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果然矜矜业业地演着自己的角色,没有再轻易接近贺阑。 直到日落时分,贺阑处理完事情,正在收拾桌面的时候,阮煦从外面敲了敲他的房门。 “我准备了晚餐,你还是先来吃过再忙好吗?” 阮煦的声音变得低柔下来,不再是原来的清澈,多了几分沉稳。 贺阑听着这声音,却莫名感觉到胸口有几分躁动。 他神情复杂地抬起头,朝门口的阮煦看去,然而视线才刚接触到对方的面容,阮煦就仿佛在避嫌般别开脸,迅速地走开了。 贺阑:“……” 这家伙竟然还在戏里面。 他后知后觉阮煦正在勤恳地扮演着丧偶雄虫的角色,他稍微怔了一下,才在沉默中走出房间,在餐桌旁坐下。 餐桌上此刻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饭菜,贺阑仔细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觉之间感到诧异起来。在他看来作为在宠溺和照顾中长大的雄虫,阮煦必然不可能会做饭这种事情,可是眼前这满桌子的晚餐,却是货真价实看起来非常美味的食物。 贺阑在这瞬间,竟有些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个雄虫真的不是漂亮蠢货? 他迟疑着,在拿起餐具后开口道:“这些是你做的?” “是的。”阮煦笑着点点头,满脸温婉贤惠地把旁边的料理机械塞进了柜子里。 贺阑:“……” 当他没问。 两人沉默地吃着东西,贺阑因为有着满腹要思考的事情,所以始终沉默不语,而阮煦则是因为仍旧坚持着剧本人设,所以相对比往常沉默了许多,他低头状似温顺地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总是与贺阑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即便偶尔抬眸向贺阑看过来一眼,也会迅速地收回视线,装作未曾对视过。 贺阑平静地看着他的反应,没有阻止他继续在这剧本发散下去。 相比起宠物阮煦,当然还是哥夫阮煦让人省心许多。 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贺阑习惯性地起身收拾桌面,然而在他动作的同时,旁边的阮煦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所以顷刻之间,他们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一起。 在手指相触的刹那,阮煦仿佛被烫到般,迅速收回了手。 同时他用紧张惊怯的目光看向贺阑。 贺阑恍惚地感受着刚才刹那间来自雄虫的温度,抬头对上阮煦的目光时,下意识地出声道:“我没有故意……” 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为什么要跟着入戏? 贺阑瞬间闭嘴,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个漂亮枕头带进了坑里,他迅速板起脸,用机械般的口吻证明自己还是个头脑正常的雌虫:“没事,我回房间了。” 阮煦微垂下眼睛,红着脸轻轻“嗯”了声,似乎仍然不肯与这个“弟弟”相互对视。 贺阑走回房间,踏进房门之后,他回头看了眼阮煦的方向。 他看到阮煦正在捣弄着家政机器人,并没有真的亲自动手去收拾房间,而是在拨弄机器的时候,看似不经意间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两人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汇,然后又迅速错开。 空气里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在升温,衬着满墙的粉红有种别样的味道。 贺阑:“……” 真是见鬼了,他竟然真的嗅到了某种禁忌的味道。 贺阑不敢再跟阮煦纠缠,他现在已经逐渐发现,阮煦是个令人无法捉摸的神奇存在,他明明看起来不太聪明,却意外地总能够在与旁人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其中的原因,大概是他总能够无意识地把和他接触的人,全部拉到智商与他同水平线上。 暂时还是先把这只雄虫稳住,等之后再去想如何操控和折辱这家伙好了。 贺阑心里面怀揣着这样的思绪,回到房间后打算趁着这会儿的空档,把某些资料再梳理一遍,这些原本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因为今天的会议,以及他刚见过了昕庭的关系,所以他打算先行做好准备。 脑海中回想起白天所见的那个沉稳雄虫,贺阑心里总忍不住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但贺阑整理资料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 他是在终端电脑上整理资料的,然而在整理了没多久,他就看电脑的通讯端突然收到了某条消息。 “阮煦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贺阑看着这条消息,顿时怔住了。 他仔细辨认了下这条消息上面的名字,再看看自己接收这条消息的时间,终于确定自己所收到的这条消息并没有错,也不是谁造假,而向他发送消息的也的确是阮煦。 虫盟的星网是实名制的,虚拟游戏虽然可以隐藏身份,但每个人都只有一个身份账号,都登记着自己真实的身份和名字,不会有冒名顶替的可能。 贺阑的表情顿时变得奇怪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阮煦的个人终端,从他踏入这个房间之后,就已经被自己收走藏起来了,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搞到的? 沉默中的贺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抬起手,点在了“接受”这个按钮上。 下一刻,他的通讯录里面就多了阮煦的名字。 还没等贺阑再做什么,阮煦的消息就已经跳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对着终端屏幕再普通不过的聊天画面,但贺阑却总感觉那个跳动着的彩虹头像十分聒噪,仿佛这头像都随了他本人,有种令人见到就觉得浑身燥热的神奇能力。 阮煦传过来的消息很简单:“我们终于是好友啦。” 这条消息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太阳笑脸,看着跟阮煦平时最常见的开朗笑容没有区别。 贺阑盯着这条消息,在沉默了会儿之后,终于还是没能够忍住,问道:“你的终端是哪里来的?” 阮煦心情很好地很快回复了他:“当然是我的那个,你把它藏在房间里,我已经找到啦,原来除了星予哥哥,你也喜欢玩藏终端的游戏!” 贺阑还没有回答,阮煦的第二条消息就传过来了:“你跟星予哥哥肯定很合得来。” 贺阑:“……” 他并没有与其他雄虫交流心得的意思,他只是在短暂的反应过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经常找他聊天?” 阮煦的打字速度飞快:“你怎么知道?!” 贺阑再次沉默了。 他突然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叫做星予的雄虫,而他在这同时也明白了过来,阮煦的缠人并不是单独对他的,而是在很长时间内日积月累形成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被烦到没有办法,谁会想要去藏一个雄虫的终端呢? 就在贺阑沉默之际,阮煦已经继续说道:“我们在聊天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扮演了呀?我已经扮了整天了,不能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