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的后脑勺,膝盖撑床赠予腰身能够支起上半身重量的力量,拉了拉睡衣衣摆,把方才睡觉时而睡出些微的褶皱抚平,足尖伸进拖鞋,“好热啊,我出了好多汗,要冲个澡。” 刚才腿抽筋,林是非耐心地帮他揉,二人难免会靠得太近。 可林是非总爱说些招人烦的废话,岳或腿疼,身体不好受精神也不好受,简直想恼羞成怒。 他单手撑床,先试了试刚才抽筋的左腿还疼不疼,怕自己猛地站起来再来一次会摔,直到穿着拖鞋的脚底踩实了地面,左腿都没再发生异样,没疼没软,岳或这才敢真的迈开腿,缓步往浴室走。 “星星热我也热啊,”林是非立马说道,穿上鞋就打算亦步亦趋地跟,“一起洗澡嘛。” 话音未落,岳或便突然停下脚步,赶紧回过头来。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指着林是非,食指做出下压动作,林是非看懂了,老实地把往前迈出的两步脚退回去。 坐在床沿。 “我洗完你再洗,”岳或不容置喙道,“敢过来我打你。到时候别说我家暴。” 林是非很乖顺地点头:“遵命,Darling。” 驯服对方的岳或,自行让凶狠的眼神软和下来:“哼。” 眼下是十一月中旬,明天周日,照常回学校。 不过岳或不用上晚自习,因为这段时间学校知道艺术生的时间都很紧张,文化课没办法顾及太多。 所以早在国庆回到学校,各班便通知了高三的全体艺术生时间都相对自由。 让他们专心备考。 等参加完艺考再一切照常。 最近大半个月的晚自习,岳或没去过教室,全是在宿舍里画的素描速写,偶尔会开场直播保持画水彩的手感。 当然,作为保送生,林是非更是无所畏惧。 岳或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花洒里的热水在细腻的肌理流淌,顺其而下染湿全身,映着头顶散发出白色光线的灯似是能发光似的,岳或在心里计算思索联考的时间—— 还剩一个月。 画了那么多年的画,岳或倒是不紧张,但“事到临头”,他似乎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岳或,如今也变得优秀。 恍若做梦,很不真实。 以前他哪里敢想考大学啊。 不辍学就不错了。 但现在他什么都敢想。 热爱的画画敢想、重新拥有亲情敢想,互补的爱情更敢想。 岳或放松地扬唇,很浅地笑出来,他冲完澡便用浴巾把身体擦干打算穿睡衣回卧室睡觉,手刚伸过去便又自觉停住。 刚才出汗了,没法穿,可他又没带新的。 连睡裤都在床上没带过来。 “……” 岳或把浴巾搭在肩背,拽住棉质布料的两边将其随意地拢在胸前,面目淡然地走动。 在林是非发觉他是怎么出来的、而眼神即将“变异”时,岳或这才头皮微麻迅速地掀开被子钻入被窝,把被角严实地掖到脖颈底下。 他从旁边抽出浴巾扔到林是非脸上,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冲澡去啊。赶紧睡觉。” 林是非嗓音微哑:“怎么不穿衣服?” “没带。”岳或咬牙。 林是非蹙眉:“那星星怎么不喊我?我给你送啊。” “你很危险。”岳或不但咬牙还切齿。 闻言,林是非微怔,随即愉悦地弯眸轻笑,点头承认:“那确实。” 他额前的长发有几缕落下来掠过那双精致的眉眼,似是连眼尾都带着会勾人的弧度,漂亮得惊心动魄。 更何况还是毫不掩饰地蛊魅笑容,能让人的心跳都漏半拍。 “……哼,”岳或连忙别开视线,小声骂他,“狐狸精。” 林是非已经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耳边传来这道评价时,他竟然觉得很受用,还尤为贴切。 “Darling,”他回头异常正经地说,“早晚榨干你。” “……” 反应过来的岳或不知想起什么东西,红着脸恼怒地把林是非的枕头扔出去砸在他的后背,愤然地让他走开。 待人老实地进了浴室,岳或睁眼看着天花板,很突兀又莫名很合时宜地在这时想起苏尔谰。 自从上次林是非犯病,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就算联系也只是苏尔谰在询问林是非的情况。 林是非是他的病人,他要确保、确定对方的状态有好转,才会放心。 而他在最初的时候就告诉过岳或,犹如林是非过强到不正常的控制与占有欲,伴随而起的还有他对爱人浓郁的生理yu望。 林是非的朋友是岳或,恋人是岳或。所以岳或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从头到尾。 林是非的 yu望几乎是个无底洞,需要岳或每时每刻填补,任其索取。 但是…… 晦暗的视野下,只有少许的微光从窗外投射进卧室,岳或将被子拉到下颌,心道:但是快联考了,他怕自己“色令智昏”会着了林氏狐狸精的道,必须得约法三章。 约十分钟后,林是非从浴室出来,走近见岳或还睁着眼,便轻声问: “怎么还不睡?” “我要跟你商量事情。”岳或看着他说,在林是非掀开被子躺下后,他自主地往人怀里去。 话落,都不用再往下听,林是非就福至心灵道:“噢,星星又要限制我。” “……” 这么快就被拆穿想法的岳或感到匪夷所思,待和林是非含有委屈埋怨的眼睛对视半天,他才没忍住笑出声来,拿手指戳他肩膀,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林是非捉住他的指节,放在唇边轻吻,眼睛微亮。 岳或忍笑:“是。” “噢,”林是非眼睛里的光灭下去,“我就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岳或开心地胸腔震动,频率完美地传达给拥着他的林是非。 后者不再闹小情绪,跟着浅笑扬唇,神色认真地说道:“好了我知道快要艺考了,不会闹星星的。” “这可是你说的,”岳或当即伸出小手指到人眼前,眼神希冀,“我们拉勾。” “……” 林是非看着那只微蜷做出弯月形状的小手指,突然就想狠狠地抽上秒的自己一巴掌。 可话是自己说的,他只能抿唇,很不情愿很不甘心地同样伸出手,和岳或像三岁小孩儿似的用拉勾来遵守诺言。 岳或脸上的笑顿时更大,像个胜利者。 “好吧。”林是非认命。 “等联考结束,”片刻后他温热的吻落在岳或的眉心,一字一顿地说道,“星星凯旋了,我们再大干一场——让你只能待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 “你……”岳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