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把握不大吧?” 何意苦笑:“我的确没什么竞争力。” “如果这样,给你回封邮件就是了,何必让我跑这一趟?”张君扬起浅笑,见何意怔住,索性主动伸手过去,“最晚开学你就会收到好消息,师兄先提前恭喜你了。” 何意愣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抽回手,压着桌面低呼:“真的?” 张君笑而不语。 何意这会儿也反应而来过来,的确,之前他多次询问连句答复都很难等到。如果为了拒绝自己,马教授哪里用得着派得意弟子上阵? 张君看他冷峭的脸上突然绽开一个微笑,像是雪山上忽然投下一束金灿灿的光,不由愣住,随后笑着低下头。 何意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来不及回神。 张君耐心等了会儿,才跟他介绍:“你错过的实习太多,临床的部分是不能省的,所以你的寒假恐怕要取消掉。” 何意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填一份申请书,我去帮你办理。”张君道,“同时你要尽快把综述题写出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之前落下的东西太多,何意一下紧张起来。 假期自然是没有了,幸好他在米忠军的医院实习时,虽然目的不纯,但事情没少做,在跟患者打交道方面驾轻就熟。至于其他方面,有张君指点提醒,何意又格外聪慧,因此进步神速。 将近年关,暴雪天气终于结束,寒潮却持续影响着北城。张君见何意每天要挤公交回校,于是隔三差五便接送一下。 甄凯楠寒假时常回宿舍小住,碰到张君几次,好奇心大起,拉着何意问张君的情况。 何意起初没多想,甄凯楠问什么他便说什么,直到甄凯楠鼓励他主动一点,何意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只是我们的师兄!我俩根本都不熟。”何意大窘,哭笑不得道,“再说我现在追进度追得头秃,哪有时间谈恋爱。你们别拿我开涮了。” 甄凯楠却道:“哪是拿你开涮,明明是让你把握住优质资源。” 何意回来以后,甄凯楠稍有空闲便琢磨周围有没有适龄优秀男青年。 他拿这事跟史宁商量,原以为后者会反对,谁知道史宁笑道:“主意虽老但好用,哪怕谈不成恋爱转移下注意力也好,让何意知道这世上两条腿的俊男到处都是。” “比贺晏臻更好的不太好找。”甄凯楠私下承认。 贺晏臻身上优点突出,像是各科满分选手,缺点当然也有——占有欲强,再者长相太耀眼,冷脸俊男最易招蜂引蝶。可是这种缺点有时也会被人欣赏,占有欲强显得他爱你,桃花多说明有足够性魅力。 甄凯楠就一度认为自己不及贺晏臻。当然现在不了——至少,他哪怕跟何意闹掰了,也不会跟米忠军这种人来往。 “你的朋友那么多,连个像样的都挑不出来?要么比姓贺的帅,要么比他有钱,有一样强过他就行了。”史宁觉得难以置信。 甄凯楠如实道:“我朋友里又帅又有钱的是不少,但因为彼此太了解,所以知道他们的缺点,总感觉跟何意不配。” 家里很有钱的,要么家长管得多,对于未来家庭成员的品性甚至籍贯都有要求;要么管的太少,父母常年忙于事业,与儿子见面像是两国会谈,以至于后者花钱如流水,脾气也多有古怪之处。 以及另外,不管有钱的还是有颜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感情经历都很丰富,个个都是情场里的老油条。因此条件再好,也不适合何意。 何意适合一个能全心全意跟他规划未来的,这是前提。 现在张君突然出现,甄凯楠几乎要兴奋到拍大腿。 “张师兄可是出了名的单身狗,从来没在学校谈过恋爱。他要是对你没意思,还用天天从实验室跑去医院接你回来吗?”甄凯楠见何意不积极,干脆自己出面请张君一起吃了顿饭,旁敲侧击问了几句。 张君人如其名,席间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只是在酒过三巡后提了一句:“终于快熬出头了,我跟女友异国恋八年,再不毕业,老婆都要没了。” 甄凯楠这下傻了眼。 饭后,何意主动提出送师兄回去,等到张君的楼下时,何意认真表达了歉意。 他知道张君聪明,因看出了甄凯楠的意图,所以提前表态以免大家尴尬。 张君沉默了一会儿,却道:“其实你舍长感觉的没错,我的确很喜欢你,同性之间也会存在欣赏和怜惜。只不过我性取向传统单一,不能归之为爱情而已。” 何意惊讶于对方的直白,又觉得不可思议:“你欣赏我?” “当然,你这么优秀。”张君笑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从入学以来功课全A,这一点就很难得了。而且对人真诚,又善良,心思纯净得像矿泉水。” 他说得很认真,能看出并非敷衍。 “听着也没多好。”何意放松下来,不由开玩笑道,“统共这么点长处都摆在了脸上。” “当然不止这些,但一口气说完显得没有诚意。不过我也有个问题,”张君笑笑,问他,“你刚跟男朋友分手吗?” 何意“嗯”了一声,心里慨叹怪不得这位师兄如此优秀,这心思都成精了吧,连甄凯楠都看透了。 他坦率道:“已经分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上次我们宿舍吃饭,看到了他跟他的新欢。舍长气不过,因此希望我也快点认识一位帅哥,早点投入下一段感情。” 他只是闲聊,不料张君闻言点头:“你舍长说的对,积极社交有助于你的身心健康。” 何意:“……” “下周我有个宴会要参加,需要自己带伴,女生的话我怕我女朋友吃醋,能不能请你帮忙,跟我去凑个人头?”张君突然问。 何意“啊”了一声,“男伴也行?” “有长辈想给我做媒,位高权重,不好得罪。”张君轻咳了一下,狡黠地眨眨眼,“我带个男伴,正好绝了他的心思。” 何意并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但张君帮了他太多忙。如今对方有需要,他自然无法拒绝。 只是他并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何意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要注意什么礼节,一会儿担心自己会出错贻笑大方,一会儿又考虑是不是应该去购置一套礼服,他没有钱定制,只能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 想到这种礼服多半要价不菲,何意忍不住肉疼起来。 他卡上的钱不多了,买完衣服后吃饭就要省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搞钱去。 在交流学校时,同学便吃惊于他的节俭,可是何意却仍是焦虑,每天一睁眼,呼吸吃饭皆要花钱。 别人都有父母帮忙负担,他没有,连一点儿精神安慰都没处寻找,