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怀年根本是一点委屈都没让他受,虽然他觉得那些骂是他本来就应该挨的。 周简给怀年批了假:“你可真行,D检做完本来就要给你和陈工放假的,时间掐得真准。” 怀年抿住唇:“这听着不像是好话。” 周简笑了下,起身朝覃舒妄道:“有事打我电话。” 周简一走,怀年就朝覃舒妄张开双臂:“抱我起来,看看我们覃老板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覃舒妄俯身将人抱起来,给他身后垫上枕头,这才把保温盒打开。 怀年撑大眼睛:“就一碗粥?!” 覃舒妄取来碗给他盛出来:“我问医生了,说你得吃清淡点,要低盐低脂。我在粥里给你加了鸡肉、木耳,还有你喜欢的香菇。哦,我还煲了老鸭汤,一会儿再喝。” 怀年低头吃了口,还真是清清淡淡。 他问:“你晚上吃什么?” 覃舒妄道:“和你一样。” 怀年咬住覃舒妄喂过来的勺子没松嘴:“那怎么行?” 覃舒妄“啊”了声。 怀年咬牙切齿说:“喝粥不管饱,你不好好吃饭有什么精力照顾我?” “你也喝粥的啊。” 怀年不想告诉覃舒妄,这怎么能一样?他其实根本没胃口。 但因为是覃舒妄喂他,他努力喝完了一碗粥,又喝了半碗老鸭汤。老鸭汤上面没看见浮油,整碗汤很清爽,里面还放了些小青菜,看得出覃舒妄很用心。 吃好,等覃舒妄收拾完,怀年就把人抱住了。 覃舒妄对他一直就很好,在北城的那三年一定也这样好,不然他不会在分手五年后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依旧没能按捺住心动。 “怎么了?”覃舒妄低头道,“先躺下。” 怀年将脸贴在他的腰腹没说话。 “年年?” “明天开始你别跟着我吃饭。” 覃舒妄没想到他还念叨着这事:“知道了,你先躺下休息。” 怀年莞尔:“躺不躺也没什么区别。” 药效过后又开始疼,躺着坐着都疼,之前周简问护士要过止痛药,护士说是医生交代的,最好不要再吃,不然他们用药降压怀年自己就没什么感觉了。 覃舒妄心疼得不行,搂着怀年半天没说话。 后来快十一点,怀年收到了新邮件,是他两个实习生的报告。 覃舒妄差点忘了这事:“他们还没回来?” “那边一个案子多久还真说不好。”怀年顺势滑开手机开始看邮件。 覃舒妄拧眉道:“怎么还看?” 他伸手要去拦,怀年推开他的手笑:“反正是疼,还不如让我转移转移注意力,不然和你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覃舒妄没话反驳,只好陪着他。 大约是真不舒服,怀年看的比平时慢,回复的也慢。 怀年晚上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哼两声,覃舒妄悄悄跑去护士台,得知因颅压高导致头疼也是可以按摩的,他又赶紧回来了。 “你去哪了?” 覃舒妄刚推开病房门就听怀年问。 他大步过去:“怎么醒了?是不是疼得厉害?” 怀年勾住他的手:“你一走我就醒了。”他借力坐起来,嘘声叫了声“妄哥”。 “是不是难受?”覃舒妄弯下腰。 怀年点头:“想吐。” 覃舒妄转身把垃圾桶拿过来。 怀年摆摆手,眉宇却拧得更深:“不习惯,我还是去洗手间。” 他刚掀起被子,覃舒妄直接将人抱去了洗手间。 怀年趴在马桶上就吐了。 覃舒妄不停给他顺背,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五年前怀年也这样难受过吗? 他没接到怀年的电话,怀年一个人留在那个房子里时在想什么呢? 怀年现在说不恨他,可覃舒妄觉得他应该恨他的,毕竟他当年那么混账。 守着怀年吐完,覃舒妄将人抱回床上。 怀年有些脱力,手脚都是软的,眉心依旧还是拧着。 “你去睡觉。”怀年无力闭着眼又拍了拍覃舒妄的手背。 覃舒妄坐在床边,指腹贴在怀年太阳穴上轻轻给他按。 怀年便又睁开眼:“不用按。” “会舒服些的,你睡你的,等你睡着我就去睡。”覃舒妄小声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均匀,轻重有度,怀年觉得果然舒服了些。 覃舒妄见怀年的眉宇缓缓舒展,终于松了口气,他应该早点去问护士的。 病房内没有开灯,不过医院外面的过道向来都是灯火通明,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射入。 覃舒妄身材高大,坐在病床前很轻易就将床上的人轻拢在阴影中。 “妄哥。”怀年闭着眼,声音很轻。 “嗯?” “你为什么会想到开个酒吧?” 覃舒妄愣了下,怀年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后,一句也没问过他们当年在一起时的事,覃舒妄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记起来。 他没想到怀年会突然问到这个,他思忖了几秒才开口:“其实当时从北城回来后,我也找过本职工作,收到了不少offer,薪资待遇虽然不比北城那边,但在海州也是很不错了。但后来……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没去。然后有一天,我和李阳约喝酒,就在酒吧一条街。” 那是他从北城回来后,第一次进海州的酒吧。 那天晚上李阳很高兴,说是以后覃舒妄回海州了,他们兄弟终于又能在一起吃喝玩乐了。覃舒妄整晚上都在笑在喝酒,但总觉得心里头少了点什么。 他不经意回头就看见吧台那边坐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其中一个说话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朝另一个靠近,另一个就伸出手宠溺地揉揉对方的头。 这一幕是这样熟悉啊。 “那天喝完酒,我就突然想到要开个酒吧。”覃舒妄的声音很轻。 怀年说:“挺好的。” “你觉得好?”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覃舒妄的喉咙一哽,半晌没说出话来。 怀年又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来海州?”话落,他自己笑了下,“你好像问过,我花言巧语说是为了遇见你。其实吧……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看到海州,觉得我应该来这儿。” 说到这,怀年睁开眼,眸子里沉一抹笑,“从前我以为这是缘分,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我潜意识里的记忆,在我自己都不记得的地方,我其实一直记得你是海州人。” 覃舒妄的话在颤抖:“我是海州人,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了。” “嗯。”怀年依旧睨着他看,“我就想来看看。” “看什么,你这个傻瓜。” 眼眶发烫,覃舒妄俯身覆上怀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