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大红色的斗篷,帽子带着一圈毛领,暖和又好看。 这衣服是去年谢芷清过生日时父皇送的,说是红色喜庆又衬肤色,谢芷清喜欢得紧。 他换好衣服,又把兜帽罩在头上,跟在阿忒斯身后出了门。 * 谢芷清出来乍到根本不认路,全靠阿忒斯带着。他捡了好些叫不上名字的草揣在怀里,全都是阿忒斯指的。它一路走一路看,寻到合适的就咬下来让谢芷清捡起。 他一边捡一边问:“这个可以吃吗?这个没有毒吧?你不会把这里咬秃了吧?!” 谢芷清这话是真心实意在担心,只是阿忒斯听到后立刻露出无语表情。 别说,这表情当真和郎卅一模一样。 谢芷清笑得鼻子都皱了。 阿忒斯总是和郎卅同时出现,以至于谢芷清都快忘了,阿忒斯本身就是郎卅的一部分。 他蹲下来又拾了些草,顺便摸了一把阿忒斯的头顶——这次终于敢用整只手去摸了。 “差不多了吧?”他看看拾来的草,说,“那只兔子那么小,这些应该够它吃好几天了呢。我们回去?” 阿忒斯甩了甩尾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路上,谢芷清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阿忒斯尬聊着。 怕是没那么怕了,只是到底才见过几面,真要说有多熟悉,那也是没有的。 阿忒斯走在他前面,偶尔停下来回头看看,这种时候,谢芷清会加快脚步再跟紧一点。 换作以前,谢芷清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竟会跟在一头狼的身后,让它带着自己回家。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阳光又把天地照成了金色。眼前的世界暖融融的,谢芷清觉得身体似乎也温暖了起来。 他摘下头顶的兜帽,继续跟在阿忒斯后面。 身后的阳光在他们脚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他和阿忒斯的影子交叠着连在一起。 * 走出几步后,阿忒斯忽地停下了脚步。 它扭头看看谢芷清,走过来叼住他的裤腿,往家的方向拽,一边拽一边回头看着远处的小房子。 谢芷清试着琢磨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家里有人,让我赶紧回去?” 阿忒斯松开嘴,脑袋上下动了动。 谢芷清又问:“是郎卅回来了吗?” 阿忒斯没动。 那看来不是郎卅……谢芷清想,那又会是谁呢?他刚来这里,谁会来找他呢? 走到家附近的时候谢芷清才明白过来。 小房子门口趴着一头狼。 它老远就听到了动静,从地上坐起来,满脸兴奋地看向谢芷清。 它和冷酷的阿忒斯不一样,这头狼狼脸写满快乐,耳朵后面居然还别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它欢快地跑到阿忒斯身边,亲密地同它贴贴。 阿忒斯面上依然冷漠,只伸出了右前爪摸摸它。 随后,那头狼又来到谢芷清身边,用脑袋一直蹭他。它围着谢芷清绕了好几个圈,尾巴飞快地摇着。 谢芷清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是郎潇潇的……?”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的人已经扑到了他的背上。 “嫂嫂,你去哪里了呀!我等你好久啦!”郎潇潇清脆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去哪里玩啦?怎么不叫我。” 谢芷清手忙脚乱避开她,慌张大喊:“男女有别,男女有别!” 郎潇潇笑嘻嘻背过手去,又说:“我们狼族可没有这么多规矩。” 谢芷清心有余悸,“那也不行,那也不行……” “好吧,好吧。”郎潇潇弯腰揉了一把自己的狼,介绍道,“嫂嫂,这是我的兽化形态,它叫塔尼斯。” “哦,哦。”谢芷清抚抚胸口,也跟着矮下身子,“你好,塔尼斯。” 塔尼斯用鼻子蹭蹭他,撒了欢地到处乱跑。 原来狼的性格也和人一样啊……谢芷清看看塔尼斯,又看看一脸淡定的阿忒斯。 “好啦好啦,快回来。”郎潇潇把塔尼斯叫回来,又挽上谢芷清的手臂,“走啦走啦,回你家看看!” 谢芷清费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着急得都出汗了。 他擦擦汗,又给郎潇潇看自己怀里的草,示意她自己真的腾不出手让她挽着,郎潇潇这才作罢。 两人两狼在路上走得很慢。 郎潇潇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她问:“嫂嫂,你今年多大年纪呀?” 谢芷清回答道:“十八,我上个月才过完十八岁的生辰。” “哦!哦!”郎潇潇激动道,“那我们同岁!我下个月过生!” “真的吗?那倒是巧了。”谢芷清惊喜道,“不过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们兄妹两个年纪也差六岁?我和我的小妹,也是差六岁。” 说到这里,谢芷清又有些惆怅,“她才十二岁,很小的。” 郎潇潇见状,也安静了一会儿。只是她性子活泼,实在沉不住,没过多久又好奇道:“嫂嫂,你们中原的公主,都是什么样的呢?总不会是我这样的吧。” 谢芷清笑道:“你这样是哪样?我还希望我的小妹像你一样,更活泼些才好呢。” 郎潇潇得意地笑了。 “还有,我们既然同岁……”谢芷清实在觉得“嫂嫂”这两个字过分奇怪,说,“我们既然同岁,你叫我名字就好啦。” “好呀!”郎潇潇点头,“那我也和大哥一样,叫你小清儿啦!”。 说话间两人已快回到那间新房。 谢芷清走热了,把斗篷的系扣扯松了一点,对郎潇潇说:“你们这里是温差比较大吗?白天好像没有那么冷。” 郎潇潇点头,道:“夜里冷还是因为风大。” 说着,她仔细看了看谢芷清的衣服,纠结半晌才开口问道:“小清儿,你这个衣服……是什么颜色啊?” 谢芷清低头看看自己的斗篷,抓抓脸,说:“这,就是,红色啊……有什么问题吗?” 郎潇潇:“没什么问题,嘿嘿。” 她解释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你这个衣服的颜色好像很深,所以就问问——你不知道吗?我们狼族是色盲,分不出来颜色的,在我们眼里只有深浅的区别。” 谢芷清还真不知道。 他回想了一下,自从见到郎卅以来,除了大婚当日那件紫红色的婚服,其余时间那人穿的衣服确实都是黑色的。 原来是因为他分不清颜色吗…… 郎潇潇又说:“我哥去中原之前,听说中原人成亲都要穿红色,于是连忙找人去买红色的布料做衣服,结果,结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快要说不了话,“结果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红色,被他派去买衣服的人被店家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