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无休止的寻找,不确定,不安,和痛苦,更灼伤灵魂。 “等会拍卖开始了,我找机会问问知情的人。” 霍鸿羽打断了他的情绪:“我今天带来的,都是拍卖的行家。徐杰父亲,徐秉强,被我们套路的那场拍卖,就是找的他们公司,小鹤,你放一百个心。” 这时候,礼汀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然后起身一个人向着花园尽头的小径走去。 江衍鹤回应道:“行,今天不管是什么收藏品,一律往上拍,大幅超过预期的价格。只要拍下来一件,就告诉他们,送给温澜。反正是慈善晚宴,这些有钱人都走个流程,出大价钱的几率不大。让我们的人务必被主办方记住,方便我后续谈条件。” 他说完,顺着礼汀离开的方向,往黑暗里追去。 直到皇家乐园的奏乐声渐渐变小。 他凝视着前面那抹纤细的白色影子。 “汀汀?” - 其实礼汀已经心烦意乱一晚了。 忐忑的心情从宴会开始就没有消停。 她看到那个人了。 为此她特意去签到簿上求证过,上面龙凤凤舞地写着一个缩写字母:“J” Castiel站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就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看着自己。 十八岁,礼汀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在人群中是彻底的焦点。 虽然,今天他隐匿在人群后方。 她依然清晰地感知到,那个人,找到她了。 她简单地找了一个理由,避开人群,想要躲得远远的。 当时那些人用他的生命安全威胁她离开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汀汀。” 礼汀还没走到湖边。 茂盛的苇草在湖岸边摇曳,发出沙沙的摆动声,周围有早秋小虫细细地长鸣。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减慢脚步,怕对方察觉到了她对他的声音,有明显的身体反应。 “宝宝,是你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 温热的,潮湿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礼汀的心里防线完全崩溃了。 原来,他没有不要自己,和那些女人暧昧,他还在叫她宝宝。 可是此刻,就像加载断触一样。 礼汀不敢对他做出丝毫的反应。 她不知道,前段时间他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翡珊朱茵敏她们有别的什么发展。 更不敢,让他认出自己。 很丢脸的。 让他发现他一句话,一个词语,自己就这么强烈的反应,很丢脸的。 黑暗中,海洋性气候夜幕中雾气迷蒙。 男人的轮廓像是裁剪出来一样的清晰,英漠的脸上溢满思念和痛苦。 他呼吸很轻,嘴角勉强带着笑意。 声音却是涩苦的:“我找了你很久,世界各地我都去过,后来我死心了,意识到你彻底不在了,想陪你一起赴死,那天我去了日本,知道了你看过那封信......汀汀....怎么不去科莫的湖边别墅看看....”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礼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她表现得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样子。 她脑子一团浆糊,只想着和对方撇清关系。 发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说的是中文,又慌忙改口,讲起了阿拉伯语。 “我是泰国华裔,一直在中东那边生活,我并不认识你。” “嗯,我听他们说起你的名字了,你叫温澜。” 江衍鹤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半晌,才回应似地说出这句话。 这里湖水的环境非常好,有小船在湖边晃晃悠悠的。 野生的黑白天鹅,尽情地舒展着身躯。 周围翻飞的萤火虫就像带着小提灯一样可爱。 云雾被晚风吹散,月色溶溶地照耀在两个人身上。 江衍鹤经过她,往套索在湖面桅杆上的的小船上走去。 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她的惊慌,无措,和紧张。 “温小姐,你和她真的很像。” “哪里像。”礼汀咬住下唇,小声追问。 对方促狭地笑了,没被她的话拿捏着走,反而聊起了别的:“我给你讲讲我妻子吧。” “你们......结婚了吗?” 礼汀掐着手指,麻麻的,她有些心虚地问道。 “温小姐怎么这么确定我们没有结婚?” 礼汀一时语塞。 她感觉有些腿软,想靠着什么东西支撑一下,不然快站不住了。 紧张又忐忑,心跳得遽烈。 仿佛对方一个语气动作,自己都如临大敌得要戒备一下。 “要不要坐到船上来?” 他讲话的声音随着水流潺潺,仿佛坦然又笃定,并没有其他的避忌。 江衍鹤微微欠身,对她伸出手。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他的温度,上面握枪和剑道竹刀形成的薄茧。 两人最开始在一起。 他不经常碰她,但是会用手玩她的头发,摩挲她的牙龈,皮肤, 触碰到她的身体上,会有一阵过电的颤栗,随即是纷至沓来的安心和甜蜜。 礼汀不敢触碰他的手指,有些避忌地垂下眼睛。 “我有小孩,快四岁了。” 他显然没料到这一茬。 毕竟江衍鹤派出去查探她这两年近况的人,也并没有显示了礼汀怀孕。 他眯着眼,盯了她好久,随即笑了,问:“我的?”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我和您素未蒙面.....” 礼汀听完对方说是他的,耳朵一下就红了,脖颈到耳后都烧得厉害。 他一举一动,还是像过去一样,让她狠狠心跳。 男人扑哧一声笑了,说话带着隐隐约约地宠溺,又带着揶揄:“......没见过?还脸红啊。” 他撑在船畔坐着,英隽得惊人,唇角带着笑意。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距离。 但是他的眼神有实质的话,定会沿着她身体的轮廓一路向上,满是侵吞的占有欲。 “脸红是因为......您好像一直在看我。” 她有点恼地轻声辩解道。 “温小姐,如果你不看我的话,怎么会觉察到我在看你呢。” 他说完,侧着头看向水面,漫不经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别处。 湖心的黑白天鹅交颈游曳,成双成对。 礼汀被他将了一军,却得到了肆无忌惮偷看他的权利。 她真的忍不住看他一眼又一眼。 就着月色看过去,不动声色地,面具把她的眼神遮挡地很好。 果然呀,不管多少年,她觉得他是她这么多年看见过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