢鱼鳞绡,传开之后,整个晸京城都跟风采买。” “到去年夏天时,宫中有人透露消息,说贵人不喜与人穿一样的衣裳,便也没人敢买了。那时云上轩的订单已下,货也在路上,也只好吃下这亏。” 这边聊得和气融融,那边温璧还伏跪在地,嘴唇苍白。 “你们是串通好的,尚掌柜肯定也是被这丫头收买了。” “够了。”温治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往温璧面前的地上一砸。 “砰”。 碎片四溅,其中一块瓷片弹起,划伤温璧的额头,鲜血滴答落在地板上。 “你吊儿郎当,不学无术,还整日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我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却是将你惯成这副德行。” “原以为出了事,你能收敛一些,谁知你非但不改,还把这一切推到如月身上!咳……咳!” 温治被气得直咳嗽,张掌柜忙帮他顺了顺后背。 温如月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还见了血,一时也有些紧张。 若是现在不替温璧说几句话,之后他肯定会找她麻烦,但她不善言辞,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治缓过气来,指着温璧,一字一顿,“以后云上轩和香满楼都不用你打理。” 温如月闭了闭眼,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她正想开口劝几句,又听温治说道: “正好如月在经商一道也有些天赋,便交给如月吧。” 这个结果也不错。 温如月默默闭上了嘴。 “她哪懂这些?爹,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您就原谅我一回,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温璧哭丧着脸,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就差直接趴在温治脚下哭嚎。 温治看得心烦,一甩袖子,径直回了里屋。 【聂灵嫣】所以你去香满楼搭救崔小宛,还顺便给自己挣了一家商铺一家酒楼? 【聂灵嫣】牛逼! 【温如月】只是帮忙打理,我担心温璧以后会报复我。 【聂灵嫣】没事,他要是敢报复你,你就叫崔小宛揍他。 【聂灵嫣】说起来,崔小宛是不是很久没说话了? * 崔小宛闭着眼睛,倚在墙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到店小二拿来的菜油,赶忙将眼睛和脸上的石灰都清洗干净了。 她谢过店小二,拿起小布包出了香满楼。 被江书折腾这一下,整个人都有些狼狈,衣服湿哒哒,脸上全是油,还有几缕头发贴在上边。 正要往回走,身后传来个低沉和婉的声音。 “将军?” 张玉喜远远就瞧见崔小宛了,但是看着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以及一身极不相称的衣服,一时没敢认,待走近了才看清崔小宛的脸。 她忙过来扶住崔小宛,目露关切,“将军这模样,肯定不能直接回府。翠鸟儿巷那座宅子,租期还没到,不如先去那收拾一下?” 张玉喜说得也在理。 但崔小宛还未抓出奸细,对张婶子存了点戒心。 张玉喜伸手替她拨开贴在侧脸的头发丝,“堂堂二品武将,怎能以这副形容示人?铜雀街也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您呢。” 崔小宛将她的手轻轻拍到一边,摇了摇头,“无碍,先回吧。” 张玉喜叹了口气,闭了嘴,跟在她身边。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将军府门口,护卫上来,支支吾吾禀报,说小郡王又来了,杀气腾腾,他拦也拦不住。 崔小宛看着护卫单薄的身形默了默,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钱请别的护卫。” 说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