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里无奈又发软。 家庭医生给沈焰挂了点滴,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时竟打算一直等到沈焰醒过来。 张叔恰好上来提醒,晚饭厨房已经准备好了。 时竟住人家的,也不好吃人家的。 偏偏沈老爷子要把他瞪出个窟窿来,他不得不跟着张叔下去用晚饭。 用完晚餐,他上楼前,不好意思地向张叔提了一嘴:“您能让厨房准备些清粥温着吗?” “我怕沈焰醒来的时候,会肚子饿。” 张叔毫不意外:“我一早吩咐过了。” 时竟点点头,不自在地上了搂。 他倒是想等沈焰醒了,自己动手做点什么。 碍于这是别人家的厨房,不好乱动。 回到沈焰的房间,他先去浴室找了毛巾,浸湿后,出来给沈焰擦了擦手和脸。 正望着沈焰苍白的面色发呆时,他猛然想起来出来到现在,还没给时宥打过电话报平安。 他匆匆放了毛巾,去了阳台打电话。 怕吵到沈焰休息,他轻手轻脚地把阳台门给关了关紧。 刚拨通时宥的电话,对面就接了起来。 伴随着时宥发沉的声线,和止不住的担忧,控诉他忘记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的事情。 时竟哄了好半天,才把人哄好了。 时宥知道他是去找的沈焰,所以只问了他今晚回不回去,住哪,有没有好好吃饭。 时竟一一交代了。 时宥放心了。 时竟没忘记这几天时宥快开学了。 他不清楚自己多久回去,只能在电话里嘱咐:“小宥,回学校的东西有去买好吗?” “有。” “我回去的时间没定下来,可能要你自己多辛苦点了。” “无所谓,我能照顾自己。” “还有……” 时竟还没来得及多嘱咐两句。 身后的阳台门突然传来,被颤颤巍巍推开的声音。 大疯狗10 第90章 时竟噤了声, 恍然地把手机拿离耳朵。 正欲回头,背后猛然跌撞上来一道身影,他失重地踉跄了一步。 然后不小心直接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腰上随即环上来两条臂膀。 平素里肌肉紧致有力的手臂, 此时略显无力,却还是牢牢地把他圈紧抱紧。 用尽所有剩余能施加的力气,像极了深怕他从怀里不见似的。 时竟微微讶然后,挂掉了手里的电话。 然后小幅度地侧过头来, 视线落在死死埋进他肩窝里的人。 少年气息微弱而急促,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沈……”时竟话才出口,脑海里闪过什么, 急忙去看沈焰的手背,“你把针拔掉了?” 沈焰的手背上血珠越渗越多, 以及划开了不少的血痕。 时竟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人在阳台,只能拿袖子去帮沈焰捂着。 他气急地道:“沈焰,回房间里去。” 回应他的是更用力的环抱, 像是恨不得要把他融进骨血似的迫切。 时竟想起沈焰晕倒前的状态,语气放平缓了些:“沈焰?” 情绪再怎么崩溃,也抵不上一觉睡醒, 沈焰现在已经是冷静的状态。 然而冷静得没有任何真实感。 少年闷哑的声音从时竟的肩窝里, 一点一点地传出来:“我……是不是在做梦?” 只有梦里能让他把怀里的人, 抱得那么实实在在。 不会把他推开,不会害怕他。 时竟嗓子一哽,哑了哑。 半晌, 他深吸气,不答反问:“手背, 疼不疼?” 沈焰:“……疼。” 时竟没再说话,让沈焰自己清醒过来。 没多久, 时竟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传出的闷声中染着点茫然:“我……不是做梦。” 时竟无奈地“嗯”了一声,趁着人茫然的时候,把人带回了房间。 他看了眼剩一半的点滴瓶,想着等等还是交给家庭医生好了。 时竟按着沈焰的肩膀坐在床边,拿过家庭医生在床头柜上留下的输液贴,给沈焰仔细贴上。 等他抬眸,对上的就是沈焰直勾勾,凝视着他的眼睛。 时竟觉得自己要被盯出个洞来,忍不住出声道:“眨眼。” 沈焰听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盯着他不放。 时竟:“……” 时竟虽然不再是高中那时候,牵个手就会纯情得面红耳赤的人了。 但是被喜欢的人这么含情的盯着,那股子纯情劲说什么也得犯了。 “别看了。”时竟捂住沈焰的眼睛,“眨都不眨,眼睛不疼么?” 沈焰扯下他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垂眸换成了盯他的手心:“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竟懵了懵,往他额头轻轻一敲:“这是还没清醒?” “不是……”沈焰抬起眼,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了下去,“我是说,你为什么没走。” 时竟用没捏住的手,勾了下沈焰额前的碎发:“白天和你说的话,不记得了?” 沈焰只是晕过去了,不是失忆,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他还是要问:“你……不怕我了吗?” 沈焰抿着唇,望向时竟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急切得想要听到时竟的答案。 时竟叹了一口气,没撒谎:“怕。” 一个字,让沈焰脸色瞬间煞白,松开的唇瓣颤了颤。 “你这个样子,我们到底是谁怕谁啊。”时竟心疼得用手心贴住沈焰的侧脸。 他安抚道:“心理医生说这只是时间问题。” 沈焰愣愣地望着他:“你……你去见心理医生了?” 时竟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前段时间我母亲的妹妹,告诉我了一些事情,让我释怀了不少。” 沈焰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是什么?” 时竟:“以后慢慢告诉你。” 沈焰也不是现在一定要听,他满脑子都是“释怀”两个字,有些无措:“我……那我……” 时竟心尖微刺:“沈焰,对不起。” 这是他早该对沈焰说的话了。 沈焰贴着他的手心摇头,无措转而成了心慌:“为什么要道歉?” 怕极了时竟下一秒会在“对不起”三个字后面,接出“不想要他”这样的话。 “这件事里只有你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时竟道。 接近他没有错,喜欢他更没有错。 “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沈焰越听越沉,面带慌张:“没有,我没有受委屈。” 时竟舌尖发涩,瞥他:“真的?” 可能是现在面前的时竟太好说话,沈焰一不小心老毛病又犯了。 于是,嘴不过脑,有点点得寸进尺地道:“有、有一点点。” 反应过来怕时竟不开心,他赶紧补充道:“只有一点点,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时竟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好受。 他宁可沈焰使劲和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