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相,“怎么会……” 霍奚舟察觉到什么,“什么事?” “这铜钱,你不记得了么?” 霍夫人拈着姜峤手腕上的铜钱,“十几年前,我们还在汝宁县的时候,曾救过一个怀孕的夫人。那位夫人,就有一串这样的铜钱……” 被霍夫人一提醒,霍奚舟也隐约记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阿母是觉得,当年那个夫人就是许采女?” “可我记得很清楚……” 霍夫人欲言又止,“那位夫人诞下的,分明是个女婴……” 霍奚舟神色一震,黑沉沉的眼眸里骤然闪过一丝光亮。 *** 姜峤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额角,只记起自己昨夜来武安侯府赴宴,之后父皇来了,她便独自一人留在院子里,喝了些酒酿…… 竟然这么容易就醉晕了么? 姜峤面露懊恼,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小声嘀咕道,“下次不能再贪嘴了……” “你知道就好。” 一道男声近在耳畔。 姜峤一惊,猛地转头朝床榻外看去,只见霍奚舟竟是正靠着床架坐在榻沿,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那眼神与寻常全然不同,竟是叫她有些不安。 “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峤连忙坐起身,一边拉开与霍奚舟的距离,一边背对着他暗自检查了一下衣襟。 若放在从前,霍奚舟或许并不会注意姜峤的小动作,可经过这一夜,一切便都不同了…… 他抿了抿唇,遮掩了面上异色,起身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汁过来,递给姜峤,“醒酒汤。” “……多谢。” 姜峤接过汤碗,试探地,“我昨天喝醉之后,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吧?” 霍奚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避而不答,“你心虚什么?” “我才没心虚!” 姜峤想着,以霍奚舟的性子,自己应是没闹出什么大笑话,否则他刚刚一开口便会嘲讽了。她略微放松下来,低头喝起了醒酒汤。 “姜峤。” 霍奚舟盯着她,忽地唤了一声。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姜峤动作一顿,眨了两下眼,随即埋头,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汤碗里,含糊不清地答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霍奚舟扯了扯嘴角,移开目光,“没有就好。” 喝完醒酒汤,姜峤便起床洗漱收拾,打算离开侯府回灵霞寺。 临出门了,她才突然想起昨夜醉晕之前与霍奚舟的谈话,一惊一乍地跳了起来。 “父皇竟然要把三皇姐许配给你!” “……” 霍奚舟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情绪,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姜峤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若你娶了三皇姐,那我是不是还得唤你一声……姐夫?” 霍奚舟脸都绿了,斩钉截铁地,“我不可能娶姜晚声。” 姜峤顿了顿,“……哦。那你打算如何跟父皇交代?” “实话实说。我会告诉陛下……” 霍奚舟的目光紧锁在姜峤面上,似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随即又石破天惊地丢出一句—— “我已经有了心上人,非她不娶。” 姜峤呆住,愕然地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你何时有了心上人?” “她是什么身份?江州人,还是建邺人?” “我可曾见过?” “不会是你在战场上招惹的桃花债吧?” 珍宝阁内,霍奚舟抱着一柄剑从满目琳琅的首饰前走过,姜峤紧跟在他身后,一会从左边冒出来,一会儿从右边探出头,一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可无论姜峤如何问,霍奚舟都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让姜峤帮他挑女娘喜欢的首饰。 姜峤终是恼火起来,“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我挑的她未必喜欢!” 霍奚舟若有所思,目光忽然扫见一只玉白色的镯子,饶有兴致地拿了起来,又拉过姜峤的手,作势要套上她的手腕,“那你来试戴,我亲自挑。” “……霍奚舟!” 那玉镯像是生了刺似的,扎得姜峤一下收回了手,一直压抑的情绪也有些收不住了,“我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对我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要回灵霞寺了!别跟着我!” 姜峤拂袖离开。 霍奚舟目送她逃离珍宝阁,握着玉镯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放了下来,无奈地笑了笑。 这日之后,姜峤便没再见过霍奚舟。 一是她自己赌气不去找霍奚舟,二是皇帝病重,朝中出了大事,霍奚舟跟着霍靳,有一堆事要处理,无暇再顾及姜峤。 灵霞寺内,许采女闭关了一个月,终于出来了。只是出来得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皇帝病重、药石难医的噩耗。 “阿母……” 姜峤担心许采女想不开,握紧了她的手,“父皇的病或许没那么严重,说不定,再过几日就好了呢……” 谁料许采女却没像从前那般,为了皇帝动辄要死要活的,反而是满脸笃定地摇头,“绝无可能。我替他算过一卦,三日内,他一定会死。不然那你以为我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关?” “!” 姜峤一惊。 许采女看出了姜峤的紧张,不由发笑,“你怕什么?怕他死了,我去殉情不成?” “……” “他从前宠爱的女人那么多,要殉情,也该从贵妃开始,哪里就轮得到我了?” 许采女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姜峤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灵霞寺这些年,阿母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出关是为了别的。” 许采女看向姜峤,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阿峤,我们该离开建邺了。” 姜峤愣了愣,“离开建邺……去哪儿?” 许采女眼神坚定地,“不是去,是回。回阿母从前住的地方。” 许采女将自己的死遁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了姜峤,姜峤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 许采女愣了愣,问道,“阿母以为,你是一直想要离开建邺的。” “我的确想走……” 姜峤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可一眨眼,眼泪确实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可是……有点太突然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离开建邺这座城,或许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可离开一些人,却令她心生不舍…… 她该如何跟这些人告别?这一别,往后还会再有重逢的机会么? 许采女也有些慌乱,她本以为告诉姜峤这个计划,会令她开心,没想到竟是将她惹哭了。 “阿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