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重唉了一声。 “就仔仔还能读论语?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的,早着呢。又不是侯爷你那种,家教严、启蒙早。” 齐锦年想了想。 “三字经?” 刘长重见齐锦年死活答不出,伸手过去。齐锦年生得鼻如悬胆,眼泛桃花。刘长重手指悬空,弹了下对方的鼻尖。 “是千字文。” 齐锦年听了答案,两道剑眉皱起来,神情颇为认真。 “如何是千字文,将军,你这字谜说不通。” 刘长重忍笑道: “我进宫做太监,把长重两个字里的长的都去掉了,岂不是只剩下千字。侯爷你呢,进宫做太监,齐字下面没了,岂不是个文字?合起来不就是千字文?哪里说不通?明明形象得狠。” 齐锦年听懵了,一双含情脉脉桃花眼,一连眨巴了好几下。 刘长重取笑说“自己猜不出,还怪我的字谜出得不好”。他话音未落,腰上竟然被齐锦年踹了一脚。幸亏他反应快,抓住了床沿,不然岂不是要被踢下床。 刘长重说了一句“君子动口小人动手”。那边齐锦年将两人中间的双陆棋局一掀,扑过来要撕刘长重的嘴。他又哪里是刘长重的对手?他刚压上刘长重胸口,对方便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反倒将他压在身下。 两人拳打脚踢,嬉闹了几下。齐锦年被刘长重按在床上,不能动弹。他穿着件玄色锦袍,一截雪白颈脖,从扯开的衣领中露出来。他仰起脸,披散的长发铺了满床。一双星眸,瞧人时总像是深情款款,嘴唇半张,皓齿微露,似有邀约之意。 “将军……” 刘长重呢,他正要从齐锦年身上起来,却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他心下惶恐,四处一瞧,竟然天旋地转。身下偌大的一件拔步床倒悬到了天上,卧室里挂着的字画,长条的,短方的,都站了起来,将刘长重围困在中间。刘长重口干舌燥,浑身酷热难当,不由得俯身下去,亲啄了一口齐锦年的嘴唇,仿佛要从那处汲取一口甘泉。 齐锦年见刘长重眼神涣散,晓得药效已起。他伸手搭上刘长重的肩膀,腿也盘上刘长重的腰身。床帏对面挂着的“三星在户”四个大字,此时仿佛也一齐散发出星辰幽光。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第29章 第二回 跳大神烧灵符夫 施小计戏烽火救主(下) 雷点:冷酷将军攻,柔弱美人受,攻受不逆! 上回说到,刘长重药效已起,浑身难耐,情难自禁,竟然将齐锦年按倒在床上。他迷迷糊糊要解开齐锦年的腰带,不留神捏到齐锦年系着的那块玉佩。那玉佩乃是和田羊脂玉,落地时玎珰脆响,惊动了刘长重。刘长重倏然想起这块玉佩乃是圣上所赠,齐锦年从不离手,刹那间,拉回了一丝清醒。下一刻,刘长重推开齐锦年,摇摇晃晃,起身要走。 齐锦年惊呆了,眸子里光芒黯淡下来。他原本便知道刘长重极不喜欢他,视他为洪水猛兽。对刘长重而言,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烈焰煎熬。但今日这局面,已经骑虎难下,齐锦年何时受过这种气?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他气得一跃而起,从背后一把拽过刘长重的衣领,将他拖回到床上。刘长重摔了个四仰八叉,还要挣扎,被齐锦年一拳打在胸口。要说往日,跟刘长重比起来,齐锦年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无奈这时刘长重浑身绵软,如坠云雾,哪里使得出力气?一拳下来,眼冒金星,愈发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齐锦年欺身扑上去,骑在刘长重腰上,将对方强压在身下,不许起身。刘长重穿着件鼠皮袄子,被齐锦年两三下剥开。刘长重瞧着又干又瘦,和齐锦年差不多身形,解开衣衫,却是皮肉结实,一身腱子肉。 刘长重胸口上蜿蜒着一道旧伤。齐锦年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顺着他的旧伤口抚摸下去。刘长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齐锦年的指尖仿佛带了火折子,将他的胸口灼烧得滋滋作响。 刘长重瞧着齐锦年来势汹汹,他寻思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怕是难逃此劫,又想着父亲临死前叮咛过,将士失地,不必殉国,烈女失身,不必死节。再说,齐侯爷貌美,横竖自己不亏。 思及此,他头一歪眼一闭,便要昏迷过去。 再说齐锦年,虽然擅秉风月,但何曾见识过这局面?俗话说,常见人骑马,几时见过人扛着马?往日里,齐锦年与圣上交欢,都是被圣上抱着搂着,轻拢慢捻,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眼下刘长重如同案板上被剥了皮的死鱼,一动不动。齐锦年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得手,只好掀起袍子,取了风月屑,拈了一片,要伸进去自己润自己的身子。偏偏他是个被人弄惯的,自己从未做过此等事。身下生得紧紧凑凑,他又极怕疼。 刘长重半梦半醒,费力撑开眼皮一瞧,又傻了眼。他盘算着,齐锦年要梳弄他,他尚可狡辩说自己走投无路、被逼无奈。若是他梳弄了齐锦年,他上哪儿去喊冤?妃嫔玩弄了太监,那是太监的福分。可若是太监动了妃嫔的身子,妃嫔再一哭一闹,太监哪里还有活路?偏偏刘长重身下的小兄弟又是个不怕死的,竟然颤颤巍巍,一柱擎了天。齐锦年撩高袍子,露了一截窄腰,两爿白玉臀瓣,要坐到刘长重身上。 刘长重颈上人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胯下之物却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恨不能将齐锦年吃干抹净。刘长重被齐锦年大军压阵,无处藏身,正是战况十万火急,外边屋子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刘长重听出是蓓蓓,他用尽全部力气,嘶哑着嗓子,喊道: “蓓蓓,救我。” 天气寒冷,蓓蓓奉了令,来主人卧房里换火炭。齐锦年卧室是间套房,里边摆着火炉,外边耳房烧着大火盆。蓓蓓提了一桶青冈木炭进来,刚要添进火盆里,冷不丁听到刘长重的呼救声,大吃一惊。她抬头一瞧,里间卧房里点着一盏小灯,将两人交缠身影映照在窗棂上。蓓蓓瞧着齐锦年强压着刘长重行事,刘长重不从,正被齐锦年拳打脚踢。她想着,齐锦年位高权重,自家主人在侯爷面前,只能唯唯诺诺。但齐侯爷也不能一味强取豪夺、烧杀掳掠。况且,自家主人都出声求救,必是已被齐侯爷凌辱得奄奄一息。 刘长重不能招惹齐侯爷,蓓蓓一个侍女,又如何敢冲撞主人?蓓蓓左右一瞧,看到柜子里收着一大捆艾草,用作驱虫辟邪。她灵机一动,抱出艾草,洒进火盆里。艾草见火生烟,烟雾缭绕。 蓓蓓拣了两块木炭,扔出窗外,喊了一声“失火了”。 当日在齐锦年卧房外值守的是位忠义老仆,他见主人卧房里浓烟滚滚,急得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