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简简单单的一句关心: -忙完了吗,现在应该吃过晚饭了吧? 消息发出后宛若石沉大海。纪远宁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整理了一番厨房,又洗了一盘葡萄放在茶几上,还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瘫了十几分钟,直到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的时候,手机终于叮咚一响,收到了萧泽屿的回复。 -刚刚忙完,不想做饭了,准备去那家日料店解决一下。 -你呢?有好好吃饭吗?平时也要注意健康才行呢。 纪远宁手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嘴角悄悄扬起了弧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回个消息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可就是忍不住对着屏幕傻笑。 -好的,萧医生。 那边显然也在专心等着他的信息,很快回道: -有点遗憾呢,本来想和你共进晚餐,可惜正好有工作,只能等下次了。 纪远宁刚准备回复,忽然瞥见消息框上方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萧泽屿仿佛知道纪远宁在想什么似的,特意发来了一条解释: -今天的病人病史很复杂,我怀疑他有其他方面的基础疾病,花了些时间劝他有空去综合医院做个详细体检,所以才忙到刚才的。 有必要和自己说这么多吗?纪远宁又忍不住想笑了,注意力全集中在手机屏幕上,左手随意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也没想起要剥皮,又忘了要吐籽,食不知味地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嗯,加完班了就好好休息吧。 -想去的餐厅也不要和别人去,下一次再和我一起去吧。 ……这样说会不会太直白了?可现在撤回又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不管了,既然下定决心要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就不要在意自己的脸面了。纪远宁纠结了一瞬便红着脸把手机调成静音丢到一边,专心享用那盘葡萄去了。 而距离纪远宁家十多公里外的日料店里,萧泽屿手上一抖,筷子夹着的寿司“啪嗒”一声落回了碗里。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纪远宁最后发来的那句话,反复确认了好几次,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真的是那只动不动就小脸通红的小绵羊说得出来的话吗? 萧泽屿翘着嘴角回了个“好”,而后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一口气,心情愉悦得简直想把寿司盘子也一起吞了。他原本因为加班而错过共进晚餐的机会很是不爽,眼下倒觉得是因祸得福了,毕竟在餐厅里面对面说话,纪远宁可能还会有些拘谨,此刻隔着十多公里的距离和手机屏幕,他反而还放得开些,能如此直接地表达出想要进一步发展的意愿。 此时萧泽屿分外迫切地希望纪远宁最近的工作能少一点,能有时间多接受治疗,顺便和自己交流交流感情。 11 然而事违人愿,尽管两位都盼望着下一次见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却双双忙碌了起来。纪行医药最近接了不少大单,全公司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纪远宁虽然有心要收敛工作狂的性子,但作为向来以身作则的好总裁,自然做不出抛下忙得晕头转向的员工们自己去约会的事情。而萧泽屿的副业是临床医生,工作重心则在志诚医药那边,大哥二哥要在公司坐镇,代表公司到各个地方参加会议的差事就落到他头上来了。一个月内萧泽屿跑了两趟日本,最后一周甚至飞去瑞士了。 明明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却没机会见上一面,两人都有些遗憾。纪远宁在某个夜晚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萧泽屿给他发消息的时候,突然体会到了前男友吐槽他是工作狂的那种心情了。 好在第二次诊疗之后,两人的关系悄然间亲密了不少,在因繁忙的工作无法见面的日子里,社交软件的对话框就成了最佳约会胜地。先前他们的聊天记录里只有寥寥几句约时间的话语,语气也相当客气。自从那晚纪远宁开了头,两人都话多了起来。 聊天本就是你来我往的事,对一个人的分享欲一旦开了闸,就再也止不住了。纪远宁不曾有过每天和对象汇报行程的习惯,以前谈恋爱时也不爱打字聊天,觉得很是浪费时间,现在却喜欢上了和萧泽屿分享自己的午餐晚餐,收到萧泽屿给他发来的各地风景照也会随手拍下办公室里茂盛的盆栽或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给他看。萧泽屿会叮嘱他规律作息,多分点事情给下属做,禁止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他自称作为纪远宁的主治医生,也有权监督病人过上健康的生活。 或许是思念在作祟,他们每天竟然能聊上几百条,纪远宁更是一有空闲时间就忍不住拿出手机回信息。萧泽屿跟他隔着时差,也不落下早晚安和按时吃饭的提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相亲对象都快处成网友了,萧泽屿的行程终于告一段落,即将回国。受够了见不了面的日子,如今总算可以把主战场转移回线下,他一确定返程航班后立刻给纪远宁发了过去。飞机到达霈城的时候正好接近下班时间,萧泽屿便让纪远宁在公司等自己接他下班,直接去那家上次没能吃上的法餐。 纪远宁一一应下,接下来一整天都因为萧泽屿的到来而心神不宁,连开会时都险些走神。下了班还没收到萧泽屿的消息,纪远宁犹豫了一会决定把手机放在一旁,洗个澡缓解一下即将见面的焦虑。没想到刚洗到一半就听见代表萧泽屿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冲掉浑身雪白的泡沫,匆匆关了水,从置物架上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萧泽屿带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远宁,我已经到总裁办公室这层楼的玻璃门外了。” 纪远宁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目光和镜中的自己对视着,做贼心虚似的小声回话:“我告诉你大门的密码吧,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去开门。” 他想要糊弄过去,却被萧泽屿一把揪住了尾巴。对方语气淡定,直觉精准得可怕,不依不饶道:“我猜猜看……你现在是在休息室洗澡吗?像第一次要来诊所见我前那样。” 纪远宁脸上“唰”的烧了个透,慌忙移开视线,嚅嚅几秒才轻声答了个“嗯”。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萧泽屿像是在克制什么情绪似的语调一沉:“你继续,我马上来找你,”他一字一顿,其中意味透过手机屏幕烫红了纪远宁的耳廓,“长途跋涉,我也需要认认真真洗个澡了。” 是错觉吗?明明刚才的水没那么热的。挂了电话重新站回花洒下,纪远宁心不在焉地任水流冲刷掉肌肤上的泡沫,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接下来的几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他最终还是做不到被动地在浴室里等待,迅速关上水拢上浴袍,拉开淋浴间玻璃门的声音正好与办公室大门打开的声音重叠。纪远宁光着脚快走了几步,刚来到浴室门前,木门就被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