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诩头上被套了布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从布袋缝隙间感受一点光暗交错。 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兽人扛在肩膀上飞来飞去的,坚实的肌肉压迫腹部,都快给他弄吐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被放到了地上,手掌沿着地面摩挲,触碰到了凹凸不平的墙壁。 有人把他头上的布袋拿走了,视野恢复,花间诩环顾四周,这里光线昏暗,带点阴凉,是山洞。 “咔嚓”一声,脚腕和手腕上一片冰凉,低头一看,他的脚被一根粗壮的铁链锁起来,链头和身后的山壁链接在一起。 那兽人锁完,便把他丢到了角落。 在这里的兽人还不少,大部分都围在另一边巨大的铁笼子旁。 笼子动静很大,像是被一个庞然大物拼命撞击着,只不过除了动静大一点,笼子没有任何损伤。 花间诩嗅到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透过某些角度,花间诩看到了铁笼子里面关的是个背披铁甲、利齿有他小臂那么长的巨鳄。 花间诩:……看,这不就找到磷灰了。 【麻醉剂药效快过了,再给他注射一只。】 花间诩听到了一点兽人们的说话声。 【本来就没多少麻醉剂,光他一个就用掉了四支。】 花间诩挑起了眉。麻醉剂?这不是人类用来对抗兽族的手段么。 花间诩想起来了,人兽两族谈和的时候,因为兽族有许多聚落,每个聚落都要和人族单独签订条约,每个聚落要求不一样,比如云生珀聚落就是要人类皇嗣联姻,还有一个聚落要的便是麻醉剂合成方法。 他就觉得红曜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好像就是要麻醉剂合成方法的那个聚落首领的名字。 居然是用在这里的么。 兽族条件有限,就算拿到了合成方法,真正合成麻醉剂也很困难,而且效用完全比不上人类制造的。 磷灰这种程度的兽人,每五个小时就要重新注射一次。 注射完,笼子里安静了,那些兽人扔掉注空的注射器,朝花间诩走了过来。 【这就是云生珀的人类伴侣?】有兽人蹲下身想要触碰他。 他的手还没碰到花间诩就被同伴制止了:【别做多余的事,我们的任务只是把他们带过来。】 【切,看看嘛,能被云生珀看上的人类就是不一般,看这个小脸,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类。】 花间诩微笑:虽然你很有眼光,但你丑恶的灵魂足够掩盖你所有的优点了,丑东西,你要是敢碰我,有机会我非扒了你皮,然后让你亲口吃下去。 那兽人忽然就打了一个寒战。 【你自己不怕云生珀报复,别连累我们整个聚落。】他的同伴冷冷道,【把他掳过来只有一个目的,让云生珀输掉混战,别做任何多余的事。】 【红曜就不能派自己的亲信来干这种事?我们在这里看守,都没有机会参加今天的艺术猎赛,我准备了这么久。】有兽人不敢寂寞,一脸怨恨地用皮鼓打着节拍。 【等目的达成了,有的是时候比,要是完不成任务,今天就是你最后一次参加猎赛。】同伴道。 抓捕磷灰只是分散云生珀势力的手段,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花间诩。 只要让云生珀有所顾忌,让他的亲信不敢在混战里放开手脚打,他们就可以在混战里为所欲为了,到时候会死多少亲信就看云生珀的运气了。 一个长尾巴的兽人窜进山洞,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有云生珀的亲信快找到这边来了。】 【这么快?去,引开他们。】兽人们一个个离开了山洞。 云生珀的亲信都不好对付,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兽人的缘故。兽人们分工明确,一部分去引开云生珀的亲信,一部分守在两个洞口外,一有不对劲就转移根据地。 第32章 云琥发狂 待兽人离开,磷灰制造了一点动静,待花间诩转过头,压低声音道:【老师,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他们大庭广众强抢民女,我也没办法】花间诩道,【你呢,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说起这件事磷灰就生气:【他们伪装成碧玺的追求者挑衅我,我受不了这委屈,就过去跟他们决斗,结果被麻醉剂放倒了。】 花间诩:【……哦。】 磷灰:【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长老追责?】 花间诩:【恐怕那些长老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压低的声音也掩盖不住磷灰的惊怒:【什么?还有这种事?!】 花间诩:【长老不管事,那么多聚落首领总不会不管,只要把这些红曜的亲信都抓起来,当面对峙,长老也找不了借口。】 磷灰却道:【可是这些兽人都不是红曜聚落的。】 花间诩倒吸一口凉气:【红曜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 看来就算被抓到这里,也没办法将红曜的把柄揪出来,花间诩不想了:【那我们还是安安分分想着怎么逃出去吧。】 花间诩挪动了一下,往前后两个洞口看去,两边都有兽人看守,他要是吹埙对方肯定立马就能听到,没等云生珀赶过来,他们就先被发现了。 花间诩观察着四周,山洞另一边放着那些兽人的布包,布包有大有小,都堆在一起,里面放满了各种猎赛用的乐器和服装。 花间诩有了主意,凑过去问磷灰:【你们兽族,是不是都对音乐没有抵抗力?】 磷灰点头:【是啊。】 过了好一会儿,外出的兽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他们也累了,生了柴火在山洞里面休息。 花间诩和磷灰对视了一眼,花间诩率先挣扎了起来。 铁链在空旷的山洞叮叮地响,引起了那些兽人的注意,只是花间诩的力量太小,几乎只是在做无用功。 【哼,人类,劝你省点力气,就凭你现在的力量,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铁链的。】兽人哄笑道。 花间诩当没听见继续挣扎着,那些兽人也不管了,好整以暇地看着花间诩做无用功,看着人类气红了脸也是一种赏心悦目。 很快,磷灰那边也有了动作,硕大的躯体撞击着铁笼,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凶猛,只是——依旧没什么用。 【哼哼哼~】之前敲皮鼓的兽人不自主地哼唱了起来。 旁边的同伴被他的哼唱吓了一跳:【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那兽人道:【我就是听磷灰和那个人类发出的动静,节奏感还挺强的,让我想起了昨天合唱的旋律,你听,是不是很像?】 【你他妈有病吧。】这么说着,同伴还是仔细去听了,只不过花间诩像是忽然累了,停止了挣扎,只剩下磷灰在发出无意义的动静。 旋律是没听到,却勾起了这些兽人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