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典故,敷衍道“是个富可敌国的”。 王大打着酒嗝,愈发兴起,说甚么寿亲王府里养了不止三四十号男宠,跟圣上选妃子似的,每天翻绿头牌,但自己的弟弟最为受宠,又讲了许多寿亲王府中酒林肉池、淫靡奢侈的秘事,直把刘长重听得面红耳赤,头皮发麻。 王大撮着猪蹄,道:“既然寿亲王如此,那圣上怕不是得有一百多妃子寻欢作乐,也不知受不受得了。”说完这句,他禁不住神神秘秘告诉刘长重,寿亲王府里常喝鹿血酒,吸食五石散。 刘长重眨巴着眼睛,不由得朝窗外看去,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王大喝得醉醺醺,拉着刘长重的袖子:“兄弟,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刘长重忙打起精神,恭维道:“王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大哥,你叫王大,我叫王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大哈哈大笑,酒喷了刘长重一脸,他拍着桌子,大声道“好个王八,好个王八”。他拍拍刘长重的肩,竟然又道:“实不相瞒,我见过你家夫人,他常出入寿亲王府。” 刘长重忙道:“王大哥,你看错了吧。我家夫人并不认识甚么寿亲王,自从嫁给我家公子,很少出门。” 王大笑得前呼后仰:“我弟弟在寿亲王面前受宠,我也跟着在王府里当差。你家夫人那样子,见一眼忘不掉,怎么会认错?我看呀,你家伍公子虽然生得极俊俏,却是张冷冷清清面孔,怕是满足不了你家夫人。” 刘长重冷汗直冒:“王大哥说笑了。” 王大将个刘长重一拍,嘻嘻一笑。 “我弟说了,他除了服侍寿亲王,还服侍过一位艳丽的,就是你家夫人。你家夫人被叫做什么锦公子,可是如此名讳?我弟说,寿亲王是只白虎,那里毛稀少,胃口大得狠,后腰有块小小胎记。你家夫人呢,是条青龙,头发又长又多,那里毛也厚,左大腿内侧,紧贴着臀的地方,有处伤疤。你家夫人常赴寿亲王府上酒林肉池,一同服用五石散。吃了药后,那叫一个放纵浪荡。想不到吧,你家公子这等雍容华贵、貌比潘安之人,也免不了要被夫人戴绿帽子,做了大王八,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大笑声曳然而止,他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他只剩一只手,挣扎着扶着板凳想爬起来,那板凳却翻在了地上。 刘长重狠狠踢了王大一脚,王大却嘴角流血,一动不动。刘长重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里衣都湿透了。他往下一瞧,自己的影子照在地上,可不是一只活王八的样子。 刘长重喘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他对着门外,轻轻喊了一声“圣上”。外边那间屋子里没有点灯,刘长重瞧着圣上铁青着脸色,阴云密布。 刘长重低眸看着圣上投在地上的影子,不知怎地,想起一句打油诗“一池小青蛙,两只大王八”,转念又想,圣上怕不是要连他一起灭口。也好,死王八总比活王八好听一点儿。等齐锦年守了寡,也不知道九殿下能不能如愿以偿。 -------------------- 小刘:娶妻当娶贤,我老婆黄赌毒五毒俱全,这婚,我宁死也要离掉了 第46章 第九回 瘟将军缉凶巧设计 痴佳人受辱苦求和(上) 上回说到,刘长重从王大嘴里诳出实情,寿亲王府里种种荒淫放纵,不堪入耳。这些内廷秘事,莫说是刘长重没想过,就是圣上,也从未耳闻。这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还未发话,外边传来一声“圣上”,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谓。 圣上既然知晓王大来历,是寿亲王府的人,便有意全盘绕开张德和东厂,改派了锦衣卫这边去调查。张德是顺妃精心挑选的心腹,圣上与弟弟八殿下从小到大,都仰仗张德悉心照料。圣上与弟弟身边,也大部分都是张德的人。八殿下那边如何,张德不可能不知情。谁知道张德不仅不规劝八殿下,连圣上这边,也要瞒得水泄不通!这次若不是圣上私自出宫,才偶然窥得一角,还不知道要闭塞视听到什么时候! 陆指挥使奉旨密查,也不是甚么军国大事,很快将八殿下查了个底朝天。但他知道这是圣上家事,也不敢不说,也不敢全说。圣上问一句,他作答一句。圣上问了几句,心里已经如明镜似的,便不再追问。陆指挥使退下去,房里又只剩下圣上与刘长重两人。 刘长重大气不敢出,抬眼去瞧圣上。圣上原本是位玉面公子,谪仙下凡般的人物,这时脸色黑得怕不是如同包公。 圣上厉声道:“刘将军,你可知道这些事情?” 刘长重长叹了一口气:“圣上,微臣哪里能得知。” 哪知道圣上竟然道:“刘将军,朕将齐锦年赐婚给你,原本指望你好生照料他,让他安分过日子。怎么他与谁在一块厮混、行了些什么事,你一概不知情?你这夫君,是怎么做的?” 刘长重是什么人物?他一听便知,圣上这是气糊涂了,下不了台阶,口不择言,在找人背锅。这要换了平日,刘长重必然该是顺驴下坡,骂自己几句有愧圣上重托,再吹捧几句圣上英明。哪里知道今夜这一出大戏,刘长重全无防备,已经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这极怒当中又有极怨,极怨当中又有极痛楚。这时听到圣上将一口大锅甩给他,怪他未看住齐锦年,才让齐锦年出了事,刘长重心里脑里,满是怨愤,如何还有神智? 刘长重朝圣上一拱手,朗声道: “圣上,微臣不过是一位小小的甘州指挥佥事,除了养羊牧马,全无其他本事。承蒙圣上错爱,将齐侯爷赐婚给微臣。如今看来,微臣实在有愧圣上重托。其一,齐侯爷贵为侯爵,金枝玉叶,微臣位卑,区区从四品武将,这件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其二,微臣矮小丑陋,形容猥琐,实在是污染了齐侯爷的眼。其三,微臣草莽出身,只会舞刀弄枪,大字不识几个,齐侯爷书画俱佳,谈吐不凡,难免嫌弃微臣煮鹤焚琴、粗俗不堪。其四,微臣对风月事一窍不通,全然不懂温香软玉,房中如何伺候得了齐侯爷?请圣上为齐侯爷想想,一位如花似玉佳人,却嫁了个癞蛤蟆,还能怪他不甘寂寞、做出丑事吗?事情既然如此,还请圣上收回成命,放过微臣,重新为齐侯爷另选佳婿。” 刘长重噼里啪啦说完这番心里话,意犹未尽,又道: “圣上,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八殿下和齐侯爷都是圣上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八殿下的事,圣上尚且被蒙在鼓里。微臣何德何能,又如何能知晓齐侯爷行事呢?” 刘长重所说,正戳到圣上痛处。圣上气急,抓起手边一块端砚,朝刘长重掷去。 “你好大的胆子!”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