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瞬收,忙用掌心捂住林是非的嘴巴,让他别说些废话,忍着莫名的耳热嘟囔,“林是非……你烦人。” “我才不烦,”林是非沉闷的声音自岳或的手下传出,“星星明明喜欢我、爱我。” “嗯。”这点岳或当然不会不承认,但怕林是非会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东西,他忙道,“别再废话了,赶快睡觉。” 林是非弯眸:“好。” “晚安,星星。” * 周日他们在家和言千黛处了大半天,又和大橘玩了会儿,吃过午饭等下午五点左右时,岳或便和林是非去学校。 画画不能停。 “啊……赶紧考试吧,不然我都要变成素描本了,真的都要画吐了。”还没出庄园大门,岳或就像个还没睡醒的早起人士,惫懒地斜倚着林是非走路。 “很快的,”林是非放慢速度让他可以靠得更舒服些,“眨眼就能过。” 岳或眨了下眼,说道:“眨了,怎么没过。” 林是非低笑:“可能是魔法失败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明明是星星玩的跟真的一样。” “我是……” 两人已经出了庄园大门,拐弯走上街道,道路两边的绿化树木的叶子几乎落得差不多,冷秋离得不远。 察觉到岳或的话音戛止,林是非下意识侧首,问道:“怎么了?” 言罢也不等回答,他就已经随着岳或的眼神朝前看去,脸上神情顿时化为冷漠。 谭谌略显拘谨地站在马路对面,最近像是都没怎么睡好,眼底浮青。 见人看过来他更是慌张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但他迈腿走向岳或的步子却很坚定,仿佛谁也无法阻拦。 “宝贝,”岳或侧首,音色很低地和人商量,“要不看看他想干什么?” 前几天晚上他和林是非吃完饭打车回家,便遇见了谭谌。 他当时一幅苦大仇深、见到岳或又凄惨悲切的表情还挺让人深刻。 岳或对谭谌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那瞬间,体会到了坏人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的舒畅。 但谭谌今天能出现在这儿应该不是巧合,连沈婉都主动找过来好几次。 虽然听着很不合理,可谭谌确实像是自己过来的,说不定还等了两天呢。 岳或不想和这些人再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让他们找过来。 所以得正面地看看谭谌想干什么,再打发走。 林是非也想到这点,盯着谭谌的眉眼泛冷,低应:“好。” “岳、岳或……”短短十米的距离,谭谌仿佛走了很久,到达两人面前连喉咙都像被堵住,不会说话了似的。 岳或神色冷淡:“怎么?” 谭谌是真的没休息好,眼白里都爬着红血丝。 得到岳或的应答,他呼吸都紊乱了,努力挤出友好的笑,颤声道:“你可以……回家吗?” “什么?” 仿佛没听清,岳或很不解地看着谭谌,林是非的神色却已经瞬间冷得淬冰。 他立马抓住岳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扯,怕随便来个人都想把他带走,必须要牢牢看护。 察觉到他的举动,明明林是非一句话都还没说,但谭谌就像受到惊吓似的马上后退半步,改口:“我知道、知道他现在跟你是家人,我就是……想问问岳或能不能回以前的家看看。” “不能,”林是非用冷眼冷神以待,“你们那破地方也敢叫家?” “我家以前在出租屋,”岳或终于听清谭谌说的话,神色淡漠道,“早就退了,现在我回去干什么?” 就算回去他也只是去看房东婆婆,他和林是非去过好几次。 每次婆婆都很开心,见到他如今过得好,就更开心了。 岳或从来没有从他那些所谓家人的亲人脸上,见过真心为他高兴的时刻。 “我……”谭谌喉头哽住,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自从岳或离开陈家,沈婉为了让他回来,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她还对陈铭川说谭谌过去都是怎么嘴jian的事。 得知“真相”后,陈铭川脸色铁青,真的动手打了谭谌,用皮带抽的。 陈谭渊都没拦住。 陈铭川边动手边愤道:“我和你妈教过你用这样侮辱人的词骂人吗?什么小三什么破鞋!你妈妈是生病去世,我是没有救她吗?我做了很多努力,医院也做了很多努力,可仍然无济于事我们又能怎么办?” “……你妈妈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十二岁,还小,需要有个母亲爱你,我没有给你吗?你沈阿姨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婉在旁边笑,听完陈铭川的话却又哭了。 当时岳或还没有彻底跟她划清界限,陈谭渊做的事自然也还没有被揭穿。 她以为自己还能有回旋的余地,还能把岳或找回来。 看着谭谌疯狂躲皮带,沈婉哭着开口道:“小谌,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和你大哥,真的是问心无愧吧,我把亲生儿子都给弄丢了……” 那瞬间,已经成年的谭谌竟然觉得心底震颤。 他彻底地认识到,陈铭川对沈婉的感情是真的,沈婉也不是为钱而来。 她的前夫是知名画家,就算家底不如陈家,就算他们感情不合,为了表面的面子,岳释也不会虐待沈婉,她并不是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的人。 可谭谌当时正挨打,本来就对沈婉有偏见的他产生了更深的恨意。 直到…… 直到陈谭渊当年想对岳或犯浑的事被揭出,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谭谌想不知道都难。 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大学里回来的。 不然他总觉得别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大哥,议论他的家庭。 刚入校第一天,生在家底丰厚的陈家,谭谌便已“自爆”了身份。 后面想捂都捂不上。 谭谌不敢相信这个真相,只觉得恶心的要命。 那个总是会在陈铭川发脾气而护着他的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面目,肯定是假的吧。 可沈婉彻底发了疯,每天都想杀陈谭渊,陈谭渊后来去参加林是非的宴会,还在媒体面前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板上钉钉。 谭谌如遭雷劈。 生活了十九年都很和谐有爱的家,他始终都在被娇生惯养的氛围里成长。 如今这些却都荡然无存。 无比巨大的落差让谭谌无所适从。 而岳或从 12 岁便自己养活自己,在此基础上,亲生母亲在贬损他,答应过会好好对他的继父忽视他,大哥诋毁他想上他,二哥辱骂他欺负他……这些事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冲击着谭谌还未被荼毒太深的良知。 痛苦不堪。 岳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被在乎、被夸奖,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