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独占他了。 报恩是幌子,想要把他彻彻底底据为己有,才是真相。 似鹤,归汀。 -正文完- -------------------- 第113章 溺汀 ====================== 谢策清难得地回国一趟,是因为接到了霍鸿羽的订婚邀请函。 他和这些人的关系稍微淡薄一点。 难以启齿的,他对江衍鹤怀着嫉恨又敬慕的心情。 霍鸿羽作为江衍鹤的死党和跟班,自然是有隔阂的。 他创业最难的时候,完全等不到资金投入,前期经费几乎打水漂。 谢策清知道,那人满世界找礼汀,传闻说他无数次求死。 江衍鹤不好过,自己那么苦好像得到了衬托。 有时候深夜会给对方打电话,站在道德准线上,指责对方弄丢了自己这一生唯一的白月光。 那人偶尔会挂断他的无理取闹,偶尔会听他讲一些关于礼汀的从前。 只字片语的。 最后江衍鹤又不堪忍受一样,吃醋关机,拒绝他的骚扰。 但那人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讲起礼汀,就像冬眠囤食的蛇。 他把关于她的一切埋藏地很好,从来不肯和别人透露一丁点。 总是沉默着听完,最后挂断电话。 今天收到的时候,谢策清本想拒绝请函的。 谁料打开信一看。 对方说,礼汀也会来。 霍鸿羽十分恳切,说订婚宴只邀请了很少的亲近朋友。 他们一对,一个跨国公司的股东,一个影视公司的女老板兼导演,为每个人写了亲笔信。 婚纱照是一个精美的纪念册。 霍鸿羽是真的很爱孟丝玟。 他知道他们和高琬读国际高中,环游世界那几年。 孟丝玟一个人埋头苦练着各地的高考试卷。 甚至她在考上以后,穿梭在各个片场试镜,根本没有空闲。 霍鸿羽把那些照片收集着,做了一个小册子。 一一拜访了那些照顾过孟丝玟或者拒绝过她的人。 和他们坐下聊聊她的从前,也自豪地讲述她的现在。 在他眼里,她永远闪闪发光。 霍鸿羽今年三十了,依然年轻冲动,但沉稳了不少。 他向两人所有朋友表示。 他很后悔,那几年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 谢策清看见礼汀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让秘书给他订了回国的机票。 秘书却提醒他,十年了,护照到期了。 他整理当时的文件。 从塑封册里掉出来一张学生卡。 红底白字,左上角是鲁迅设计的校徽。 学生卡上面的人。 穿着白色衬衣,长长的黑发披在耳后,肤色雪白,有一些细碎蓬松的刘海,嘴唇很红,眼睛大而微挑,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那年,他出国前喝醉了,非要带礼汀去香山寺烧祈福香。 对方匆匆忙忙遗落在他车上的。 他还记得她坐在他身边的种种。 记得她推拒他的,细白的腕骨,记得她宁愿喝酒,也不愿意他触碰,还有拒绝他的清冷的声线。 到了山顶。 他在晚香玉的熏陶间,看到礼汀脖颈上,有其他男人狠狠亲过,咬过留下的痕迹。 感觉到了那个人,很嚣张很刻骨地,宣誓主权的肆虐感。 她连他轻微的触碰,反应都激烈地很。 明明是一碰就碎的人。 怎么偏偏默许那个男人那么用力的肆虐和占有。 很快他就彻底清楚了那个男人是谁。 因为她看见礼汀被江衍鹤抱起来。 她蜷在他怀里。 甜蜜地仰起小小的脸看着江衍鹤,眼睛清澈,恋恋含光。 谢策清被江衍鹤狠狠揍到在地。 他嘴角刺痛,心也一阵一阵地隐痛。 她好乖,皮肤很白,柔弱无骨的模样,就像被人带出来懵懂观察环境的小猫。 手指捏着对方衣领,眼睫微微翕动。 她嗲嗲的,想埋进对方的怀里藏起来。 谢策清觉得心痛又无助。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把那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串联起来。 蒋蝶摔倒,孩子没了,腿受伤,要他负责,他陪她去德国。 桩桩件件。 江衍鹤确实步步为营地,把他彻底排除出礼汀的世界了。 他太狠,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 先算计,同时独占,一点情面也不留。 时间往前。 谢策清为了蒋蝶喝地半醉。 礼汀像一只淋湿的小猫,在他身边瑟瑟发抖,来接近他。 说会帮助他得到蒋蝶,交换条件是,让他出国照顾蒋蝶的夜晚。 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 很久以后,谢策清才想通。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亮,好像一直都是为了照耀另一个人。 江衍鹤。 她享受他的独占,满足他的掠夺。 甚至和他棋逢对手。 可是这么数年过去,谢策清越清醒,想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越觉得她依然清透皎洁,高悬天上。 她是为了爱这个字,来接近他的。 可能对他好的种种,无非是要那个人吃醋。 一点钱都不图。 纯粹地就像饮露水,蹁翩跹跹的蝴蝶。 她遗失了一张学生卡。 黑发黑眼,白皮肤,却换来了长达十年在他心口悸动的青绿夏日诗行。 - 霍鸿羽订婚宴那天。 虽说人不多,但是霍家作为京城里排在前面的大家族,办得恢弘盛大。 宴会是在京域最大的御海洲里,门帘由天鹅绒装饰,黑白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 穹顶的彩色琉璃,被鲜花包裹,不重样地更替着五色斑斓的映画,大部分是孟丝玟去世界各地采风取的景。 霍鸿羽更是给她订制了很多套不重样的主婚纱,敬酒服和迎宾裙。 从德国赶回来的谢策清,一直非常忐忑不安。 他来得很早,西装革履。 早早守在挂着山水画和的红木茶水间,看着绸缎上的梅兰竹菊心事重重。 只盼着什么时候能见礼汀一面。 他很想知道,她离开的这四五年里,过得好不好。 跳海的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碰到江衍鹤。 谢策清胡思乱想了很久。 始终没有看见她。 进包厢的都是电影传媒响当当的人物,递名片浅淡投资。 他兴趣缺缺,问了一起参加宴会的顾长帆,才知道礼汀正在后面帮孟丝玟料理妆发。 谢策清心念一动,打算去看看。 伴随着隐约的交响乐声,穿过碧纱窗帷,听到包厢里传来很浅的喘息声。 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